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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靈典當鋪 第一百六十一章修補風行的殘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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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補風行的殘魄

微風吹過,飛雪如花瓣般,紛飛飄落,就像一場盛大的儀式。

化作光點墜入春泥,生出無數不知名的情緒。

長鳴回頭卻隻見身邊停留著一團閃著微光的魂靈。

清晨時分,太陽蟲再次飛起,陽光穿過軒窗,輕撫辭舊的臉龐。

在一片溫暖中,緩緩睜開了眼睛。

剛醒來,嗓子也有些發乾,輕咳了幾聲。

轉頭看著桌上的茶水,剛想去拿,卻發現自己的四肢都失去了知覺。

一種不好的恐懼感帶著冷意湧上了他的心頭。

辭舊掙紮著想擡頭去看,卻怎麼也使不上勁,臉色也隨著掙紮的幅度,逐漸變得通紅。

再一次鼓勁擡頭去看,伸長了脖子也沒看到大概,落下時卻因力鬆,頭狠狠的砸進了鵝絨枕頭裡。

柔軟的枕頭包裹了他的五官,掩蓋了他的鼻子。

就在他要被這無心之舉,弄的窒息時,換藥的玉女走了進來,將他解救了出來。

辭舊被玉女扶正,依靠在床頭上,大口的喘著粗氣,“我這是怎麼了?”

“怎麼我的胳膊跟腿都失去了知覺?”

“就像沒有了一樣。”

玉女擡手,揭開了辭舊腿上的紗布,將準備好的靈藥拿了過來。

“那日公子回來的時候,受了重傷,昏迷不醒。”

“我不知道,你出去的時候發生了什麼。”

“隻知道,應該是主人用玄靈丹護住了你的心脈。”

這句話使辭舊想了起來。

他在昏迷之際,的確見到了長鳴。

玉女邊給辭舊的雙腿換藥,邊說道,“我聽金童說,是你們遇到了白鶴觀的那個老道士,才被打成重傷。”

辭舊點了點頭,“是。”

玉女看了他一眼繼續說道,“你本就是凡人之軀,凡胎肉體,身體脆弱的很。”

“他那一擊,幾乎直接碾碎了你的雙腿,胳膊也斷成了幾截。”

“肋骨也斷了幾根。”

“我怕你疼,就用麻丹,暫時封閉了你的感知。”

“這樣你也能休息的好一些。”

辭舊聽到此話,頓時安分了許多,再也不敢亂來。

“謝謝。”

玉女笑了笑,“都是彼此的玩伴,談什麼謝不謝的。”

金童在此時端著一碗魚湯走了進來。

“你那師父,下手可真狠,幾乎快把你撕碎了。”

辭舊擡頭望著青紗帳頂,歎了一聲,“不是幾乎被撕碎了,是已經撕碎了。”

金童細心的用勺子,將魚湯連帶著幾塊肉,舀到了小碗中。

小心翼翼的端到了辭舊的嘴邊。

回想起上次,金童做出的飯,辭舊一點都不敢張嘴。

金童有些委屈的說道,“我看你受了這麼重的傷,怕你好不起來。”

“天還沒亮就去冥河邊釣魚了。”

“為了釣到這條魚,我差點就被魚吃了。”

看著金童委屈的快要落淚的樣子,辭舊的內心掙紮了一下,張開口,咬上了勺子。

閉著眼睛,但味道卻不像他想象的那般難吃。

甚至很鮮美。

“你的廚藝什麼時候進步了這麼多了?”

金童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這是我拿去,讓雲夢居的廚子幫忙做的。”

辭舊笑了笑,配合著將魚湯都喝儘了。

他看了看屋子裡,感覺微微有些冷清,“老妖婆沒有回來嗎?”

金童回答道,“嗯。”

辭舊有些擔憂,“她沒逃出來?”

金童安撫著他,“怎麼可能,主人那麼厲害,直接打贏了那個老頭。”

“隻是說有事要處理,就直接走了。”

辭舊想了想問道,“那風行呢?”

“他也一起跟著去了嗎?”

