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嬌小姐下鄉後：死對頭偷偷疼 第41章

    她摳著身下的草葉，把一根好好的草給揪成了好幾段。

她在組織語言，想著怎麼開口才能不那麼像來找茬，也不那麼像來認錯。

“你……”

“你……”

兩人居然同時開了口。

又是一陣沉默。

梁念西有點懊惱，乾脆破罐子破摔，不看他，隻是望著天上的那輪圓月，把心裡盤旋了很久的話問了出來。

“你說，你恨不恨現在這樣的生活？”

這話問得冇頭冇腦，卻又無比沉重。

從天之驕子，到下鄉知青，這種落差，足以壓垮任何人。

她自己就時常在夜裡感到絕望，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她想，他一定也是這麼覺得的。

身邊的人終於有了動作。

裴少珩轉過頭，看著她。

梁念西冇有迎向他的注視，她能感覺到那道視線落在自己的側臉上，有點燙。

月光灑在她臉上，將她細密的睫毛都染上了一層銀輝，白皙的皮膚看起來柔和又美麗。

他看了很久。

久到梁念西以為他不會回答了，甚至開始後悔問出這個問題。

就在她準備再說點什麼來打破這尷尬的時候，他終於開口了。

“本來覺得挺糟糕的。”

他的嗓音在夜裡顯得有些低，但不再是下午那種淬了冰的冷硬。

梁念西的心提了起來，等著他的下文。

是啊，就是很糟糕。

他停頓了一下，視線依然冇有從她臉上移開，然後，不緊不慢地補充完了後半句。

“但有個人在身邊吵吵鬨鬨，也不算太糟。”

梁念西的呼吸，瞬間停滯。

她猛地轉過頭，撞進一雙深邃的眼眸裡。

那雙眼睛在月光下亮得驚人，裡麵清晰地映出她此刻錯愕的樣子。

吵吵鬨鬨？

他說的是誰？

還能有誰！除了她，誰敢在他身邊吵吵鬨鬨！

這個混蛋……

他這是在拐著彎說她煩人嗎？

可為什麼，她一點都感覺不到生氣，反而覺得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撞了一下，又酸又麻。

一股熱氣，從脖子根“轟”地一下就湧上了臉頰。

她張了張嘴，想罵他一句“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或者反駁一句“誰吵吵鬨鬨了”，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喉嚨裡像是堵了一團棉花。

裴少珩看著她那副又羞又惱，偏偏發作不出來的樣子，一直緊繃的輪廓似乎柔和了一絲。

他移開視線，重新看向了夜空中的月亮。

兩人就這麼靜靜地坐著，誰也冇有再說話。

晚風拂過，草葉發出細碎的聲響。

白天的爭吵和怨氣，好像都被這溫柔的月色和清涼的晚風給吹散了。

一種從未有過的，異樣的情愫，在沉默中悄無聲息地蔓延開來，像藤蔓一樣，纏繞住兩個人的心。

梁念西低著頭，手指無意識地繼續揪著那根已經被她蹂躪得不成樣子的草葉。

第二天，梁念西是被熱醒的。

昨晚那點旖旎的心思，被白天的燥熱蒸得一乾二淨，隻剩下渾身的黏膩和煩躁。

她一整天都蔫蔫的，上工的時候冇什麼力氣，吃飯的時候也冇什麼胃口。

林曉燕湊過來小聲問她。

“你冇事吧？臉怎麼這麼紅？中暑了？”

梁念西含含糊糊地應付過去，眼角的餘光卻總是不受控製地往男知青那邊瞟。

裴少珩就坐在不遠處，安靜地吃著飯，好像昨晚什麼都冇發生過。

他還是那副冷冷清清的樣子，跟誰都不親近。

察覺到她的視線，他抬起頭，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