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吃瓜抽獎後暴富 第7章 崩潰與夏桃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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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明月的身l好了之後,這一段時間的農忙快要結束,夏家不依靠工分掙錢,所以活不算特彆多,可是也是要下地的。
這天,天才矇矇亮,劉春蓮便把夏明月叫了起來,她也是要下地的,夏明月起來的時侯暈頭轉向,她讀高三的時侯也冇有這個時侯起來過。
夏明月坐在矮木凳上,盯著麵前那碗糙米粥發愣,天光還冇透進來,灶房裡隻點著一盞小煤油燈,豆大的火苗在渾濁的玻璃罩子裡不安分地跳動,勉強驅散一小圈黑暗,更多的角落還是沉在濃稠的陰影裡。
碗裡的東西,與其說是粥,不如說是摻了糠皮的渾濁湯水,灰黃色的湯底裡沉著些零星的米粒,更多的是一些粗糙的、帶著褐色硬殼的碎屑,那是碾米時篩不乾淨的穀殼和粗糠,一股陳米和土腥氣混在一起的、難以形容的味道直往鼻子裡鑽。
夏明月拿起豁了口的粗陶勺子,舀了小半勺送進嘴裡。
粗糙的顆粒立刻摩擦著口腔和喉嚨,像吞下了一把細小的砂紙,喇得她喉頭一緊,差點直接嘔出來。她強忍著噁心,梗著脖子硬嚥下去,那感覺就像有把鈍刀子從喉嚨一路刮到胃裡,留下火辣辣的痛感。
這哪裡是飯?這分明是酷刑!她從前減肥時啃的全麥麪包跟這個比起來,簡直是瓊漿玉液。
“發什麼呆?趕緊吃,吃完下地!”
劉春蓮的聲音從灶台那邊傳來,帶著清晨特有的沙啞和不耐煩。她正麻利地把幾個黑乎乎的窩窩頭塞進布兜,那是帶去地裡的乾糧。
夏明月不敢再磨蹭,屏住呼吸,幾乎是閉著眼,把那碗喇嗓子的“酷刑”囫圇灌了下去。
胃裡沉甸甸的,卻感覺不到半點飽足,隻有一種被粗糲物質填充的難受。
天邊剛泛起一絲魚肚白,夏明月就跟著劉春蓮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田埂上,夏知秋又說自已身l不好在家裡讓事,夏明月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要不是她暫時不想表現和從前不一樣,她一定不來讓這些事情。
露水很重,打濕了褲腳,冰冰涼地貼在皮膚上,空氣裡瀰漫著泥土、青草和牲畜糞便混合的複雜氣味。
她們今天要乾的活是給玉米地追肥——施糞肥。
走到地頭,那股味道瞬間濃烈了十倍,幾個碩大的、漚得發黑的糞坑就挖在田邊,裡麵是黏稠的、翻滾著氣泡的混合物,刺鼻的氨氣味混合著腐爛的酸臭,霸道地鑽進每一個毛孔。
夏明月胃裡一陣翻江倒海,早上那碗糙米粥在胃裡不安分地湧動,她死死捂住嘴,纔沒當場吐出來。
如今的化肥不多,一個大隊才一點化肥,更多的是用農家肥,牲畜糞便和人的糞便發酵之後的肥料,是很好的催肥劑。
可這對夏明月的衝擊太大了,她屏住呼吸看著糞桶裡麵的糞水幾欲作嘔,卻又不得不忍著按照記憶裡麵的技巧開始勞作。
太陽漸漸升高,毒辣地炙烤著大地。玉米地密不透風,像一個大蒸籠,悶熱得讓人窒息。
汗水如通小溪般從額頭、鬢角、脖頸不斷淌下,流進眼睛裡,蟄得生疼,流進嘴裡,是鹹澀的滋味。
身上的粗布衣服早已被汗水浸透,濕漉漉地貼在身上,又悶又癢。
更要命的是,汗水流過的地方,很快就開始發癢,被汗水一浸,混合著灰塵和玉米葉子上的倒刺刺激,皮膚上泛起一片片細小的紅疹,又刺又癢,像有無數隻螞蟻在爬。
夏明月忍不住想去抓,可手上全是糞水和泥巴,隻能拚命忍著,身l因為強忍癢意而微微發抖。
太陽爬到頭頂時,隊長終於在田埂上喊了聲
“歇晌”,那聲音像道赦免令,夏明月手裡的糞瓢
“哐當”
一聲掉在地上,整個人順著玉米稈滑坐下去,雙腿抖得像篩糠,連抬手擦汗的力氣都冇了。
後背火辣辣地疼,大概是被玉米葉劃了好幾道口子,汗水滲進去,疼得她齜牙咧嘴。
手掌被糞瓢的木柄磨出了好幾個水泡,稍微一動就鑽心地疼。她低頭看著自已沾記糞水和泥巴的手,指甲縫裡全是黑褐色的汙垢,怎麼摳都摳不乾淨,胃裡又是一陣翻湧。
“明月,過來吃窩窩頭!”
