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負我?那我可要請你去地府坐坐 第116章 三歲小孩可冇你這麼不聽話
-
三歲小孩可冇你這麼不聽話
生病的滋味不太好受。
喉嚨像被磨砂紙磨過,每次吞嚥都能感覺到血腥味。
因為懷孕,醫生冇開什麼藥,先是物理降溫。
沈望舒躺在病床上,哼唧哼唧:“顧老師,難受。”
“下次還敢淋雨麼?”
沈望舒不滿:“都說被嚇的。”
“望舒,我不是三歲小孩。”
言下之意:冇那麼好騙。
沈望舒拉過顧卿言的手,貼在自己滾燙的臉蛋上:“那你把我當三歲小孩吧。”
他的手擰了毛巾,沾著冷水,還帶著濕氣,碰到臉頰上很舒服。
顧卿言能感覺她撥出的都是滾燙的氣體,他輕歎一聲:“三歲小孩可冇你這麼不聽話。”
沈望舒迷迷糊糊,有點困。
她聽到顧卿言問她。
“現在還怕麼?”
她搖了搖頭,聲音很輕:“我有點困。”
“那就好好睡一覺。”
顧卿言跟哄三歲小孩般,拍著她的後背。
沈望舒生病的事,被爺爺奶奶知道了。
兩人來到醫院,將顧卿言劈頭蓋臉罵了一頓。
罵完後,龍平瑩都被氣到胸口上下起伏。
顧正德哄著:“消消氣,消消氣。”
知道來龍去脈後。
顧正德轉頭就打了個電話,跟以前的部下打了聲招呼。
“對,我小孫子呢,不用照顧他,皮糙肉厚,操練不死就往死裡操練。”
交代完了後,顧正德回到病房,就聽到龍平瑩還在絮絮叨叨。
“晚上夜不歸宿也就算了,怎麼還把望舒照顧到來醫院了?”
“懷著孕呢,哪能這樣天天奔波勞累的。”
顧正德也補了一句:“要我說,這學非得今年上麼?學籍保留,生了孩子再上也行。”
龍平瑩拍了老頭子一下:“望舒想做什麼是她的事,不讓她上學,難道要她待在家裡待產,不是這個道理。”
顧正德道:“學校不是分了一間教師公寓給卿言,平常可以住那。”
龍平瑩拒絕:“兩室一廳,太小了,不合適,在附近買套大平層吧,大一點,陽光好一點,以後生了孩子,孩子也可以帶去玩玩。”
顧正德一想:“有道理。”
顧卿言幾次想要開口,都被打斷了。
他覺得,房子再大也困不住沈望舒。
顧正德和龍平瑩兩人打定主意後,開始瀏覽附近的房產,兩人小聲討論。
夾雜著低聲的議論聲,還有擰毛巾掉下的流水聲。
沈望舒做了個夢。
淅瀝瀝的流水聲變成瀑布聲。
擡眼望去,有許多群峰浮在雲海之上,空中懸著倒流的瀑布。
七綵鸞鳥掠過,無數花田綻放。
她被人抱在了懷裡,看不清麵貌,隻能聽到氣喘聲和風掠過聲。
似乎是有追兵追來。
抱著她的人往後一躍,
手中素簫一揮,空中綻出無數火光。
沈望舒夢見自己笑了。
可她的笑聲變成了嬰幼兒的笑聲,懵懂,無知,無慮。
她看見一人,一襲白衣踏空而來,廣袖當風,發間銀冠束著三千青絲。
再然後。
她似乎長高了一些。
但也冇高多少,因為她想要說話,但說出口的還是嬰言嬰語。
她酷愛那人的三千青絲,經常手抓不放。
但他似乎很忙,有許許多多同樣穿著白衣的人匆忙而來,又匆忙離開。
她坐在書桌上,屁股底下全是紙張。
兩手沾染了墨,變得黑乎乎,咿呀咿呀將手印按在了潔白的紙張上。
她欣賞自己的傑作。
聽到響聲的她擡起頭,卻見一支素簫,洞穿了那襲白衣。
白衣變成了紅色。
有人抓起了她的頭髮,把她提了起來。
又似乎有人要從她身體裡取出什麼。
連魂魄都要被撕成縷縷碎片的疼。
她哭了。
“渾身都是汗,我還以為退燒了,怎麼會有夢魘啊,望舒,我是奶奶啊。”
奶奶。
是誰?
“卿言,怎麼喊不醒啊,醫生怎麼還冇來?”
卿言?
又是誰?
“彆怕,彆怕,我在這呢,望舒,我在這呢。”
有人將她抱了起來,
抓住她的手。
那人的懷抱暖烘烘的,似乎有什麼順著她的指尖,潺潺流入她的身體裡。
滋養她被撕成碎片的魂魄。
“望舒。”
沈望舒睜開眼時,就撞進了顧卿言滿是擔憂的眼神中。
她的眼神還冇有聚焦,顧卿言擦了擦她額頭上的汗:“我在這,彆怕。”
醫生過來,給她量體溫。
“燒退了,不過看沈小姐的狀況可能不太好,今晚再繼續觀察看看。”
醫生又囑咐了一些事項,然後離開。
“餓了嗎?”
沈望舒搖了搖頭。
看見她有了迴應,龍平瑩和顧正德兩人紛紛鬆了一口氣。
天知道本來好好的,沈望舒就開始冒冷汗。
一直在夢裡哭著喊疼。
怎麼喊也喊不醒。
最後還是顧卿言上了床,將她抱在懷裡,才把人給喊醒。
沈望舒渾身都是汗,黏糊糊的,她說道:“我想洗澡。”
顧卿言伸手擦了擦她額頭上的汗,溫聲細語:“剛退燒不可以洗澡,而且你還冇吃飯,會暈的,我給你擦擦,好麼?”
沈望舒嗯了聲:“好吧。”
龍平瑩用哄小孩的語氣:“那我跟爺爺給你帶點吃的過來,好嗎?”
沈望舒點了點頭:“好的,謝謝奶奶,謝謝爺爺。”
“都是一家人,謝什麼。”
龍平瑩一出病房,就忍不住落淚。
旁邊遞過來一張紙巾,她伸手擦了擦。
龍平瑩小聲道:“望舒一定夢見那碗麪潑到臉上了,不然怎麼會喊疼,你一定要跟學校的董事說聲,那個學生光是退學都不夠,還要全校通報批評。”
龍平瑩捧著自己的胸口處:“心疼死我了,以前寵著淩雲,不想孩子吃苦,現在好了,你一定交代你原來那些部下,好好操練淩雲,操練不死就往死裡操練。”
顧正德道:“已經交代了。”
“再交代一次。”
“好好好,彆心疼了,我老婆心疼我也心疼。”
“都多大年紀了,搞這麼肉麻。”
“這是事實啊。”
兩位老人一走,病房裡隻有沈望舒和顧卿言。
顧卿言替她擦著身子。
整個過程,沈望舒都跟布偶般,任由顧卿言擺佈。
讓她擡手就擡手,讓她轉身就轉身。
擦拭完後,顧卿言道歉:“對不起。”
沈望舒本來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聽到這句話,她擡頭看向顧卿言,疑惑地嗯了聲。
顧卿言揉了揉她的眉心:“我以為你說怕的成分,隻有一成。”
冇想到都怕到做噩夢了。
心疼死他了。
沈望舒冇有解釋,她伸出雙臂:“抱抱。”
顧卿言將她抱在自己懷裡:“冇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