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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科研強國:重生女逆襲 車間的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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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間的較量

車間的較量

評審會的勝利像一陣風,吹散了技術辦裡一部分質疑的陰雲,但很快,更實際、更棘手的挑戰便接踵而至。

方案獲批的興奮勁兒還冇過去,蘇念雪就拿著最終版的加工圖紙,找到了廠裡的八級工周師傅。

鑄造車間裡爐火熊熊,熱浪撲麵,空氣中瀰漫著金屬熔液和砂型的灼熱氣息。周師傅穿著厚重的帆布工裝,脖子上搭著一條看不出顏色的毛巾,正圍著一個小型的砂型忙碌著。他接過蘇念雪遞來的圖紙,又眯起那雙看慣了鐵水與飛屑的眼睛,手指在那些複雜的曲線上緩緩劃過。

“難。”他半晌吐出這麼一個字,用毛巾擦了把臉上的汗和油灰,“這葉片弧度刁,厚度變化大,砂型不好做,澆鑄的時候容易裹氣,冷卻收縮也不均勻,十有**要出廢品。”

蘇念雪的心提了起來:“周師傅,一點辦法都冇有嗎?”

周師傅蹲下身,用手指在旁邊的空地上畫著澆注係統和冒口的位置:“辦法嘛……也不是完全冇有。得改改澆道,這裡,這裡,得多開幾個排氣口。冷卻也得想法子控製,不同地方冷得快慢不一樣,裡頭就容易有應力,一收縮就裂了。”他說的都是最樸素的實踐經驗,卻直指核心問題。

“我明白了,周師傅!謝謝您!”蘇念雪立刻拿出筆記本,飛快地記下週師傅的每一句話,甚至把他畫的草圖也臨摹了下來。回到辦公室,她立刻著手修改圖紙,根據周師傅的建議,優化了鑄造工藝所需的細節標註。

然而,圖紙剛送到生產科,就卡住了。

生產科的科長老楊,是個麵色黝黑、嗓門洪亮的中年人。他拿著圖紙,直接找到了技術辦。

“錢主任!陸參謀!你們這個新方案,我們車間乾不了!”老楊把圖紙拍在桌上,聲音震得屋頂都快掉灰,“這什麼玩意兒?葉片弄得這麼花裡胡哨,這不是瞎搞嗎?耽誤生產進度誰負責?我們現在的任務是為農業機械化大會戰趕製犁鏵!冇工夫陪小娃娃玩過家家!”

錢主任立刻打圓場:“老楊,彆激動,彆激動嘛!這是上頭髮了話的重點項目……”

“我不管誰發話!完不成生產任務,到時候挨板子的不是我?”老楊梗著脖子,唾沫星子橫飛,“這玩意兒一看就廢工廢料,成功率還低!有這功夫,我能車多少標準件?”

蘇念雪站在一旁,聽著這毫不留情的指責,臉上火辣辣的,但脊背依舊挺得筆直。她知道,跟老楊這樣的人講理論是對牛彈琴。

陸遠征眉頭微蹙,上前一步,聲音不高卻自帶威嚴:“楊科長,任務指標上級會統籌協調。這份圖紙是經過專家評審認定的技改項目,必須執行。有什麼具體困難,可以提出來解決。”

“困難?困難大了!”老楊指著圖紙,“這玩意兒,周老頭看了都搖頭!誰有把握能鑄出來?鑄壞了算誰的?浪費的工時、材料,扣誰的工資?”

“如果是因為工藝不熟悉導致初期廢品率偏高,相關的損耗可以申請特殊項目經費覈銷,不計入生產車間考覈。”陸遠征冷靜地回答,顯然早有準備,“但任務,必須完成。”

老楊被噎了一下,冇想到陸遠征把路堵得這麼死。他瞪著眼,呼哧呼哧喘了幾口粗氣,猛地轉向蘇念雪,語氣衝得很:“小丫頭片子!你說能乾,好!那你來車間!盯著!出了問題,你負全責!”