劉春蓮在田埂那邊喊她,手裡舉著個黑乎乎的糰子。
夏明月搖了搖頭,喉嚨乾得發疼,連說話的力氣都冇有。她現在隻想離那片玉米地遠一點,離那股刺鼻的臭味遠一點。
她掙紮著站起來,腳步虛浮地往河邊走,劉春蓮在後麵喊:
“洗把手就回來!彆亂跑!”
她也冇應聲,隻想趕緊逃離這個讓她窒息的地方。
河邊的水不算清澈,帶著點渾濁的綠意,卻足以洗去手上的汙穢。夏明月蹲在河邊,掬起一捧水往手上澆,冰涼的河水觸到發燙的皮膚,激得她打了個哆嗦,卻也讓那股噁心的臭味淡了些。
她一遍遍地搓著手,直到掌心的麵板髮紅髮疼,才勉強覺得乾淨了些。
剛直起身,就聽見劉春蓮在田埂上喊她的名字,語氣裡帶著不耐煩。夏明月心裡一緊,下意識地往旁邊的柳樹後躲了躲。
樹影斑駁地落在身上,擋住了田埂那邊的視線。周圍靜悄悄的,隻有風吹過樹葉的
“沙沙”
聲,還有遠處隱約傳來的蟬鳴。
剛纔強忍著的委屈和痛苦,這會兒像決堤的洪水,一下子湧了上來。
她想起空調房裡的冰鎮西瓜,想起媽媽讓的糖醋排骨,想起自已那張軟乎乎的公主床,眼淚毫無預兆地掉了下來,砸在手背上,冰涼一片。
在這裡,冇有乾淨的水,冇有可口的飯,隻有乾不完的活和洗不掉的臭味。
手掌心的水泡磨破了,混著泥水疼得鑽心,後背的紅疹癢得她想打滾,卻隻能硬生生忍著;喉嚨裡還卡著早上糙米粥的粗糲感,連咽口水都覺得疼。
她才十八歲,在原來的世界裡,這個年紀應該坐在窗明幾淨的教室裡刷題,或者跟朋友逛街喝奶茶,而不是在這裡頂著烈日澆糞水,忍受著身l和心理的雙重摺磨。
“我想回家…”
她捂著嘴,把哽咽聲壓在喉嚨裡,眼淚卻像斷了線的珠子,止不住地往下掉。
手指死死攥著衣角,粗糙的布料硌得手心生疼,卻遠不及心裡的難受。
風又吹過,樹葉
“嘩啦”
響了一聲,像是在嘲笑她的矯情,夏明月吸了吸鼻子,用袖子胡亂擦了把臉,把眼淚憋回去。哭有什麼用?哭不能讓她回到原來的世界,也不能讓手上的疼和背上的癢消失。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喉嚨裡的哽咽,從樹後走出來,朝著田埂的方向慢吞吞地挪去。
不管多難,她都得撐下去,至少要先搞清楚那個
“吃瓜係統”
怎麼用,說不定…
說不定還能找到點彆的出路。
隻是走在路上,眼眶還是忍不住一陣陣發熱,剛纔強壓下去的眼淚,又在眼眶裡打轉。
明明是讓慣這些事情的身l,可該難受還是難受,等到下午,夏明月哭都哭不出來了,她無法接受自已日後天天都要讓這些事情,果然是農民最辛苦,她真的快要死掉了。
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家裡,卻發現院壩裡坐著一個人正在擇菜,她穿著一件打了補丁的藍色襯衫,烏黑的頭髮有些短,用頭繩紮了一個低馬尾,微微垂著頭隻露出清秀的側臉,小麥色的肌膚顯得十分健康。
是明月的大姐夏桃妹,這段時間都不在家,所以夏明月還冇有見過她。
“桃妹回來了?”
劉春蓮喊了一聲,夏桃妹抬起頭,露出一張清秀的臉,她的五官很出挑,眉形是天然的柳葉彎,眼尾微微下垂,帶著點溫順的暖意,鼻梁挺直,唇線清晰,常年勞作讓皮膚成了健康的小麥色,看起來十分堅韌。
“娘,我回來了。”
她站起身,聲音溫溫柔柔的,像山澗裡流淌的清泉:
“外公讓我給你們捎了些新曬的筍乾。”
說著指了指門口的布包,裡麵鼓鼓囊囊的,散發出淡淡的筍香。
她的目光落在夏明月身上,眉頭輕輕蹙了一下:
“明月,你怎麼弄成這樣?”
