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靈典當鋪 第二十五章謝瑾旋的過去
謝瑾旋的過去
穿過長長的花廊,又往前走了許久。
擡頭忽見,燭火映著軒窗。
一個婦人在用項圈,逗著搖籃裡的孩子,丫鬟站在一旁侍奉。
長鳴沒有敲門,直接穿了進去。
蘭芳看到長鳴的到訪,有些驚訝。
“這麼晚了,長鳴姑娘怎麼來了?”
長鳴笑了笑,從懷中拿出一個玉佩,交給她,“我受故人之托,來給孩子送件東西。”
蘭芳拿著玉佩,細細的摸索了幾遍,漸漸的認了出來。
“這種成色,質地,天底下也不多見。”
“在雲府的庫房,有一件跟這個一模一樣的。”
“是用和氏璧的邊角料做的。”
她好奇的問長鳴,“這麼珍貴的東西,姑娘是從何處得了來的?”
長鳴掩麵笑著,“當然是這孩子的爺爺給的。”
蘭芳頓時明白了過來,這就是庫房中的那塊玉佩。
“可是我公公已經去世了那麼長時間。”
長鳴打斷她,“你見不到他,但我可以。”
“他為了送這個小玩意,可是費了不少功夫呢。”
“給孩子戴上吧,莫要辜負了。”
蘭芳又用手摸了摸玉佩,慢慢給孩子戴上。
她發現,係著玉佩的繩結中,似有一個明黃色的東西。
長鳴解釋,“這孩子出生這麼久,我也沒送她個東西。”
“所幸,之前畫的平安符還剩下幾張。”
“就塞了一點進去。”
蘭芳聽後,鄭重的跟長鳴行了一禮,“謝謝姑娘了。”
長鳴看著她,頗有深意的說道,“我的道行雖不深,但這符,卻可幫她擋一次生死劫。”
“希望她以後過的順遂點吧。”
蘭芳回頭,摸著玉佩,不知為何卻哭了出來,“我原以為,他是偏心到底的。”
“可最後卻是這樣”
長鳴安慰她,“等孩子長大了,多給他燒點紙吧。”
她拍了拍蘭芳的肩,順勢,貼在蘭芳的耳邊輕語,“我還有一個訊息要告訴你。”
說完,長鳴看了看丫鬟。
蘭芳會意,將孩子抱起,交給丫鬟,並囑咐她抱到偏院去。
等丫鬟走遠後。
長鳴看著蘭芳,悠悠開口,“謝瑾旋已經知道了你害死椿璐,以及跟外人私會兩件事情。”
“對此,你有什麼打算嗎?”
蘭芳聽後,並沒有多麼激動,十分平靜,她沉默了很久。
“我可以為這兩件事情付出代價,但還請放孩子一條生路。”
“她是無辜的。”
長鳴對蘭芳平靜的神情感到好奇,“你好像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情一樣,這麼平靜?”
蘭芳閉著眼睛點了點頭,“早在做下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今天。”
“唯一疏漏的就是有了這個孩子。”
她的眼中流下一滴清淚。
“如果可以,我想求長鳴姑娘,幫我把這孩子送到她父親身邊去。”
長鳴沒有說話,放下手裡燈籠,坐在椅子上。
蘭芳見長鳴不為所動,“我知道姑娘不會平白無故的幫人。”
“我可以用我的性命作為代價,隻求這孩子能有個好的歸宿。”
長鳴給自己倒了杯茶,“你的條件非常誘惑。”
“但我並不是什麼生意都做。”
“塵世的事務,大多太過嘈雜。”
她抿了口茶,“我告訴你這個訊息,也隻是想讓你早做打算而已。”
“不過我有些好奇,椿璐待你那麼好,為什麼你要害她?”
蘭芳搖了搖頭否認了這一點,“我沒有害她。”
“我是在救她,成全她。”
“雲容死後,她就得守活寡,無兒無女,又沒有孃家作為依靠。”
“日後隻能像砧板上的一塊肥肉,任人宰割。”
“還不如早些去了的好。”
長鳴接過她的話,“如此的話。”
“那你沒有這個孩子,會隨雲華而去嗎?”
蘭芳搖了搖頭,“我會去出家。”
“我對雲華,年少時有過情愫,但當知道他所愛非我時,一切也都隨之消散。”
“不作數了。”
“又何故為他而去。”
“出家,也隻是想為子蘇求些福氣而已。”
長鳴看著她這副模樣,卻笑了,“你說你是救她。”
“但當初又為什麼要給她大麻呢?”
蘭芳的臉上生出恐懼的神情,“你怎麼知道這件事情?”
很快她又換了另一副麵孔,自嘲的笑了幾聲,“我是嫉妒她,才會那樣。”
“我所嫁之人,心不在我的身上。”
“而她卻擁有她丈夫所有的愛。”
“無數個深夜裡,我聽著他們的笑聲,就感覺像在嘲笑我一樣。”
“我嫉妒他們琴瑟和鳴,嫉妒的發瘋。”
她的眼睛通紅,語氣低沉。
“當我告訴椿璐大麻的副作用,但她依舊選擇使用它,救她丈夫的命時。”
“我就感覺到了自己的錯誤。”
“在真愛的麵前,我真的一敗塗地。”
長鳴這時也明白了過來,難怪,椿璐死後,沒有尋仇,原來是一廂情願。
她點了點蘭芳的眉心,用一點靈力,喚回了她的神智。
“我今夜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想問你。”
“謝瑾旋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你所知道的,她的過去,又是什麼樣的?”
蘭芳緩緩坐在桌前,喝了口茶,想了想,“她是陳郡謝氏之貴女。”
“與雲家老三,雲辛,相識在一場酒宴上。”
“那時雲辛剛剛高中貢士,即將殿試,偏偏謝家也在招婿。”
“那場宴請名士論詩行酒的曲水流觴,不過是招婿的一場考驗而已。”
長鳴眯著眼睛,“謝瑾旋在那場酒宴上看上了雲辛?”
蘭芳搖了搖頭,“是雲辛在那場宴席上酒後亂性,扯了謝瑾旋的裙子。”
“迫使她嫁到雲家來的。”
“當時我公公並不同意,因為謝瑾旋大了雲辛足足六歲有餘。”
“謝瑾旋在那時直接鬨上了門,並稱自己懷了雲家的孩子。”
“公公也是那個時候,才同意了這門親事。”
“隻不過,未婚先孕,一直以來都是女子的恥辱,她的家族因她蒙羞,舍她而去。”
“她寄希望於丈夫,但結果跟我一樣可憐,撲了個空。”
長鳴徹底明白了,謝瑾旋為什麼對雲亦初沒有一點愛。
或許在謝瑾旋的眼睛裡,雲亦初就是她此生最大的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