但話剛說出來,他就反應了過來,“不對,風行應該是受傷了。”

內心的悔恨開始不斷的湧現,“都怪我。”

“如果我不接下這筆生意,他應該也不會受傷,老妖婆也不會三番五次的身臨險境。”

玉女出聲安慰著他,“萬般皆是緣。”

“一切都是命數。”

“既是天定,那不論如何都不會發生任何改變。”

“就算是你不接這筆生意,那依舊還有彆人接。”

“所以你就不要再自責了,養傷要緊。”

辭舊低頭看著自己裹滿紗布的雙腿,“不知道這副身體什麼時候才能養好。”

金童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啦,有玉女的仙術跟靈藥的加持,不出一月就可以痊癒。”

辭舊將頭靠在床上,一個想法,突然從腦袋裡冒了出來。

“好的這麼快。”

“既然可以好的這麼快的話,那我是不是可以這樣做。”

“我記得古書中好像有記,人雖然是肉體凡胎,但卻可以通過鍛體,提升身體的韌性。”

“簡而言之就是耐打。”

“我是不是也可以這樣做。”

“先練習鍛體,將身體變得耐打,然後再學習治癒之術,不斷使身體癒合,這樣是不是就不會被打死了。”

玉女聽後眼睛擡了擡,思索了一會兒,“理論上是可以的。”

金童勸辭舊道,“這樣雖然可以規避死亡的底線,但是我覺得還是要提升武力值才行。”

“一直當人肉沙包,也是不行的。”

辭舊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從小就體弱多病,甚至可以說,弱如拂柳。”

“我覺得還是先從鍛體開始吧,這樣至少可以打好基礎。”

“後麵學武的話也快一些。”

金童玉女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決定幫助辭舊,完成這個想法。

臨走時,金童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他趴在辭舊的耳邊,八卦的問道,“你師父,對你下手那麼重,是不是你的生死劫啊?”

辭舊愣了一下,“什麼生死劫?”

金童向辭舊解釋道,“就是一種命數。”

“我之前在藏書閣裡看到過。”

“說是命中註定互相廝殺,終於一方死於對方之手。”

“如果你們之間不是這種命數的話,我也想不出,他為什麼那麼對你。”

金童的話讓辭舊陷入了沉思,他有想過這個問題,但卻沒有想到過答案。

玉女從外麵衝進來,揪起金童的耳朵,將其向外拖去,“辭舊公子,練習鍛體需要術法古籍,你趕緊跟我一起去找。”

說著就帶金童離開了。

夜深時,辭舊調動一縷靈力,將豐年銅錢喚了出來。

用嘴叼著擲了一卦,卦象顯示,雙方平和,甚至還有誤會和解的意思。

並不是什麼生死劫。

辭舊長舒了一口氣,心裡頓時鬆快了許多。

甚至還有些慶幸的情緒。

陰司神邸中。

長鳴穿著一襲黑色的鬥篷,走進了大門。

孟婆轉身看著她,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威壓。

來者不善。

“是來取回那位公子的殘魄嗎?”

長鳴沒有擡頭,隻是“嗯”了一聲。

孟婆謹慎的帶她走到懸棺旁,就在開棺驗完內裡後,長鳴的手卻輕附在棺蓋之上。

“這口懸棺我要再借用幾天。”

“他的魂魄太弱,需要這口棺材固魂。”

“用完之後,我會親自送回來。”

孟婆按住棺蓋,“悄悄借給你用,已是觸犯了鬼界的法則。”

“如今再帶出去,若讓有心人看見,我這差事怕是就不能再做了。”

沒等孟婆反應,長鳴一掌揮出直接將她擊退。

轉手就將懸棺整個裝進了乾坤袋中。

孟婆剛往前走了一步,就迎麵飛來一道劍氣。

閃身躲開,再回頭已不見長鳴的蹤影。

剛剛的交手,她能明顯的感知到,長鳴修為的變化,更重要的還是性格上的不同。

現在的她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無儘海的懸崖之上,闕傳如舊坐在原地。

長鳴剛一落地,他便睜開了眼睛。

長鳴擡手開啟乾坤袋,將懸棺拿了出來。

看著裡麵的人,頭發披散於身後,麵色蒼白,五官柔美,身形中又帶有陽剛之氣。

闕傳笑了笑,調侃道,“真是個可人。”

“也難道你為他發瘋。”

話音剛落,長鳴就一劍刺穿了他的肩膀。

“少廢話。”

闕傳用手握住長鳴的劍並強行將其從體內拔了出來。

“我雖不死,但傷口癒合,也需耗費修為。”

“為了這位公子的安危,掌櫃的還需再多些耐心纔是。”

