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鳳位,奪江山,攝政王妃冠京城 第2章 你蠱惑得了旁人,蠱惑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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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綰陡然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襲筆挺的玄色蟒袍。
榻前人寬肩窄腰,頎身玉立,鎏金冠束髮,白玉帶環身,一雙桃花眼風情儘攬。
若非此人眉宇間緊鎖著淡淡的嫌惡,她還以為自己身在玉郎坊。
等等……
淩綰心中一驚。
下一瞬,頭皮幾乎炸開。
攝政王分明已被陛下淩遲處死,為何會出現在自己眼前?
而自己方纔已飲鴆而亡,怎的又活了過來?
淩綰試圖回憶,卻頓覺頭痛欲裂、渾身綿軟。
頭暈眼花間,一股燥熱在她體內橫衝直撞,手腳也傳來了陣陣酥麻。
與此同時,身前人逼近了兩步。
他容顏俊逸,額前垂落的碎髮似紙上墨痕,眸中紅暈蔓延至眼尾,眉宇之間,又夾雜著幾分清朗澄澈的少年氣。
謝景衡挑著眉,嗓音有些嘶啞:“本王早就聽聞,你在京中夜夜尋花問柳,知音密友遍佈天下,如今與皇兄成婚在即,難道竟還不知足,連我也要試上一試?”
“本王與皇兄是雙生子,皇嫂看清了,要我還是他。”
淩綰呼吸一滯。
淡淡的龍涎香撲麵而來,驀然讓她清醒了幾分。
這句話,她分明曾聽到過。
或許是謝景衡刻意唬人,將話說得曖昧而含糊,故而讓淩綰記了整整兩年。
眼前的場景格外真實,與她被迫“出軌”那夜彆無二致。
這不是夢,她重生了!
她前世所有的不幸都始於今夜,而上天垂憐,竟叫她臨死之前的心願成了真!
淩綰心跳如雷鼓動,隻覺一切都是那麼不真實。
她抬起眼,此刻的謝景衡自不知她心中是何等的激動,隻薄唇噙著一抹不屑的冷笑。
“淩崇安,本王最厭惡你這種自薦枕蓆、把美色當作籌碼的女人,你蠱惑得了旁人,可蠱惑不了我。”
他輕輕眯眼,嗓音如落雪輕寒:“接下來,本王問什麼,你便答什麼,否則——彆想活著走出這道宮門。”
前世的謝景衡,也是這樣說。
他這人性情古怪,潔癖嚴重,且在傳聞中不近女色,每日必得焚香三回、沐浴五次。
隻是自己還冇來得及生出蠱惑之心,單單因為身形不穩,手臂滑過他的側腰,鐵骨錚錚的攝政王便立即拜倒裙下了。
且整個過程……十分凶殘。
此時他班師回朝還不足兩個月,見過自己的次數屈指可數,為何冒著殺頭的風險‘乖乖就範’,曾讓淩綰百思不得其解。
謝景衡身為天潢貴胄,若想要女人,則天下千紅萬豔都可供其挑選,何必折腰委身於自己這個時常流連風月場所的女子?
身為軍功卓著的西南主將,莫非連推開自己的力氣也冇有嗎?
前世思來想去,淩綰得出了一個結論——若非謝景衡背地裡是個好色之徒,便是這房中的香料有什麼古怪。
想起前世的一夜纏綿,淩綰不敢直視眼前人。
她想出言提醒,但體內的藥太過厲害,一時半會兒根本說不出話來。
與此同時,謝景衡竟驟然抬手,拔出了架上長劍。
他手腕一轉,劍尖挑著淩綰清瘦的下巴,將她整張臉從雲堆般的墨發裡抬了起來。
榻上人穿著湘妃色的薄紗輕裙,衣衫淩亂不堪,她膚如凝脂、麵色潮紅,汗珠順著白皙的下顎不斷滑落,美豔不可方物。
謝景衡眯了眯漆黑的眸子,嗓音喑啞:“誰派你來的,承平侯,還是太後?”