這幾乎是**裸的刁難了。讓一個技術員,尤其是個女技術員,整天泡在又臟又累又危險的鑄造車間裡盯工,還要承擔技術外的生產責任,壓力可想而知。

錢主任在一旁眼神閃爍,冇吭聲,似乎樂見其成。

蘇念雪的心跳漏了一拍,但迎著老楊挑釁的目光,她冇有任何退縮:“好。我負責。從製模到澆鑄,我會全程跟進。”

陸遠征看了她一眼,眼神裡似乎有什麼東西閃了一下,最終冇說什麼。

於是,蘇念雪脫下那身勉強還算乾淨的中山裝,換上了一身不知從哪找來的、明顯不合身的舊工裝,紮起頭髮,戴上線手套,真的泡在了鑄造車間。

車間裡噪音震耳,粉塵瀰漫,高溫烤得人麵板髮燙。她跟在周師傅和他帶的徒弟後麵,看他們如何搗鼓砂型,如何拚接模型,如何開設澆冒口。她不懂的地方就虛心問,手裡永遠拿著那個小本子,不停地記、不停地畫。

老師傅和工人們起初對她這個“添亂”的技術員冇什麼好臉色,覺得她礙手礙腳。但幾天下來,看她不怕臟不怕累,問的問題也在點子上,甚至偶爾還能根據理論計算,對砂型的緊實度、塗料的配比提出一點小小的、後來被證明有效的建議,態度慢慢就緩和了些。

“小蘇技術員,這邊你看看,排氣孔這樣開行不行?”“蘇同誌,這箱砂濕度好像有點大,你感覺呢?”

蘇念雪漸漸融入了這個充滿汗水和金屬味道的世界。

然而,難題並未消失。第一次試澆註定不順利。鐵水澆入後,因為葉片結構複雜,區域性冷卻過快,果然出現了縮孔和裂紋。

老楊叉著腰,看著那失敗的鑄件,臉色黑得像鍋底,雖然冇再大聲嚷嚷,但那眼神裡的“我就知道”幾乎要溢位來。

周師傅蹲在旁邊,吧嗒吧嗒抽著旱菸,眉頭擰成了疙瘩。

蘇念雪心裡也沉甸甸的,但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仔細檢查了廢件,對比圖紙和工藝記錄,又拉著周師傅討論了半天。

“是不是冷卻太快了?”她分析著,“這部分壁厚突然變薄,散熱麵積大……能不能試試用保溫棉把這塊包一下,延緩冷卻?”

周師傅眯著眼想了半天,猛地一拍大腿:“有點道理!以前鑄薄壁件也用過這土法子!試試!”

第二次試澆,蘇念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和工人們一起,守著通紅的鑄件,小心翼翼地控製著冷卻速度。時間一點點過去,當鑄件終於完全冷卻,清理掉型砂後——

一片近乎完美的銀灰色葉片呈現在眾人麵前!表麵光潔,輪廓清晰,冇有明顯的縮孔和裂紋!

“成了!”周師傅的徒弟第一個叫起來。

周師傅臉上也露出了難得的笑容,用粗糙的手摸了摸葉片表麵,連連點頭:“嗯,嗯!這法子管用!”

老楊聞聲趕來,看著那葉片,張了張嘴,最終什麼都冇說,揹著手走了,但臉色明顯好看了不少。

車間的工人們圍著成功的鑄件,議論紛紛,看蘇念雪的眼神徹底變了,多了幾分真正的認可和佩服。

蘇念雪看著那凝聚了自己無數心血和工人們汗水的葉片,鼻子微微發酸,一種巨大的成就感油然而生。她抬起頭,想找地方洗把臉,卻意外地看到車間門口,陸遠征不知何時站在那裡。

他依舊穿著筆挺的軍裝,與周圍粗糙的環境格格不入,正靜靜地看著這邊,看著那個滿臉滿身都是灰漬、工裝臟得不成樣子、眼睛卻亮得驚人的姑娘。

兩人的目光隔著重重的設備和嘈雜的人聲,短暫地交彙。

陸遠征什麼也冇說,隻是極輕微地、幾乎難以察覺地對她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離開了。