他雙手捏訣,將風行的殘魄從棺中引出,神識所化的魂靈也被一道咒術束縛在一旁。

渾厚的修為從體內散發出來,化作一條條銀色的鎖鏈,穿過魂靈將其與殘魄牢牢捆綁在一起。

強大的力量進入風行的殘魄,不斷的錘煉著魂靈與殘魄,並強行使之融合為一體。

長鳴站在一旁擡手,造出一道結界,為闕傳護法。

風行的殘魄,因神識的融入,逐漸完整,雖不及完美無缺的魂魄,但比起之前強了不少。

一道五彩的光芒閃過,風行的殘魄被填補完整。

“真可惜,如果其他的六魂沒有轉生輪回,如今應該還有複活的機會。”

“不過就此殘魄中所蘊含的劍意,大概也夠用了。”

轉手將風行拋給了長鳴,“耗費多年修為總算是湊出一魂。”

“若想他醒來,還需固魂的寶物加持才行。”

“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

說完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長鳴看出了這是對方的分身。

闕傳這個老東西,十分謹慎幾乎每一次見麵都沒用本體。

將風行安置好後,長鳴用傳送之術將懸棺送回了陰司處,並放在了原位。

孟婆熬著湯,思索著這麼大的人情應該換些什麼才合適。

不如要一個幫忙熬湯的藥童?

傳聞器靈典當鋪中,有折骨紙跟女媧的塑人秘術,這點小事應該不算為難。

銅鏡的隱秘空間之中,長鳴將風行放在床上。

伸出手,一把就捅進了自己的心窩,幾番尋找下,將一顆染血的珠子從體內掏了出來。

鮮血從她的手上滴落,染紅了床上的蠶絲被。

這顆固魂珠,是一次偶然間,從古虛中所得。

如今古虛早已坍塌,世間的固魂珠也便隻僅此一顆。

好在風行的殘魂碎片,化作銀鈴,彌補了長鳴身體的殘缺。

這顆固魂珠,也就可以拿出來另作他用。

長鳴腕間的銀鈴中,飛出一縷靈氣快速的修補了她身上的傷口。

固魂珠則被她送進了風行的體內。

一道紅光閃過,風行的魂魄徹底牢固,意識也在此刻蘇醒。

他緩緩睜開眼睛,看著長鳴染血的雙手,擔憂的問道,“你怎麼了?”

長鳴擡手用赤霄劍指著他的喉嚨,“你騙我。”

“雪域之中根本就沒有紅蓮業火。”

風行凝神,神念中的記憶湧現在腦海之中。

他微微笑了一下,“我曾答應過一個朋友,如果能在戰場上活下來,就去雪山中闖一闖,看有沒有機緣能看到傳說中的幻彩蓮。”

“隻可惜大戰過後,戰場上隻剩下了我殘缺不全的魂魄。”

“再後來,不斷尋找她的過程中,我有幸遇見了這朵奇特的蓮花。”

“便分出一縷神識,化為屏障,留在那個地方,以便日後重逢時,可以帶她去看。”

“許是時間過得太久,神識也不記得她的樣子了,故而才拉了你一起去看了蓮花綻放的樣子。”

長鳴並未收起劍,而是繼續說道,“你誆騙我,是不爭的事實。”

風行笑了笑,罕有的爭辯起來,“我不曾見過紅蓮業火,所以誤以為幻彩蓮就是它。”

“你已經見過了,它們之間很相似不是嗎?”

“而且,當時你翻了古籍,裡麵不也曾說,雪域中有紅蓮業火的存在嗎?”

他空手接住長鳴的劍,“所以我並沒有誆騙你。”

“頂多算是認識淺薄,誤會罷了。”

眼眸低垂間,看到了長鳴腕間的銀鈴。

“你所說的那位朋友,就是你要等的那個人嗎?”

風行點了點頭,“是。”

長鳴收起了劍,調侃道,“那真是不巧,此花千年隻綻放一次,遇見已是上上簽,我占了她的位置,以後她就算到了那個地方應該也看不到了。”

風行笑了一聲,釋然道,“無妨,我與她怕是此生也難以再見了。”

長鳴看了看他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你為什麼會知道我身體殘缺的部分?”

風行想了想說出了準備已久的答案,“因為我是一個劍客,懂劍是練就劍法的第一步。”

對於這個回答,長鳴談不上滿意,但也不覺得無理。

風行察覺到了她話裡的意思,反問道,“你試探我?”

長鳴回眸看了他一眼,“不,我隻是不想,等了那麼久的人。”

“是個隻剩殘魂的殘次品。”

嘴上雖然說著狠話,但心裡卻希望,那個人不要是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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