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錦繡小農媳 第14章 招工風波
秋收過後,農閒時節來臨。蘇晚的作坊卻迎來了前所未有的忙碌——軍工廠追加了訂單,供銷社的鹹菜也供不應求。原有的四個女工即使加班加點,也難以按時完成所有工作。
“必須再招幾個人了。”這日清點完庫存後,蘇晚對林長河說,“至少再要三個,才能趕完這批訂單。”
林長河看了看堆成小山的原料和密密麻麻的訂單,點頭同意:“要儘快。”
訊息像長了翅膀,很快傳遍了全村。蘇晚要招工的訊息成了村裡的頭號新聞。一天之內,就有十多個婦女上門打聽,個個臉上寫著期盼。
“晚晚,聽說你要招人?你看我行不?我針線活可好了!”
“晚晚妹子,咱們可是本家,這種好事得先想著自家人啊!”
“我天天都能出工,家裡孩子都大了,不用操心”
麵對眾多求職者,蘇晚既欣慰又為難。欣慰的是大家認可她的作坊,為難的是如何公平選拔。
第二天一早,作坊門口就圍了不少人。蘇晚硬著頭皮出來宣佈:“感謝大家想來幫忙,但我隻需要三個人。這樣吧,每人做雙鞋麵試試,我看手藝決定。”
這個決定本意是公平,卻引發了更大的矛盾。有的婦女針線活不好,當場就拉下臉來:“都是鄉裡鄉親的,還考試?太不給麵子了!”
“就是,直接定下不就完了?搞這麼麻煩!”
更棘手的是人情關係。趙嬸子的侄女、桂花嫂的表妹都來了,一個個拉著關係,話裡話外要求特殊照顧。
蘇晚忙得焦頭爛額,既要考覈手藝,又要應付各種人情請托。中午時分,她疲憊地坐在工作間裡,揉著發痛的太陽穴。
“難辦?”林長河不知何時進來,遞給她一碗溫水。
蘇晚苦笑:“都是鄉裡鄉親,選誰不選誰都得罪人。有些人手藝明明不行,還非要來”
林長河沉默片刻,道:“定個標準。手藝、出勤、年紀,都寫明。按標準選,誰也不怨。”
這句話點醒了蘇晚。對啊,製定明確的標準,按規矩辦事,就能避免人情困擾。
她立刻行動起來,找來紅紙毛筆,寫下招工條件:1、針線活熟練,能通過技能測試;2、保證出勤,每月請假不超過三天;3、年齡18-45歲,身體健康。
標準貼在作坊門外,頓時引起議論。有人叫好,認為公平;也有人不滿,覺得要求太嚴。
技能測試正式開始。蘇晚準備了統一的布料和針線,讓每個應聘者現場縫製一隻鞋麵。她和趙嬸子、秀雲擔任評委,按針腳均勻度、速度、完成度打分。
考覈過程中,又起風波。李寡婦手藝不錯,但孩子小,經常需要請假照顧。按照出勤要求,她可能不合格。
“晚晚,通融通融吧,”李寡婦紅著眼圈,“我家的情況你知道,孩子爹去得早,就指望我這點收入”
蘇晚心軟了,正要開口,林長河輕輕拉了她的衣袖,微微搖頭。
她立刻明白過來——一旦破例,規矩就形同虛設了。她硬起心腸:“李嫂,你的手藝很好,但如果不能保證出勤,會影響整體進度。這樣吧,等你能保證出勤時優先考慮你。”
李寡婦悻悻離去,圍觀的不少人竊竊私語,說蘇晚“有錢就變臉”“不近人情”。
蘇晚心裡難受,卻知道這是必經之痛。林長河默默站在她身旁,無聲地給予支援。
考覈持續了一整天。傍晚時分,結果出來了:王家的二媳婦手藝最好,速度快且針腳均勻;孫家的閨女雖然慢些但特彆仔細;最讓人意外的是村東頭的陳寡婦,平時不聲不響,卻做得一手好針線。
名單公佈,有人歡喜有人愁。落選的人中,有幾個當場就變了臉色。
“憑什麼選她不要我?我看就是看人下菜碟!”
“可不是嘛,陳寡婦那麼孤僻的人都選上了,肯定有貓膩!”
最難纏的是桂花嫂的表妹,手藝一般卻沒選上,堵在門口不肯走:“表姐,你倒是說句話啊!咱們還是親戚呢!”
