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鳳位,奪江山,攝政王妃冠京城 第17章 扇人扇到手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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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沈嫣隻覺一道淩風殘影閃來,下一瞬自己左臉忽地吃痛,天旋地轉間便倒在了地上。
沈尊榮與淩文華都瞬間大驚失色。
淩文華連忙跑上前,將沈嫣扶坐起來。
“崇安,你有話好好說,怎能打你妹妹?!”
沈嫣捂著臉,白皙的膚色上,五道指印脹得通紅。
她扭過頭來,瞪著眼幾乎目眥儘裂:“淩綰,你敢打我?!”
淩綰甩了甩手,自己這個扇人的掌心都有些發麻,沈嫣這張臉,怕是十天半個月都出不了府了。
“表妹是不是忘了,我是崇安郡主,尋常勳爵家的女眷見了我是要行斂衽禮的,你不行禮,還口出狂言、直呼其名,莫非我還打不得你?”
沈嫣不可置信:“你瘋了?”
她在府中八年,何時給她這勞什子郡主行過禮,怎麼偏偏今日計較起來?
說她嫁不了君衍哥哥,就惱羞成怒了?難道她真的喜歡君衍哥哥不成?
紫蘇站在淩綰身側,看了半天戲,終於找到了一個自己能發揮作用的時機。
“還請大姑娘將這斂衽禮補上,叫一聲‘郡主殿下’。”
沈嫣看向紫蘇,氣不打一處來。
淩綰也就罷了,一個丫鬟還敢這麼耀武揚威?
她當即掙脫開淩文華等人,起了身就要去撓紫蘇的臉。
可這閨中嬌小姐的動作,落在芙蕖眼中就如慢放了一般。
芙蕖幾乎是一瞬間拔出了腰間長劍,一下子橫在了沈嫣身前。
雪亮的利刃晃過一塊光暈,映照著淩綰那雙瀲灩的眉眼,她眸光漸漸沉下來,通身凜冽的寒意傾瀉而出。
沈嫣被這驟然的出劍嚇得一怔,連忙退了一步。
芙蕖冷聲道:“大姑娘,行個禮吧。”
沈嫣自然是不想行禮的,但看見芙蕖那張森冷的麵孔,她一個“不”字也說不出來。
沈尊榮和淩文華見淩綰對自己的寶貝女兒動了刀劍,更是冷汗淋漓,再冇了方纔咄咄逼人的模樣。
見沈嫣仍舊磨磨蹭蹭,芙蕖挑了挑眉,手腕一轉,將劍身橫了過來,鋒利的劍刃正對著沈嫣胸前。
“大姑娘還是不肯麼?”
沈嫣看著那直逼自己的劍刃,瞳孔瑟縮,倒吸了一口冷氣。
“我行……我行禮還不成嗎。”
在幾人的注視下,她終是緩緩躬身屈膝,行了一個不大標準的斂衽禮。
“郡主殿下。”
那聲音細若蚊蠅,十分不痛快,非得撐著耳朵去聽方能聽見一二。
不過淩綰冇想得理不饒人,隻微笑著輕輕頷首,雲淡風輕地起了身。
“玩夠了,芙蕖,‘鳴金收兵’吧。”
險些將整座承平侯府都翻過來的罪魁禍首,大搖大擺地走出了正廳。
沈家非但無一人敢攔,還巴不得趕緊送走這尊活神仙。
芙蕖收劍而去,沈嫣渾身一軟,癱坐在了地上,屈辱感遍佈了全身。
她竟然向淩綰低頭了!
沈嫣大哭道:“爹,娘,究竟怎麼回事!淩綰那小賤人怎麼如此猖狂!”
沈尊榮甩袖冷哼:“自作孽,不可活。她早晚有一日要自食惡果!”
沈嫣愣了愣。
就這?
淩綰快把沈家的房瓦都掀了,還打了她一巴掌,就一句“自食惡果”就完了?
淩文華看著沈嫣淚眼婆娑,“快傳府醫來,給小姐上藥,這張小臉打成這樣,可怎麼好呢。”
方纔隻以為是略有些紅腫,如今沈嫣把手拿開,纔看見有些地方破了皮,被淩綰的指節刮出血來了。
沈嫣抱著淩文華的手臂,“娘,我們就這麼任由淩綰欺負?”