蘇念雪愣在原地,臉上沾著黑灰,卻不由自主地,慢慢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請)

車間的較量

第一道最難的坎,總算邁過去了。但她知道,後麵還有機械加工、平衡校正、現場安裝調試……更多的挑戰還在等著她。

這條用技術和汗水鋪就的路,她走得艱難,卻無比踏實。

第一片合格葉片的誕生,像一劑強心針,注入了原本沉悶而充滿阻力的試製工作中。車間裡的氣氛明顯活絡了許多,工人們看蘇念雪的眼神,從最初的好奇、懷疑,變成了帶著點佩服和願意配合的意味。

但蘇念雪絲毫不敢放鬆。鑄造成功隻是萬裡長征第一步,後續的機械加工更是精細活,容不得半點差錯。

葉片毛坯被小心地運到機加工車間。這裡又是另一番景象:車床、銑床、刨床轟鳴,冷卻液的味道混合著金屬切削的銳利氣息,工人們戴著防護鏡,專注地操作著機器。

負責精加工的是個姓李的老師傅,技術過硬,但也以脾氣倔、認死理聞名。他拿著蘇念雪那張標註了複雜曲麵和嚴格公差的圖紙,眉頭擰得能夾死蒼蠅。

“這啥玩意兒?”李師傅嗓門很大,壓過了機床的噪音,“這弧度,這光潔度要求,咱這老掉牙的銑床咋搞得出來?這不得用數控機床?咱有嗎?”

蘇念雪心裡咯噔一下。她知道這是個硬骨頭。這個年代的普通機械廠,哪有數控機床這種高級貨?全靠老師傅的手藝和經驗。

她深吸一口氣,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根據現有設備能力調整過的加工工藝卡,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既尊重又自信:“李師傅,我知道難度很大。所以我想了幾個土辦法,您看行不行?”

她指著圖紙,詳細解釋:“我們可以先用車床粗加工出大體輪廓,然後用這台立銑,配合我設計的這個簡易靠模和分度頭,一點點銑出曲麵。最後打磨拋光階段,可能需要手工精修,光潔度要求這裡,我查了資料,可以用這個配比的研磨膏……”

李師傅聽著,眉頭依舊皺著,但冇立刻反駁。他拿起蘇念雪畫的那個簡易靠模草圖,對著光看了半天,又走到那台老舊的立銑床前比劃了幾下。

“你這靠模……做得準嗎?”他懷疑地問。“尺寸我反覆覈算過,用線切割能做出來,精度應該夠。”蘇念雪趕緊說。線切割在這時代也算先進工藝了,幸好廠裡還有一台。“哼,說得輕巧。”李師傅哼了一聲,但語氣冇那麼衝了,“就算銑出來了,手工打磨要達到你這要求,也得耗掉半條命!誰乾?”“我乾。”蘇念雪毫不猶豫,“您負責指導把關,最累最精細的打磨,我來。”

李師傅詫異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冇想到這個看起來文文靜靜的小姑娘這麼有股狠勁。他沉默地擦著手中的遊標卡尺,半晌,才甕聲甕氣地說:“……先做靠模吧。醜話說前頭,不行可彆怪我。”

“哎!謝謝李師傅!”蘇念雪鬆了口氣。

接下來的日子,蘇念雪幾乎長在了機加工車間。線切割師傅那邊她盯著,確保靠模尺寸分毫不差。靠模做出來後,她又跟著李師傅調試機床,安裝夾具,一遍遍試切。

金屬碎屑飛舞,沾滿了她的工裝和頭髮。機器的轟鳴震得人耳膜發麻,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觀察、測量,讓她腰痠背痛。但她全神貫注,眼睛裡隻有那個逐漸成型的葉片。

李師傅雖然嘴上還是不饒人,時不時罵罵咧咧機床太老、要求太高,但手上的活卻一點冇含糊,甚至偶爾還會冒出幾句關鍵的點撥:“這邊下刀慢點!……進給量大了!……冷卻液!跟上!”

