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鳳位,奪江山,攝政王妃冠京城 第39章 技驚四座,名動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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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葉君衍瞪大了雙眼,眸中甚至閃過了幾抹驚異之色。
美貌動人,簫聲也動人。
淩綰分明是驚世駭俗的頑劣之人,但他此刻怎麼覺得,那些事也冇什麼大不了的
謝景淵望著那道單薄的紫衣身影,也是瞳孔微縮。
他與淩綰相識八年,竟絲毫不知曉她吹簫吹得這樣好。
這曲調中刀兵相見的肅殺之氣,便是宮廷樂師來了也自愧不如。
他自認為此前已經看透了淩綰,而此刻,卻驀然發覺自己對她竟一無所知。
淩綰閉上眼,如玉的指尖輕點鳴孔,雄壯遼闊的簫聲陡然轉急。
落日熔金,黃沙滾滾,亂箭齊發,戰馬嘶鳴。
戰場的肅殺感油然而生,疾音幾乎掀翻了漆柱殿瓦,撼動四野人心。
謝景衡輕敲的指尖驀然停住,他抬眼望向淩綰,眸光深沉。
她見識過北疆雪原、八百裡明月、城樓下嵌入黃土的骸骨堆疊如山。
這簫音當中並非隻有金戈鐵馬、英雄亂世,還有可憐河邊無定骨的悲慼感。
淩繡之劍舞似乎與簫聲融為一體,音轉劍隨,鏗鏘而冷冽。
旋即,淩綰眉心輕皺,音調緩緩而沉。
彷彿正應謝景衡所想,那聲音逐漸清越而綿長,蒼涼蕭瑟,愴然刺骨,如同北疆屍橫遍野時簌簌的雪落。
他還從中,聽出了一絲埋怨與不甘。
良久曲罷,淩綰默默睜開眼。
感其簫聲,殿內各人心中五味雜陳,老臣慨歎烈士暮年、壯心不已,即便是同齡少年,也能在情愛悲愁之事上共鳴。
而淩綰,望向了謝景淵。
權柄如絲亂,難綰帝王衷。
她眼中的恨意,隨斂眸的那一刻轉瞬即逝,繼而收起了手中漱玉簫。
謝景衡凝了凝眼。
“好!”
葉太後讚歎不止:“虎父無犬女,不愧是我大周鎮北王府的女兒,哀家重重有賞!”
金枝隨其餘宮女呈上兩盒金銀玉飾,淩繡收劍,同淩綰一起走上前,跪地行禮。
“臣女多謝太後!”
葉青黎杏眼圓睜,幾乎要將手中的錦帕扯斷了。
她瞪向沈嫣,“你不是說她不會吹簫嗎?”
沈嫣語無倫次:“我……青黎姐姐,她從前確實是從未吹過……誰能想到那樣一個頑劣之人竟還會吹簫?”
她從未見過這樣惱怒的葉青黎,幾乎失了貴女該有的禮節與平日那人淡如菊的脾性,實在讓人有些懼怕。
葉青黎隻剩怒火中燒。
都怪沈嫣!
若非她方纔給自己吃下了那顆定心丸,自己定然會阻止淩綰,否則她何以在宮宴上大放異彩?
這下好,淩綰非但搶了自己的風頭,還一舉成名,想必明日一早便會在京中受人稱道了!
看著葉青黎鐵青的臉色,淩綰走回坐席,朝她展齒一笑。
“我本不想上前獻藝的,若非方纔葉姐姐逼著我撫琴,崇安定不會有今日榮光。多謝葉姐姐了。”
淩綰嬉皮笑臉,看得葉青黎火冒三丈,卻不得不勉強回給她一個笑臉。
“你我姐妹有甘共享,這是應該的,不必謝我。”
淩綰聞言笑起來,嗓音清淩淩的,卻極儘嘲諷。
“我不過是說幾句客氣話,姐姐不會當真了吧?”
葉青黎頓時呼吸一滯。
淩綰湊近了幾分,漆黑的眸色讓人不寒而栗。
“你這些小伎倆若再有下次,可就不是火燒國公府那麼簡單了。”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淩綰,此人竟敢在宮宴眾目睽睽之下威脅自己!
淩綰全然無懼,從她耳邊離開,輕輕眨了眨眼,仍然是一副純良無害的模樣。
“你——”
葉青黎咬牙切齒,氣不打一處來。
可冇有旁人聽到的話,即便她說出來,又有誰會信呢
淩綰像什麼都冇乾過般扶了扶髮鬢,坐回到原位上。
又過了半個時辰,宮宴散儘。
出宮的路上,人人口中都是淩家兩位郡主的劍舞與簫聲。
淩綰坐在馬車裡,撫著長姐的肚子。
“此計還是太冒險了,你現在懷著身孕還敢舞劍,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可怎麼好?”
淩繡笑道:“我懷著身孕可是跋涉了幾千裡上京,舞個劍而已,又冇用全力,有什麼好大驚小怪?”
淩綰嗔她一眼。
長姐的性子和長樂很像,都是大大咧咧、不拘小節。
京中虎狼環伺,她懷孕一事暫且還冇有公佈出去。
淩綰想等過了四個月之後胎像穩固時,再找個機會告知外人。
“郡主留步!”
馬車外,響起了吳保的聲音。
淩綰一愣,按下將要起身的淩繡,衝她搖了搖頭。
長姐有孕在身,還是不要時常爬上爬下的好,淩綰自己轉而下了馬車。
“吳公公有何事?”
宮門前,吳保身後跟著兩個小太監,一人捧著一個狹長的錦盒。
“陛下有旨,將這‘枕霞劍’、‘漱玉簫’賜予二位郡主。”
淩綰頓了頓,命芙蕖與紫蘇接了過來。
她躬身道:“長姐在車內睡著了,我代她一起謝過陛下。”
吳保笑眯眯的:“二位郡主一劍一簫名動京城,雜家今日飽了眼福,還要多謝二位郡主呢。”
淩綰笑道:“雕蟲小技而已,吳公公謬讚了。”
兩人又寒暄一陣,吳保便帶著人趕回了宮中。
淩綰指尖撫過那柄白玉簫,眸色暗了暗。
若她記得不錯,上一世這柄“漱玉簫”,是在葉青黎入宮為妃之後,謝景淵賞賜在她那裡的。
如今此物落入自己手中,是否意味著事情的走向已經被改變了呢?
淩綰合上錦蓋。
“丟了吧。”
她這話堅決而淡然,讓紫蘇一愣。
丟棄或損毀禦賜之物,是大不敬之罪。
她不敢乾涉姑孃的決定,但想來,隻先放在姑娘看不到的地方就好,如此也不會叫人拿捏了錯處。
淩綰正要上馬車,驟然聽到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郡主殿下,你好狠的心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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