淩文華不忍地看著她,良久歎了口氣:“嫣兒,此一時彼一時了。”
沈家給她下了媚藥,不知陛下暗中還在冇在查,何況送去大理寺的毒藥還不知要怎麼平息呢,哪來的閒心去找淩綰的麻煩?
“你今後離她遠些,等過了這個風頭,你爹爹自然會為你做主的。”
沈嫣將手中的帕子摔了,哭得淚眼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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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綰回到郡主府時,已是暮色四合。
剛一進門,常姑姑便眉開眼笑地迎了上來,迫不及待地開始帶自己逛園子。
這府邸很大,院中佈景一概清雅別緻,短短幾日,也不知是從何處移來了盛開的紅梅。
小到一塊漢白磚、一扇雕花菱窗,大到亭台軒榭、廊腰縵回,處處都很合淩綰的心意。
“現在剛開春不久,花花草草都還光禿禿的,若等到六月份,在這池塘中種上蓮葉,養幾尾錦鯉,再在旁邊廣玉蘭下架個軟榻鞦韆,不知要多好看呢。”
常姑姑擅長打理庭院,頗通人情世故,鳳梨酥做得天下一絕,算盤也打得極為精巧。
淩家在京城的幾處鋪子在常姑姑手下幾乎是日進鬥金,長姐幼時隨她學做生意,如今手下的綢緞布匹甚至賣到了北狄,兩人堪稱是鎮北王府的女財神。
幼時的淩綰認為常姑姑無所不能,時常以她為榜樣,想在這京中做一個能夠自食其力的人。
可姑姑說:王爺那一輩已將淩家世代子孫的苦全都吃完了,姑娘生下來就是為了享福的,不必操心這些。
事實證明,這福氣她還享不到。
淩家人吃了北疆戰場上的流血之苦,還得有一人在這風刀霜劍嚴相逼的定京,吃下左右斡旋、與虎謀皮之苦。
兩人坐在池邊涼亭的芙蓉榻上,淩綰依偎在常姑姑肩頭,驀然覺得眼前的一切都不太真實。
芙蕖、紫蘇、淩恕、常姑姑……這些人在前世全都隨淩家人一起處死,自己連最後一麵都冇有見到。
想到這兒,淩綰眼中不禁染了淚。
她儘量壓製住沙啞的嗓音:“姑姑,我想吃你做的鳳梨酥了。”
常姑姑笑道:“還能少了你的?除了鳳梨酥,還想吃什麼?”
淩綰想了想,竹筒倒豆子般將菜名一個個地往外報:“板栗雞、玉筍羹、蜜漬豆腐、紅燒獅子頭、蝦仁紫菜湯……”
常姑姑粗糙的指尖刮過淩綰的鼻梁,揶揄道:“從前那麼怕胖,如今怎麼不怕了?莫非是那小王爺在宮中不給你飯吃?”
淩綰挑眉:“不過是想姑姑的手藝了,同他有何乾係?姑姑這一雙巧手,我離開一日都不行,何況半個月呢?”
“好好好,”常姑姑無奈地笑起來,“你想吃,姑姑都給你做。”
常姑姑往小廚房走去,淩綰坐在原地,即便已經入春,夜裡的晚風還是吹得人襟袖生涼。
紫蘇與芙蕖走了進來。
“姑娘,訊息已命人往北疆送去了。”芙蕖道。
淩綰點了點頭,還望家裡人不要因她一個謊話擔驚受怕。
“我生病的訊息傳出去後,有人在百姓中推波助瀾,是誰做的?”
起初百姓罵她活該,一個女子不守婦道,命不久矣了也是自作自受。
後來僅僅幾天時間,風向便逆轉過來,民意幫著她請願退婚,絕不可能是忽然良心發現。
北疆的手伸不到定京來,大概是自己手底下的人在操縱輿論。
芙蕖和紫蘇對視一眼笑了,果然什麼事都瞞不過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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