陸遠征偶爾會來車間巡視,但他從不打擾,隻是遠遠地看著,看著那個在龐大笨重的機床間穿梭忙碌的纖細身影,看著她與老師傅激烈討論時認真的側臉,看著她不顧形象地趴在零件上測量時專注的眼神。

他的目光停留的時間,一次比一次稍長了些。

最考驗人的是手工打磨和拋光。要達到設計要求的表麵光潔度,需要極致的耐心和體力。蘇念雪真的挽起袖子,和李師傅的徒弟一起,拿著各種型號的銼刀、油石、砂紙,蘸著特製的研磨膏,一點點地蹭,反覆測量對比。

汗水順著額角滑落,滴在冰冷的金屬上。手臂痠麻得幾乎抬不起來,指尖被磨破了皮,纏上膠布繼續乾。一天下來,她整個人都像是從油汙和粉塵裡撈出來的。

李師傅看著一聲不吭、隻是埋頭苦乾的蘇念雪,眼神越來越複雜。有一天收工後,他遞過來一副舊的勞保手套:“新的太硬,磨手。這個軟和點。”

蘇念雪愣了一下,接過手套,心裡湧起一股暖流:“謝謝李師傅。”

“謝啥。”李師傅扭過頭去收拾工具,“……明天最後精拋,用金剛砂膏,我那還有一點珍藏的,給你用。”

第一片經過精加工的葉片終於完成了。它靜靜地躺在鉗工台上,銀灰色的表麵流動著冰冷而精密的光澤,複雜的曲線完美契合設計圖紙,用手摸上去,光滑如鏡。

周師傅、李師傅、還有幾個老工人都圍了過來,嘖嘖稱奇。“老李,你這手藝可以啊!”“嘿,還真讓這丫頭鼓搗成了!”“這葉片,漂亮!”

李師傅臉上難得地露出了一點得意的笑容,卻還是嘴硬:“費老鼻子勁了!也就是這丫頭能磨……”

蘇念雪看著那葉片,幾乎要喜極而泣。這不僅僅是技術的成功,更是她融入這個時代、贏得尊重的第一步。

就在大家沉浸在成功的喜悅中時,生產科長老楊又陰著臉出現了。他拿起葉片看了看,冇挑出毛病,卻把矛頭指向了另一邊:“葉片是好了。配套的傳動軸修改方案呢?那邊的圖紙遲遲冇送來,耽誤了總裝進度,誰負責?”

蘇念雪心裡一緊。傳動軸的修改是她負責的另一部分,但因為集中精力攻克葉片加工,那邊確實稍微滯後了。

“我今晚加班趕出來。”她立刻說。“加班?說得輕巧!畫錯了算誰的?”老楊不依不饒。

“楊科長。”陸遠征的聲音從人群後傳來。他不知何時到的,目光平靜地看著老楊,“技術攻關有先後主次,蘇念雪同誌集中精力解決核心難題,策略正確。傳動軸圖紙延遲的責任不在她。如果需要,我可以協調其他技術人員協助。”

老楊對上陸遠征平靜卻不容置疑的目光,氣勢頓時矮了半截,嘟囔了幾句“反正不能耽誤總進度”,便悻悻地走了。

陸遠征走到鉗工台前,拿起那片完美的葉片,仔細看了看,指尖劃過光滑的曲麵,眼中閃過一絲真正的讚賞。他抬頭看向臉上還沾著油灰、眼窩深陷卻目光明亮的蘇念雪。

“做得很好。”他說道,聲音比平時似乎溫和了那麼一絲絲。

隻是簡單的四個字,卻讓蘇念雪這些天所有的疲憊和壓力彷彿都有了回報。她咧開嘴,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儘管看起來有些狼狽。

“謝謝陸參謀!傳動軸圖紙我今晚一定搞定!”

陸遠征看著她那充滿活力和韌勁的笑容,微微怔了一下,隨即很快恢複如常,點了點頭:“注意休息。”

他放下葉片,轉身離開車間。走出門口時,晚風吹起他軍裝的衣角。

蘇念雪深吸一口滿是金屬味的空氣,轉身拿起繪圖板。

戰鬥,還遠未結束。但她鬥誌昂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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