曝光黑幕:我靠筆杆子掀翻商界 第63章 急診室的未完告白
雨水順著她的發梢滴落,砸在金屬擔架邊緣,彈起一粒水珠,正落在顧明遠的手背上。他沒擦,隻是把林蔚然的手塞進自己掌心,指節僵硬地收攏。
救護車頂燈的藍光在她臉上掃過,忽明忽暗。急救員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氧飽和度持續下降,準備氣管插管。”顧明遠盯著那根即將插入她喉嚨的管子,喉頭動了動,卻說不出話。他的警服袖口沾著泥漿和乾涸的血跡,右手虎口裂開一道口子,是跳進酸液池時被鋼筋劃破的,現在還在滲血。
車門猛地被推開,擔架被迅速抽走。他跟著跑進急診通道,耳邊隻剩儀器蜂鳴和急促的腳步聲。醫生喊著什麼,他沒聽清,隻看見林蔚然的手從擔架邊滑下來,指尖擦過地麵,像在抓什麼。
“血壓五十過三十!”
“腎上腺素一支,快!”
他被護士攔在搶救室門外。玻璃隔開了聲音,他隻能看見裡麵的人影快速移動,燈光刺眼。他貼著玻璃站定,指甲掐進掌心。突然,她左手抽動了一下,手指蜷縮,像是要握筆。他猛地拍打玻璃,聲音嘶啞:“她還沒寫完!”
沒人回頭。
他靠在牆上,喘了口氣,低聲道:“我還沒來得及告訴她,我一直在等她。”
廣播驟然響起:“搶救3號床,心室顫動!”鈴聲尖銳地割開空氣,蓋住了他最後一句話。他閉了閉眼,再睜眼時,瞳孔裡映著搶救室內閃爍的綠線,正劇烈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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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三點十七分,監護儀的滴聲變得平穩。林蔚然的眼皮顫了顫,緩緩睜開。視線模糊,天花板的燈光暈成一片白。她想抬手,手臂沉重得像壓了石頭。
一隻手輕輕覆上她的手腕。她偏頭,看見顧明遠趴在床沿,警帽扣在椅子上,臉埋在臂彎裡。他外套沒脫,肩頭還帶著濕痕,袖口的紐扣崩了一顆。
她動了動手指。
他立刻抬頭,眼睛布滿血絲。
她張了張嘴,喉嚨像被砂紙磨過,發不出聲。她抬起右手,顫抖地指向自己胸口,又慢慢移向他攤開的手掌。
他明白了,輕輕握住她的手,讓她寫下什麼。
起初隻是幾道淺痕,歪斜無力。接著,她咬住下唇,集中力氣,在他掌心一筆一劃畫出三段連線的弧線與直管——中間一段彎曲如蛇,兩端延伸為直線,末端呈y字分叉。
他呼吸一滯,低聲問:“源頭在哪?”
她搖頭,指尖停頓,似乎在回憶,最終無力垂下。
他盯著自己的掌心,那圖形清晰可辨——正是廢棄化工廠地下排汙係統的走向圖。他在警校學過工業佈局,這結構不正常,主排汙管不該繞行至東側沉澱池,那裡沒有處理裝置,隻有深埋的暗渠。
他抬頭看她:“你是在下麵看到的?”
她眨了一下眼,算是回應。
他攥緊拳頭,把那幅圖死死按在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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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六點零三分,陽光斜切過百葉窗,在地板上拉出細長的光條。護士推來一張小桌,放上便簽紙和圓珠筆。
林蔚然盯著那支筆,許久,伸手去拿。
筆尖觸到紙麵,她寫下“我”字的一撇,手腕一抖,筆差點掉落。她穩住手,正要繼續,走廊上傳來輪床滾動的聲音。
門被推開。
一名護士推著病床進來,編號7,心電監護儀螢幕亮起,綠色波形開始跳動。
林蔚然猛然抬頭。
她自己的心跳曲線在右側螢幕同步閃爍——兩台機器的波形完全一致,起伏、間隔、峰值,分毫不差。
她手指一鬆,筆滾落在床單上。
鏡頭掠過新入院患者的麵部:蒼白的臉,高挺鼻梁,腕上戴著金屬表帶,袖口露出半截襯衫袖釦,樣式規整,像是定製款。
顧明遠站起身,擋在她床前,目光落在對方姓名欄——被病曆夾遮住了一半,隻能看清“周”字的起筆。
監護儀滴答作響。
兩台機器的曲線依舊同步跳動,像某種無聲的呼應。
林蔚然抬起手,指尖微微蜷起,彷彿又要抓住什麼。
顧明遠回頭,看見她盯著那塊心電屏,瞳孔收縮。
他蹲下身,聲音壓得很低:“彆看。”
她沒動,也沒退。
陽光照在她手背上,青筋微凸,像地圖上的支線河流。
窗外,一輛救護車駛離,警笛聲漸遠。
病房內,兩台機器的滴答聲越來越密,節奏趨同,如同共用一顆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