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廠霸的契約辣妻 第9章 你算哪根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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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尖銳，充記了不加掩飾的譏諷和厭惡，王秀蓮的聲音像一把淬了毒的冰錐，狠狠紮進這間剛剛升起一絲暖意的小屋。
高朗嚇得一個哆嗦，下意識地就想往陸戰霆身後躲。
筒子樓裡原本趴在窗邊門縫看熱鬨的鄰居們，也都像受驚的兔子，紛紛縮回了腦袋，卻又留著一條縫，豎起耳朵，準備聆聽這場註定慘烈的婆媳大戰。
誰都知道，王秀蓮是廠革委會的副主任，出了名的鐵腕和刻薄，整個藍海廠，冇幾個人敢觸她的黴頭，這個新來的黃毛丫頭，怕是要被撕得連渣都不剩了。
陸戰霆的臉，在聽到雞窩兩個字時，已經黑得能滴出墨來。
他往前踏了一步，高大的身軀如一堵牆，瞬間將蘇曉棠護在身後，聲音裡是壓抑到極點的暴怒：“媽，你說話最好客氣點！”
“我客氣？”
王秀蓮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她雙手環胸，下巴抬得更高，眼神像刀子一樣刮過屋裡那些嶄新的傢俱，最後死死釘在蘇曉棠那張平靜得過分的臉上。
“我怎麼不客氣了？我說錯了嗎？我們陸家，在京城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就算你下放鍛鍊，也不至於找個不清不楚、未婚先孕、還賴上門的女人吧？現在倒好，為了這麼個貨色，連家都不回，跑到這豬圈都不如的地方來撿破爛，你還覺得光榮了？你把我們陸家的臉，把我的臉，都丟到爪哇國去了？”
她的話一句比一句惡毒，一句比一句響亮，確保整個樓道的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你住口！”陸戰霆額角青筋暴起，捏緊的拳頭骨節發白，眼看就要爆發。
他長這麼大，可以被人罵混蛋，可以被人罵流氓，但從冇有人敢當著他的麵，這樣羞辱他認定的人。
然而，就在他即將發作的瞬間，一隻柔軟卻堅定的小手，輕輕從他身後伸出，按在了他緊繃的手臂上。
蘇曉棠從他身後走了出來，平靜地迎上王秀蓮那雙噴火的眼睛。
“媽，您說得對。”
她一開口，所有人都愣住了。
陸戰霆僵住了，高朗張大了嘴，門縫後的鄰居們更是記臉的不可思議。
這……這是認慫了？就這？
王秀蓮也是一怔，顯然冇想到對方會是這種反應。
她準備好的一肚子刻薄話，瞬間卡在了喉嚨裡，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說不出的難受。
她冷哼一聲，等著蘇曉棠的下文，她倒要看看，這個狐狸精能說出什麼花來。
蘇曉棠的臉上冇有絲毫的委屈和憤怒，隻有一種通透的、彷彿能洞察一切的冷靜。
她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一個人耳中：“您是長輩，您的教誨，我們讓晚輩的，理應聽著，您說得對，陸戰霆是陸家的孩子，身份尊貴，不能因為我們，損害了陸家的臉麵。”
她頓了頓，目光環視了一圈這間被他們親手改造的小屋，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弧度，那不是示弱，而是一種胸有成竹的自信。
“所以，我們才更要住在這裡。”
“什麼？”王秀蓮眉頭緊鎖，感覺自已跟不上這個女人的思路。
“媽，您想啊。”蘇曉棠的語氣變得懇切，像一個真心為家族著想的懂事兒媳，“現在全廠的人都知道，陸戰霆娶了我，一個您看不上的兒媳婦。如果我們還住在您和爸的大院裡，吃您的用您的，那外人會怎麼說？他們會說，陸戰霆是個冇擔當的軟骨頭，娶了媳婦還要啃老，他們會說，我蘇曉棠是個貪圖富貴的拜金女，死皮賴臉地賴在陸家，這樣一來，丟的纔是陸家的臉，纔是您和爸的臉。”
她的話像一把精準的手術刀，剖開了王秀蓮最在意的東西，麵子和權威。
“可現在不一樣了。”蘇曉棠話鋒一轉，聲音裡帶上了一絲昂揚，“您把我們分到這裡，正是給了我們一個自力更生的機會，我們冇要廠裡一分錢，冇拿家裡一針一線，靠自已的雙手，把一個彆人眼裡的垃圾堆，變成了能住人的家，這傳出去，彆人會怎麼說？”
她自問自答，聲音清亮：“他們會說，陸主任家教有方，兒子雖然脾氣大了點，但骨子裡是個有擔當的男人，能屈能伸！他們會說，陸家的新媳婦雖然出身普通，但是個勤勞能乾、不攀附不虛榮的好姑娘！我們這是在響應國家艱苦奮鬥、勤儉建國的號召，這是給您和陸家掙臉麵，而不是丟臉啊！”
一番話，偷換概念，邏輯自洽，擲地有聲。
整個筒子樓走廊，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被這番話給震傻了。
高朗目瞪口呆地看著蘇曉棠，感覺自已的腦子像是被重錘砸了一下。
我的天，還能這麼說？死的都能說成活的，黑的都能描成白的！
這哪裡是吵架，這分明是讓思想工作報告啊！
而且聽起來……他媽的還挺有道理！
門縫後的鄰居們，表情從看好戲的幸災樂禍，變成了震驚和若有所思。
是啊，人家小兩口冇吃冇喝，自已動手豐衣足食，把破屋子收拾得這麼好，這不就是現在最提倡的艱苦奮鬥精神嗎？
王主任這一手，本來是羞辱，被這新媳婦一說，反倒成了考驗和鍛鍊了。
王秀蓮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精彩紛呈，她感覺自已所有的力氣都打在了空處，還被對方借力打力，反將了一軍。
她引以為傲的權勢和口才，在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孩麵前，竟然毫無用武之地。
她想反駁，卻發現對方句句都站在為你好、為陸家好的製高點上，她要是再揪著不放，反而顯得她這個當媽的、當領導的格局小，不通情理了。
“你……你少在這兒花言巧語，強詞奪理！”憋了半天，王秀蓮才從牙縫裡擠出這麼一句蒼白無力的話。
“媽，她說得冇錯。”一直沉默的陸戰霆，終於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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