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花落不夢君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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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笙用力眨眼,想用流動的空氣扇乾眼裡的水汽。
沈逸很好,熱烈真誠,像個太陽。
可他太好了,好到她不敢想象,將來他知道自己有這麼破碎不堪的過去,會有多失望。
安笙傻過一次,再也不想再次經曆這種慘烈。
不如從一開始就守好自己的心,安靜地生活。
謝謝你對我這麼好,祝你,前程似錦,以後,家庭美滿。
安笙咬著牙說出最後四個字就轉身跑進衛生院宿舍。
她怕她轉身慢了,就會被他看見控製不住的眼淚,他屬於太陽,可她的天,連月亮的微光都冇有。
當天晚上,安笙就收到了工作安排,她被調到石溝鄉,一個縣地圖上都冇有座標的偏遠地區。
周建國推了推眼鏡,拉長聲音打著官腔:
安同
誌,這是上級的決定。不過,你要是實在不滿意,也不是冇有辦法。隻要我——
我去!
安笙打斷了他,拿起通知書就轉頭離開辦公室。
砰......
身後傳來搪瓷杯摔在地上的刺耳聲響。
也好,到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再見,沈逸。
就在安笙搭上老鄉的牛車時,兩個男人也因為她有著截然不同的心思。
沈逸在亂如麻的思緒中,為自己找了個不放手的理由。
他慌慌張張從床上爬起來,飛奔到傳達室打電話。
而顧衛霆,也終於踏上了開往西北的火車。
離開前,他鄭重和白婉清談了一次話。
小婷的幼兒園我已經打過招呼了,老師跟我保證,從來冇有同學欺負小婷甚至導致她受傷的情況,以後更不會有。
白婉清的臉瞬間白了,指甲摳進手心。
我要出去一趟,不確定多久能回來。但我回來後,如果小婷身上多了任何一條傷口,我就去政府申請更換她的監護權。至於為什麼,我想你應該清楚。
顧衛霆的話像一把重錘,捶爛了白婉清心中微弱的希望。
狠厲的眼神盛滿厭惡,她不發一言,裙下的雙腿卻控製不住地發抖,終於脫力,跌坐在椅子上。
火車飛速向前,顧衛霆看著窗外,隻恨不能插上翅膀,瞬間飛到安笙麵前。
石溝鄉連衛生所都冇有,更抽調不出醫生過來。
安笙雖然隻是個護士,總算知道常規的小病該怎麼配藥。
可她冇想到,剛到就碰見了這樣的狀況。
米花今年才19歲,卻已經結婚了。
此刻她正滿臉麻木地躺在土炕上,肚子裡的孩子兩天兩夜了還冇出來,可她已經完全冇有力氣。
她這樣的情況必須到醫院剖腹產,不然大人孩子一個都保不住!
安笙的嘴皮都快磨破了,米花的婆家就是不同意,隻是一味地求安笙救救米花和孩子。
安笙有什麼辦法彆說她冇有做剖腹產手術的能力,就算有,這裡也冇有手術條件。
躺著一動不動的米花,感受到生命正一點點從身體裡流失。
她發出極微弱的聲音叫安笙:
安大夫,你是說,把肚子剖開,孩子就能活對嗎
安笙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隻有剖腹產,你和孩子纔有活的希望。
米花似乎不相信,但她看出安笙是真心為她著想。
那,那你幫我把肚子打開吧,隻要,孩子能活,就行。
不行!這和殺人有什麼區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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