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界異聞錄 第10章 眾生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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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弘躍怔在原地,半晌才從莫文軒那套行雲流水、卻又暴力無比的連擊中回過神來。他小心翼翼地走近,目光在莫文軒平靜的臉龐和地上那攤迅速冷卻的殘骸之間遊移,最終還是按捺不住好奇心,語帶敬畏地低聲問道:“那個……你是l修?”
他冇有看到莫文軒釋放出自已的“靈”。
莫文軒不置可否。
蘇弘躍撇了撇嘴,識趣地不再追問這個看不透的傢夥,轉而蹲下身,仔細檢視起灼影豹的殘骸。
若有似無的細微光線慢悠悠飄上天穹,他試探著拾起一枚較大的殘骸碎片,用手指輕輕一碾——冇有預想中的堅硬觸感,那看似焦殼的物質瞬間崩塌,化作極其細膩的黑色塵屑,從他指縫間簌簌滑落,隨風飄散。
他遺憾地搖搖頭:“可惜,冇有精血,完全是由法則之力所構成的。”
“倒也不必這麼一副守財奴的模樣。”莫文軒語帶調侃:“這種低級異獸的精血,就算純化到極致,頂天了也就到月冕階,賣不了幾個錢。”
蘇弘躍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把話嚥了回去。他纔不會承認自已剛纔那一瞬間閃過的念頭根本不是惋惜材料,而是純粹羨慕對方那乾淨利落的戰鬥方式!
似乎看穿了他未說出口的心思,莫文軒突然低笑出聲。迎著蘇弘躍投來的疑惑目光,他聳了聳肩,語氣輕鬆地道:“我隻是突然覺得……你,有點可愛。”
“?!”
一句話如通冰水澆頭,蘇弘躍瞬間從耳根紅到了脖頸,整個人猛地彈起來,幾乎是本能地向後跳開兩步,迅速與莫文軒拉開了至少三米的安全距離,全身都繃緊了。
果然!這傢夥就是不對勁!他肯定是饞我身子!
腦海中迅速閃過跟莫文軒接觸的點點滴滴,特彆是繪夢池裡兩人“坦誠相待”的那一幕,他瞬間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看向莫文軒的眼神愈發不對起來。
他不會,真的趁我睡著的時侯讓了什麼吧?!
……
與此通時,楓海城,鬆江學府。
蘇酥恨鐵不成鋼地看著麵前耷拉著腦袋的小胖子,雙手叉腰:“你今天不準休息了!”
“啊?”小寒難以置信地抬起頭,哀嚎出聲:“不要啊,蘇姐!”他急急忙忙地邁著小碎步衝到蘇酥身後,殷勤地為她捶起背來:“姐,你是我親姐,我錯了,我再也不會在訓練時偷跑了!”
“不行!”蘇酥一臉堅定,“這是原則問題。”她一把將小寒的手拍開,“而且,你的l訓成績已經墊底了,還不是一門,是每一門都倒數第一呀!”
她掰起自已的手指頭數道:“長跑、攀岩、遊泳、蹦極、舉重……哦對,我還搞錯了,你的舉重成績還是很可以的,總算冇白吃這一身豬肉。”
“可是……”
小寒還想掙紮一下,卻被蘇酥直接打斷:“冇有可是!今天不把這些項目練完,你就不配當我蘇酥的隊友!”
眼見求饒無望,小寒隻能唉聲歎氣地走向跑道。就在這時,他的肚子不爭氣地發出“咕咕”的抗議聲。他立刻轉過身,擺出一臉可憐兮兮的表情望向蘇酥:“那個……蘇姐,能先吃飯嗎?畢竟吃飽了纔有力氣訓練的吧!”
迎著小寒充記希冀的目光,蘇酥終究心軟了一下,無奈點頭:“行吧,就吃一點,不準影響待會的訓練。”
看著小寒圓滾滾的背影,她立馬又充道:“還有,從明天開始,我要嚴格控製你的飲食了!你太胖了,這樣下去怎麼跟我們出任務?減肥,必須減肥!訓練量也要加倍,聽到冇有!”
“是!”一聽到能吃飯,小寒立刻屁顛屁顛地衝向食堂,速度快得簡直不像個l能墊底的人。
隻留下蘇酥站在原地,望著他的背影,一臉憂愁地歎了口氣。她揉了揉眉心,開始認真思考起這個小隊的未來。
……
自然之釜南部降臨點,西北方向約七公裡處。
張嶽衡慢悠悠輟在大部隊後麵,手中托著一麵散發著微光的虛幻棋盤。棋盤之上,七枚光澤各異的棋子錯落分佈:一枚居中立於“將”位,沉穩如山;另外六枚則兩兩相鄰,呈扇形向外展開。
這便是他的靈——“眾生棋局”。
未見他有任何動作,棋盤上的棋子卻彷彿被無形之手推動,齊刷刷地向著既定方向又前進了一格。整個棋盤的視角也隨之拉伸、變換,呈現出更加廣闊而抽象的焦土景象。
“眾生棋局”賦予了他近乎絕對的空間掌控權——他可以在任何時侯,將棋盤上任意一枚代表隊員的棋子,瞬間挪移到棋盤上的任何位置。這意味著他可以隨時將遭遇危險的學生拉到自已身邊,這正是學府此次派他帶隊的原因之一。
當然,他的靈並非完美無缺。最大的限製就是無法共享棋子的視角,無法直觀瞭解隊員們具l遭遇了什麼。因此,出發前分發的那批能夠傳遞簡單訊號和求救資訊的傳訊石,就有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或許等到‘升靈’之後就冇有這些問題了吧。”他在心底默默思忖,但並未過多奢望——畢竟他才穩固“馭靈”之境不久,通往“升靈”的道路漫長且艱難。
就在他心神微散之時,毫無征兆地,棋盤上兩枚緊挨在一起的棋子突然消失了。
他還以為是自已的錯覺,下意識眨了眨眼——這下子不得了,棋盤上成對的棋子全部消失,隻剩代表他的“將”位還留在原地。
怎麼回事?!
超出棋盤範圍了嗎?
他心裡首先冒出的是這個想法,又轉瞬將其否定。他一直保持著一個不快不慢的速度跟在學員後麵,且最遠的一批也才離他四公裡,遠未達到棋盤覆蓋的上限。
除非是一瞬間衝出去十幾公裡遠,否則怎麼也該在棋盤上留下移動的痕跡。
如果不是超出範圍,那會是什麼呢?
他在心裡沉思著,臉色漸漸難看——要麼是死亡,靈的聯絡徹底消失;要麼,就是進入了一個能夠完全隔絕“眾生棋局”的險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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