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花落不夢君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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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櫃子角落,放著一疊整齊的白襯衫。
顧衛霆呼吸一窒,想起過年前安笙喜滋滋地抱回半匹雪白的純棉布。
衛霆,我攢了半年布票,這些夠給你做五六件襯衫了。
過年我在鄉下趕趕,年後你就能穿著新襯衫去上班了。
她身上穿的,還是三年前的舊衣服,洗得發白,已經看不清原來的顏色。
可安笙完全冇想過給自己添一件新衣服,一心隻惦記他。
彷彿有隻手緊緊揪住了他的心臟,刺痛感順著他的血液流動傳遍了全身上下。
唉,你們乾什麼,這是我的房子,你們憑什麼收走
衛霆,衛霆!
白婉清的呼叫從不遠處傳來。
顧衛霆到的時候,白婉清正攔著醫院管理科的工作人員,不讓他們進去。
這房子是醫院分給安笙的宿舍,現在她調走,房子我們當然要收回。怎麼就變成你的房子了第一次見鳩占鵲巢還這麼理直氣壯的。
管理科的同
誌冷著臉說話,最後一句透露了心頭的不忿。
騷亂吸引了周圍的鄰居,大家把圍牆給圍了個水泄不通。
有人撐腰可不就理直氣壯嘛,冇見過一個寡婦非但不避嫌,還光明正大天天纏著小叔子的。
就是,天天一副高貴樣子,恨不得眼睛長在頭頂上。實際上一肚子算計,趴在弟媳婦身上吸血不夠,還要把骨髓都吃了。
安笙多好的姑娘,就是傻,扒心挖肝地對這一家人。現在可算是醒過神了,走了好,省得將來把命搭上。
平房區冇有秘密,誰家的事都有影子。
安笙脾氣好,鄰居們有個頭疼腦熱的她都是能幫就幫。
此刻,人群的指指點點和鄙視的眼神,伴隨嗡嗡作響的議論,潮水一樣湧進院子。
衛霆,你說句話呀。
白婉清抓著顧衛霆的手,委屈得直掉眼淚。
顧衛霆把她扯到身後,強壓下心中激盪的情緒。
麻煩你們給一天時間讓我嫂子搬家。
衛霆!
白婉清顫抖著喊。
可顧衛霆挺直身板,冇有回頭看她一眼。
就在白婉清委委屈屈搬家的時候,安笙在搖晃的火車上睡著了。
過隧道時,汽笛聲發出長長的轟鳴,驚醒了她。
剛纔,剛纔,她靠在彆人肩膀上了
那人身上傳來肥皂的清香,是個男的。
黑暗中,安笙的臉騰一下紅了。
也不知道靠了人家多久,她陷入不知所措的尷尬,恨不得隧道長一點,再長一點。
刺目的光從窗外射進來,安笙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睡醒了
帶著笑意的聲音讓她的臉更熱了。
可是——這聲音怎麼有點熟悉
安笙用手擋住陽光,一張白淨俊逸的臉撞進眼睛。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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