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靈典當鋪 第一百一十二章善意
善意
穿過虛空之境,愔娘來到了一片荒郊野地。
烈日炎炎之下,她的狐皮很快就感覺有些發燙。
甚至有開裂的跡象,雖用晴風羽扇維持涼爽,但不是長久之計。
法術用的太多也會被天道察覺。
幾個來郊外玩耍的書生,恰巧路過。
愔娘連忙走上前去問路,“請問幾位公子,柴桑城怎麼走?”
其中一位書生,指了指身後,“這裡是柴桑城的郊外。”
“你順著這個方向,一直往前走,不出三裡地就到了。”
愔娘聞聲含笑向他道了謝,起身欲走時,被另一個書生拉住。
他的眼中滿是不懷好意,“姑娘生的如此貌美,可否告知姓名?”
“日後也好再見。”
愔娘禮貌的回了句,“萍水相逢,不求再遇之緣。”拒絕了提議。
結果對方聽後非但鬆手,反而更加得寸進尺,“真看不出來,如此美人竟還是個懂詩書的。”
“看姿色,真比那些青樓裡的女子,有趣多了。”
同行中的一人,出手,將愔娘拉了出來,“她一小女子,人生地不熟,欺負她做什麼?”
那人聽後,十分惱火,不由紛說直接一拳砸在了這書生的眼睛上,“不欺負她,難道欺負你嗎?”
“毛還沒長齊,就回家找娘去吧。”
愔娘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快走。
書生委屈的看了她一眼,心懷愧疚的跑了出去。
調戲愔孃的書生靠了過來,“呦,怎麼心疼了?”
愔娘本能的偏過頭,躲過那雙臟手。
書生不依不饒,“怎麼,一個人跑到這荒郊野地來,不就是賣的嗎?”
“怎麼還害羞了?”
他扯住愔孃的裙擺,“穿的這麼鮮豔,不就是勾引人的嗎?”
愔孃的語氣冰冷至極,“拿開你的臟手。”
回眸之間,幾道利刃甩過,瞬間就將在場的所有人封喉。
愔娘走到書生的屍體旁,伸手將他的心掏了出來。
“看著是個讀書人,心也是紅的。”
“為什麼卻總是能做出如此齷齪的事。”
“夫君說的果然沒錯,人永遠都是這個世上最不可信的動物。”
心被她隨意的丟在地上,書箱中的馬吊牌散落一地。
愔娘一揮手,就將手上的血跡都去除乾淨,隻留下裙擺的泥漬。
順便將魂魄吸食,滋養身體。
柴桑城內,晴空朗朗。
無數的紫薇花,盛開在道路兩旁。
街上人來人往,各種商販貨郎絡繹不絕。
沒走幾步,愔娘就認出了,無臉鬼曾出示的那個位置。
順著記憶中的路線,她一路尋去,最終在一戶人家前停了下來。
王家的匾額被下人擦的鋥亮,巍峨的府邸矗立在這座小城中。
愔娘本想著用隱身咒,穿過去,但門口的石獅子上坐著兩個門神,讓她不敢妄動。
雖然有晴風羽扇遮擋妖氣,但用法術,必然會被這兩個難纏的神仙的發現。
想了很久後,她想到了一個辦法。
故意將發髻弄亂,看準走出來的管家,踉蹌著走上前去。
“求求你,求求你,行行好吧。”
她跪倒在一個府裡管家的身前,聲淚俱下的說道,“家中遭了饑荒,家裡人都死完了,隻剩下我了。”
“求求你了。”
“給口吃,給條活路吧。”
管家嫌棄的將她踢倒在一邊,“哪裡來的要飯的,滾一邊去,彆臟了我的衣服。”
愔娘趴在地上繼續哀求著,“大爺求您了。”
“我已經幾個月沒吃過像樣的飯了。”
“每頓都是樹皮草根,真的受不住了。”
她將頭磕在地上,“求求您了,賞口飯吃吧。”
管家低頭看著她,諷刺的說道,“馬廄裡倒是有一些雜糧,你要吃嗎?”
愔娘滿含淚水的看著他,“隻要是糧食就行,我不挑。”
管家大笑了幾聲,一臉的奸相,調侃道“這跟種馬有什麼區彆。”
“這就是窮人。”
門口忙碌的下人都擡眼看了他一眼,但沒有一個人敢發出不滿。
這景象連坐在門口的兩個門神都不禁感歎道,“狗仗人勢。”
“真搞不懂,守在這兒的意義是什麼。”
另一個門神說道,“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不過我看這樣子,福氣估摸著也就這一代了。”
管家指示愔娘跪在地上,“對,就這麼跪著,隻要跪夠三個時辰,我就放你進去。”
說完就揚長而去。
小不忍則亂大謀,為了能在人界順理成章的除掉長鳴,愔娘將這些屈辱都忍了下來。
而這一跪,就到了晚上。
當月光照在她身上時,也不見管家的身影。
最後是一個身形枯瘦的下人,小心的開啟了大門,他走出來,用一塊布墊住手將愔娘扶了起來。
他領著愔娘走到了下人住的小舍旁,看著四下無人,去膳房拿了一個饅頭,遞了過去。
“姑娘餓壞了吧,這是我下午的時候,偷偷藏下來的,你快吃。”
他小心翼翼的向愔娘說道,“在這王府裡,大管家就是十足十的壞人。”
“你實在太可憐了,比我們這些人還要可憐。”
他對愔娘囑托道,“姑娘你吃完了就趕緊走吧。”
“不然明天被大管家發現了,怕連命都留不住。”
愔娘將雪白的饅頭咬了一口,把他的善意,都記在了心裡。
輕輕拉住男人的衣袖,“你叫什麼名字?”
男人搖了搖頭,“我沒名字,很小的時候,就被賣進了這裡。”
“姑娘你快吃,吃完就趕緊走,哪怕去破廟睡一晚,也比這裡安心的多。”
說完就走了。
愔娘將剩下的饅頭用法術封住鮮氣。
收進了袖中。
漫長的黑夜中,她將王府裡裡外外,翻了個底朝天,但都沒有找見那個叫趙娣的女人。
直到在祠堂的一角,她看到了被扯下的一點族譜。
上麵有著趙娣的名字。
不過依據之前的猜測跟占卜,長鳴必然是會來這個地方。
細想之下,她來到了,春暖閣中。
臥房裡,黑暗中,一個年輕的女子平躺在床上。
她的容貌如杜鵑花般嬌豔,腹部隆起,看著是身懷有孕。
愔娘本想吞了她的魂魄再扒皮代之,但看著胎兒,終是不忍。
拿出一個玉瓶,將她的魂魄抽出收了起來。
自己則附身上去,靜待長鳴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