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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的她被陰暗批纏上了 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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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心機。

謝蘊又發現了這個農女身上的一個優點。

第二天,當張靜嫻恭恭敬敬地捧著一片麻布到他的麵前,給他看昨日學著寫下的字時,他斜倚在榻上,目光定了一瞬,薄唇吐出兩個字。

“尚可。”

對謝蘊而言,這已經算是一種誇獎。

他覺得這個農女平日裡雖木訥愚笨了些,但在識字寫字上有幾分天分,不枉他突如其來的興致。

“全賴郎君教導,我心裡感激不儘。”張靜嫻半垂著眼眸,乾巴巴地向他道謝。

本來是一句誰都可以輕而說出的客套話,可謝蘊就像是嗅到了血腥氣的凶獸一般,幽深的視線由下及上緩緩地打量麵前的女子。

她依舊一副素麵朝天的模樣,全身上下唯二的豔色是青色的發帶和手腕間的彩繩,符合她的身份,卻又帶著……少許心機。

比如,她今日用布帛束起了腰肢,一手便能儘握。

“阿嫻急著打扮自己,除了識字,還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他神色格外平靜地質問。

張靜嫻一頭霧水,她低頭看了看自己,隻是多了舅父送給她的一根彩繩,和平時並無區彆。

不過,她確實有求於他,他願意怎麼想就怎麼想吧。

“我隻想知道郎君是否回憶起了什麼?相之說不定是郎君的家人好友,或是郎君自己。”張靜嫻將兩隻衣袖向上挽了挽,露出小半截瑩白的胳膊,柔聲問他。

農忙前夕她打算將院中的木板小路鋪好。這是一個有些麻煩的活計,需要時時彎下腰,所以她今日穿的衣裙又薄又窄。

謝蘊沒有說話,他屈起一條長腿,緩慢地下榻,站起身,然後朝她伸出一隻手。

意思不言而喻。

他要走到院中,需要她在一旁攙扶,比起恢複記憶,他更關心的是自己的雙腿。

張靜嫻不敢置信地眨了下眼,他的恢複能力堪稱恐怖,比前世亦是快了月餘,難道王不留行的藥效就那般強嗎?

直身站立的男人比張靜嫻高出太多。即便她已是同齡女子中較為纖長的體型,可此時,完完全全站著的他僅僅一個影子便能將她覆蓋,吞噬。

她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落入陰影之中,不安地吸了口氣。

下一刻,可能是不滿她反應遲鈍,伸出的大掌主動握住了她裸露在外的手臂,力道凶狠。

“扶我到院中。”謝蘊用命令的口吻強調了一遍,輦車坐了許多日,他早就不耐煩了。

“可是木板還沒有鋪好,萬一摔倒……”張靜嫻訥訥出聲,隻覺得他的手掌快要捏碎她的骨頭。

偏偏觸感冷的像冰,讓她莫名聯想到那條被小狸扔進來又被她丟出去的毒蛇。

又涼又硬,以及仿若附骨之蛆的危險。

她拚命忍著想要甩開的衝動。

“萬一摔倒,便是阿嫻的過錯。”謝蘊黑眸盯著她,語氣陰鬱,“記住,你不僅要感激我,還要求我。”

兩條腿真真切切地落在地上,劇烈的疼痛連番上湧,他的心情差到了極點。

張靜嫻看出了端倪,老老實實地嗯了一聲。

她任他抓著手臂,慢慢吞吞地往門外走,也沒有多話問他身體舒不舒服,全程保持著安靜。

她的識相讓謝蘊的臉色轉晴了那麼一分,等被扶到院中的一棵酸棗樹下,他倚著樹乾,輕輕瞥了張靜嫻一眼,鬆開了手掌。

毫不意外,張靜嫻的手臂被握出了清晰的紅印,她悄悄揉了揉。

抬頭發現謝蘊在看她,目光冷冷淡淡,她彆過眼,默默走到一旁忙碌起來。

地麵已經被夯實,鋪設木板便簡單很多。

難的是將木板每一塊都做成相似無幾的大小,然後還要能夠嚴絲合縫地拚在一起。

張靜嫻忙了多久,謝蘊倚著酸棗樹就看了多久。若是忽略他脖頸和額頭冒出的青筋,隻看他漠然的神色,沒人可以猜出來他的雙腿有傷,且傷勢很重。

漸漸地,張靜嫻的動作慢了下來。

她鬼使神差地放下手中的木頭,從寶庫搬出了一大團麻,走到酸棗樹下,鋪上草蓆,一聲不吭地搓起了麻繩。

木板完全拚起來很麻煩,但如果在上麵打出一個洞,用麻繩捆在一起,會輕鬆不少。

草蓆是用柔軟的草杆編製而成,坐在上麵感覺還不錯。

謝蘊麵無表情地伸展開兩條長腿,草蓆立刻顯得擁擠起來,以至於他隻是微微側身,肩膀便挨著另外一人。

她恍若未覺,認真地搓著手中的麻繩,臉頰上落下幾片樹葉的影子。

光影跳動,他高挺的鼻梁緩緩湊近,隻差一寸觸到她。

張靜嫻再不能裝作無事發生,快速地躲開,神色警惕。

謝蘊臉色不變,隻眸色深如幽潭,淡淡說道,“這裡隻你我二人,阿嫻的表兄不在,身上不必熏香。”

裝扮加上熏香,她的花樣很多。

“我沒有……”張靜嫻無力地反駁,她每天忙的腳不沾地,哪有功夫折騰這些,也隻有他們那等出身不凡的世族方方麵麵講究。

再者,她熏不熏香和表兄又有什麼關係?

張靜嫻覺得他莫名其妙,和前世有段時日很相似,她恍惚地抱著麻繩和他拉開了一段距離。

然而,正在這時,謝蘊微笑著說出了她最想聽到的話。

“哦,我想起來了,相之是我的字,四年前叔父為我所取。”

聞言,張靜嫻的呼吸停滯,立刻就問道,“還有呢?郎君還想起了什麼?”

謝蘊卻沒有回她,而是掀開眼皮,定定地望著她的臉,眼神陰鷙,“躲什麼?我很可怕麼。”

方纔她還說過感激他。

“……不可怕,我也沒有躲。”張靜嫻垂著頭又坐了回去,感受到他近在咫尺的呼吸聲,不自在地紅了耳垂。

她的耳垂沒有紮耳洞,就是最原本的模樣,像是一塊軟軟的白玉。

白玉泛紅,是因為有截然不同的氣息拂過,極致敏感。

謝蘊的長指動了動,輕輕撫上去,然後重重揉捏,在張靜嫻驚得跳起來之前,再度輕描淡寫地鬆開。

“我還記起家中阿姊有一副明珠耳璫,她很是寶貝。”

他想起了自己的家人。

對此,張靜嫻抿了抿唇,也想起了牽掛在心的一物。

舅父已經回村,她便可以去武陽縣城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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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麼噠,八尺二寸大概是一米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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