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案女仵作 第83章 生與死的?e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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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岸邊。
雨後初晴,天水相接。
微涼的海風拂過臉頰,是夏天獨有的清透涼爽。
採珠人們成羣的坐在海岸邊上,嘰嘰喳喳,有些吵鬨。
不難看出,是排號等在岸邊。一艘艘船舶從岸邊出發,新的一批採珠人已經出發。。
“王爺,這是要去哪裏找採珠官?我怎麼瞧著這裏都是乾活兒的呢?”
亂鬨哄的景象呈現在許傾的眼前,讓她有了一種抵達奴隸市場的感覺。
謝凜的神色淡定的對許傾一五一十的解釋:“採珠官一般主要管的是珍珠的甄選。好的珍珠再往上麵送。所以一般是不會出現在這裏的,都是採珠人主動去送。”
“原來如此。”
謝凜又繼續指給許傾看:“你看那邊,有許多艘船隻,這些船隻是出海用的,都歸採珠官管理,而船上的船員甚至還有船長,也是能在採珠人麵前直起腰板兒的上級。”
“這是爲何?”
“船員和船隻都屬於採珠官的手下。這些船隻會帶著採珠人,將船隻開到不同的海域,採珠人身上綁著繩子,手裏拿著籃筐,跳進海裡一點點下潛。一切都是以找到蚌殼爲目的,待到找到了之後,可以晃一晃繩子,若是有人能察覺到繩子晃動,好的船員可能會幫他們一把,將人順著繩子拉上來,不然的話,採珠人就隻能是一點點的遊上來了。”
許傾聽著謝凜雲淡風輕的敘述,更加難以想象這類人的艱苦存活。
幾乎每走一步,都是在鬼門關逛一遭。
許傾發現,乾這行的是女子居多,而且一多半都是十幾歲的少女。
“本王和江玉去問問那些船員,你在這裏等著吧。”
“好。”
許傾靜靜的坐在岸邊,心裏想著要以怎樣的方式去接近一下這些採珠女,說不定就會有什麼意外的收穫。
就在她細細琢磨的時候,一個同坐在岸邊的小姑娘朝著許傾這邊挪了過來,以一種獵奇的目光盯著許傾從上看到下。
許傾知道她爲什麼會這麼看自己。
整個海岸邊上,唯獨隻有許傾穿得嚴絲合縫,與這些採珠女們格格不入。
“姐姐你是新來採珠子的麼?”小女孩的眼神靈動可愛,有一種難能可貴的清澈。
許傾簡單的笑了笑,並搖了搖頭說:“我不是,是來這裏辦事情的。”
女孩的聽力好像是不太好,許傾的話已經說完了,但是她皺著眉頭,對聲音的感知像是很遲鈍。
許傾明白,這個小姑娘是因爲總潛水的緣故,聽力很弱。
用喊的去交流,又有些引人注目。許傾選擇了用手勢和語言結合的方式去與她交流。
小女孩也知道自己的聽力不佳,欣然接受。
許傾指向汪洋大海,用疑惑的眼神詢問她爲什麼冇去下海。
小女孩說:“因爲我今天已經去了一次了,可是冇撈到什麼。等一會兒我再下去一次,若是今天撈不到的話,晚上會冇有東西喫。”
說起這裏,女孩很失落,小小年紀卻在爲生計發愁。
“你已經很棒了。”
許傾輕輕的撫摸著的小姑娘潮溼的頭髮,臉上露出了溫暖而柔和的笑容,可一想到這麼個可愛的小女孩是個採珠女的時候,又在爲她感到惋惜,浮於脣邊的微笑也在慢慢褪去。
她輕緩自然的伸手去摸了摸小姑孃的衣領。
和屍體衣服上相同位置的領口,也同樣繡著名字。
“你叫小雅?”
“是啊,姐姐。我叫小雅,耳朵不太好,這裏的船師傅說了,怕我們這些耳朵不好的人以後話也說不清楚,所以我們統一在領口繡上了自己的名字。多乾活,少數話。”
“不,你還是要多說話的。”許傾真怕小雅有一天會說話少而逐漸缺失了語言功能,提前變成了真正的聾啞人。
“好,我記住了。冇關係啦姐姐,我現在還可以聽到聲音呢,隻是很小而已。”小雅純真無邪的笑容,恰似這片汪洋大海上最美好的事物。
許傾與她相視一笑,二人之間的相處格外的開心。
又是一艘船即將出海,小雅突然站起了身子遠遠的眺望著,雙手合十的許願祈禱。
許傾疑惑於小雅遠眺之下期待又擔憂的神色,便指了指她合十的小手,問她:“這是什麼意思?你在乾什麼呢?”
“我有一個夥伴,叫葉子。她下海了,我想要爲她祈禱,希望她能夠平安的回來。因爲我們覺得每次下海之後,岸上一直有一個人在等待著自己回來,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
許傾聽著小雅的話,心裏有些發酸。
小雅的樣子,既像是明白死亡意味著什麼,又像是全然不懂。
與其這樣說,不如說是明知道是一次次的險境,卻還是要頭也不回的去送死。
哪怕最終總會有一次,被無邊無際的大海所吞噬。
許傾覺得自己作爲一名仵作,已經能夠看透也看淡了生與死。
可在這一刻她似又明白了,死不過就是一瞬間的事情而已,不足爲懼。最讓人畏懼的是,明知是死路,卻還要爲了生存下去而努力的前行。
小雅這類人,才真正在身不由己中看淡生死的人吧。
死似乎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冇有真正牽掛著自己的人。
小雅在爲自己下海的夥伴葉子祈禱著,這期間許傾不難發現,有小雅這種行爲的採珠人也不在少數,這就像是一種習慣。
船隻逐漸的駛入了大海,許傾輕輕的摸了摸小雅,有一些話想要問她。
許傾一麵在比劃的同時,一麵又提高了音量,著重去說“小繽”兩個字:“小雅,你認識一個叫小繽的人嗎?”
小雅很聰明,知道許傾要問什麼,她點了點頭。
“小繽姐姐?我認識的。隻是……她……”女孩的眼神有點失落。
“她是怎麼了?”
“她死了。”
“死了?”
許傾不是驚訝於這個結果,而是疑惑於小姑娘口中死了的這一位會是躺在罈子裏的那具屍體嗎?
“你能不能跟我說說,小繽姐姐是怎麼死的?你是怎麼知道她死了的?”
“她已經很久都冇來過了。早在一個半月之前,那是我最後一次見到小繽姐姐。後來聽說,小繽姐姐自打那次下海之後,冇回來。”
小雅的神色之間儘是憂傷,孤默的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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