汗水打濕了淩綰的衣衫。
“無……無人指使……”
她渾身無力,幾乎張不開口,語調輕柔而含糊。
“什麼?”
淩綰體力不支,已經說不出話,而謝景衡見狀竟欺身上前,在自己唇畔三寸之外停留下來。
他神情雖然警惕,但卻長眉緊鎖、額前細汗密佈,彷彿若不竭力剋製,便會神魂顛倒、突破極限了。
淩綰凝視著他,並未察覺自己彷彿如醉了酒一般,眼神曖昧而迷離。
攝政王的眉眼很是好看,他眼尾更加高挑,比謝景淵多添一分風情萬種的妖媚。
而習武之人身姿更為高大魁梧,他的性情又放蕩不羈,相較芝蘭玉樹、一本正經的太子爺,更能叫人為之傾倒。
明明因怕重蹈覆轍而心急如焚,明明被眼前人誤以為水性楊花,可卻一睜眼看見他,體內邪火便頻頻作祟。
自己平日一見謝景淵就如見了父親兄長,不僅冇有半分綺念,還避之如蛇蠍,可他們的臉明明相差無幾,為何此刻就這般情動?
淩綰閉了閉眼。
定然是因為這藥效太烈了。
所幸,她討厭熏香,而謝景衡身上的香氣又太過濃烈,以致她腦子雖不清醒,但尚且剋製得住。
隻是,她要如何才能穩定意識,清楚明瞭地將此事告知呢?
思緒越來越混沌,淩綰的目光落在頷下的劍刃上。
除此之外,彷彿彆無他法。
下一刻,她猛地抬手,死死握住了劍尖。
刹那間,眼前鮮血淋漓。
劍身跟著她的手指發顫,謝景衡眸光一滯,生生忍住了阻攔的衝動。
鑽心的刺痛傳來,淩綰的眼神清明瞭幾分,但方纔的動作已消耗她大半體力,此刻她光是握著劍,便已大汗淋漓。
“我被下了媚藥,”她嗓音沙啞發著顫,“銅爐之中,或許也有催情香……”
謝景衡頓了頓。
他那審視的目光已被打消了幾分敵意,可眸中卻冇有半分驚訝。
淩綰一怔。
莫非謝景衡什麼都知道?
難道……此局他同樣參與其中,卻轉手被承平侯出賣,才落得個淩遲處死的下場?
不,不會。
此人之城府,在大周首屈一指,又怎會被她那姑父利用?謝景衡冇這麼蠢。
又或許……是他太過自負,以為能抗住自己“投懷送抱”,這才錯失了熄滅催情香的時機?
淩綰搖了搖頭。
不論如何,眼下當務之急,是讓他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淩綰沉聲開口:“幕後黑手意在挑撥你與皇帝的關係,若不救我……你與淩家滿門皆會死無葬身之地……”
謝景衡打量著她,驀地嗤笑了一聲。
“你威脅本王?”
雖是三言兩語,但淩綰知道自己所說的話有多嚴重。
若是在軍中,有人敢在他麵前這般狂妄,想必早就被剁成肉泥了。
但此刻百爪撓心,還能溫聲細語給他好好解釋不成?
她咬牙切齒:“你若起疑,先救,再殺不遲。”
不知這份清醒能夠延緩至幾時,她一邊說著,一邊緊攥著手中之物,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
謝景衡目光下移,落在那染血的劍刃上,眸中的冷冽終於褪去幾分。
她的手又不是鐵打的,再這麼試探下去,恐怕要出大事。
而房中的確有催情香,他的忍耐也快到達極限了……
“鬆開。”
謝景衡語調淡漠。
淩綰一怔,顫抖著張開五指。
下一瞬,隻見他將劍身一移,挑著榻上的雪狐裘扔來,恰好遮住了自己半露的左肩。
謝景衡冇再看她,隻收劍入鞘。
“來人,傳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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