桂花嫂麵露難色,看向蘇晚:“晚晚,要不”
蘇晚正要心軟,林長河上前一步,平靜卻堅定地說:“按標準選的。不滿意可以看評分表。”
他的氣場鎮住了場麵,那婦人嘟囔了幾句,最終還是走了。
人群散去後,蘇晚長舒一口氣,卻感到一陣疲憊和失落。她本意是幫襯鄉鄰,卻無意中得罪了人。
“我做錯了嗎?”她輕聲問林長河,眼神有些迷茫。
林長河搖頭:“規矩立了,就要守。否則以後更難。”
他頓了頓,補充道:“管理不是做老好人。”
這句話點醒了蘇晚。是啊,她不再隻是一個普通農婦,而是一個需要管理者和決策者。慈不掌兵,善不理財,想要事業長久,就必須有原則和底線。
第二天,三個新女工準時上工。蘇晚特意提前到來,卻發現林長河已經在了,正在幫新女工安排座位,分發工具。
“長河哥,你怎麼來這麼早?”蘇晚驚訝地問。
“幫你看看。”他簡短地說,眼中卻有關切,“第一天,怕你忙不過來。”
這句話讓蘇晚心裡一暖。她注意到,他特意將陳寡婦安排在角落安靜的位置,給手腳快的王家媳婦分配了更多工,方方麵麵都考慮得周到。
開工後,作坊裡明顯擁擠了許多,但也更加熱哄。新老女工之間難免有些小摩擦,老工人嫌新人慢,新人覺得老工人擺架子。
蘇晚處理得有些吃力,又是林長河悄悄提醒:“讓秀雲帶新人。她耐心,手藝也好。”
這個建議果然有效。秀雲細心溫柔,很快就把新人帶上了手。
中午休息時,蘇晚特意留下林長河:“謝謝你,長河哥。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林長河看著她疲憊卻堅定的樣子,目光柔和:“你在學,很快就能獨當一麵。”
這時,蘇晚注意到他衣袖上沾著線頭,自然地伸手幫他拂去。這個動作自然而親昵,兩人都微微一怔。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微妙的氛圍。作坊裡隻剩下他們兩人,陽光從窗戶斜射進來,在空氣中形成一道光柱,塵埃在其中翩翩起舞。
“晚晚。”林長河忽然輕聲喚她。
“嗯?”蘇晚抬頭,正對上他深邃的目光。
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似乎想說什麼,最終卻隻是抬手,輕輕將她鬢角的一縷碎發彆到耳後:“有根線頭。”
指尖不經意擦過她的耳廓,帶來一陣戰栗。蘇晚的臉頓時紅了,心跳加速。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是趙嬸子提前回來了。兩人迅速分開,各自假裝忙碌,但空氣中彌漫的曖昧卻久久不散。
下午的工作中,蘇晚總是不自覺地尋找林長河的身影。而他似乎也在關注著她,每當她遇到難題時,他總能適時出現,用簡短的言語或行動給予幫助。
傍晚,女工們都下班後,蘇晚獨自清點當天的產量。由於增加了人手,產量提高了近一半,按時完成訂單大有希望。
她正開心地計算著,林長河端著一碗熱騰騰的麵條進來:“吃點東西。”
蘇晚這纔想起自己忙得忘了吃晚飯。麵條裡臥著個荷包蛋,還撒了蔥花,香氣撲鼻。
“你做的?”她驚訝地問。
林長河點點頭,耳根微紅:“將就吃。”
蘇晚嘗了一口,眼睛一亮:“好吃!長河哥,你還有這手藝?”
“部隊裡學的。”他坐在她對麵,看著她吃麵。
作坊裡安靜下來,隻有蘇晚吃麵的細微聲響和窗外偶爾傳來的蟲鳴。煤油燈將兩人的影子投在牆上,靠得很近。
“今天謝謝你。”蘇晚輕聲說,“不隻是為這碗麵。”
林長河的目光溫柔:“應該的。”
吃完麵,兩人一起收拾作坊。蘇晚擦桌子,林長河掃地,配合默契,彷彿已經這樣生活了許多年。
鎖門時,蘇晚的手不小心碰到林長河的手。兩人都沒有立即移開,任由指尖相觸,感受著彼此的溫度。
“明天會更好的。”林長河輕聲說。
蘇晚點頭,心中充滿信心。是的,隻要他們在一起,什麼困難都能克服。
月光下,兩人的身影漸漸融為一體,走向那個亮著溫暖燈光的家。招工的風波雖然暫時平息,但他們都明白,這隻是創業路上的一個小小插曲。未來的路還很長,但隻要攜手同行,就沒有什麼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