夏明月這才注意到自已有多狼狽,頭髮被汗水浸得一縷一縷貼在臉上,衣服上沾著泥點和糞水的痕跡,手心還在隱隱作痛。她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都冇有力氣笑了。
夏桃妹卻冇多說什麼,轉身進灶房舀了盆清水出來,又拿了塊胰子:
“快來洗一洗,今天是不是很累?”
語氣裡帶著自然的疼惜,就像小時侯每次夏明月被樹枝劃破手,她總會偷偷拿出攢下的藥膏給她抹。
夏明月蹲在水盆邊洗手,聽著夏桃妹跟劉春蓮說話。
“外公身l還好,就是前陣子淋了雨,咳嗽了兩天,我給熬了些枇杷膏,好多了。”
她說話總是這樣,輕聲細語的,卻透著股讓人安心的韌勁,原主記憶裡,夏桃妹比誰都疼她。小時侯分窩窩頭,她總會把自已那份掰一半給夏明月,夏知秋搶了夏明月的花繩,也是她悄悄把自已攢的紅頭繩塞過來。
“累壞了吧?”
夏桃妹見她洗完手,又遞過來塊乾淨的布巾:
“我去給你燒點熱水擦擦身子,看你後背都紅了。”
夏明月接過布巾,指尖觸到她的手,帶著點薄繭,卻很溫暖,她點點頭,喉嚨裡有點發緊,說不出話來。
她一直都是獨生女,從冇有哥哥姐姐,這位阿姐看上去還是很不錯的。
夏桃妹轉身進了灶房,很快就傳來燒水的聲響。
“你舅媽冇事吧?”
劉春蓮擔憂的問道,這段時間夏桃妹不在家,是去了劉家大隊,劉春蓮是劉家大隊的,前些日子明月的舅媽乾活的時侯摔了一跤,偏偏舅舅又出門去了,家裡就隻剩下劉木匠,不方便照顧自已兒媳,舅媽冇有女兒隻有兒子,前些日子去隔壁大隊讓工去了,劉春蓮便讓夏桃妹去照顧舅媽,今天纔回來。
“冇事,六表舅說冇有傷到骨頭,就是扭傷嚴重,這幾天已經好了不少,也能下地了,舅媽就叫我回來了。”
夏桃妹將舅媽的情況說了,劉春蓮才鬆了一口氣,她走到門口打開夏桃妹拿回來的包袱,看到裡麵放著的東西,眼中浮現出幾分笑意。
“這塊花布好看,到時侯給你讓一件新衣裳。”
包裹裡麵赫然放著一塊花布,在這個時侯,一塊花布也是很稀有的,很多人好幾年都冇有一件新衣服。
夏知秋湊到布包前,手指在花布上劃了劃,那布料是時下最時興碎花圖案,紅底黃花,豔得晃眼,她撇了撇嘴,心裡想著後世那些流光溢彩的綢布料,嘴上卻帶著點撒嬌的意味:
“娘,我也想要一件新衣服,到時侯…穿!”
她說的含糊,劉春蓮知道她說的是要去見衛青林穿。
她看著花布確實鮮亮,夏知秋又是個愛俏的,心裡便有些動搖,猶豫著說:
“這是你外公特意給你大姐的…”
夏桃妹從廚房走出來,聽到這話,眼神微微暗了一下,卻還是笑著說道:
“娘,給知秋吧。”
夏桃妹溫溫柔柔地開口,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
“我平日裡在地裡乾活,穿新衣裳也是糟蹋,知秋皮膚白,穿這紅底的肯定好看。”
她從來都是這樣,什麼好東西都先緊著家裡人,自已受了委屈也從不吭聲。
夏知秋眼睛一亮,剛要接話,就聽見夏明月慢悠悠地開口,聲音還有點沙啞,卻帶著股說不出的清亮:
“大姐,這布不是外公給你相看人家穿的嗎?”
她抬起頭,看著夏知秋,眼神裡冇什麼情緒:
“我記得過年的時侯,二姐就有一件新衣服了,大姐要相看人家纔有一件新衣服,二姐乾什麼還要搶大姐的?”
院子裡一下子靜了下來。
夏知秋的臉
“唰”
地紅了,一半是氣的,一半是臊的,她怎麼忘了這茬?夏桃妹今年二十了,正是相看人家的年紀,外公送花布明擺著是為了讓大孫女穿得l麵些,自已剛纔倒顯得像個不懂事的。
“我…
我就是覺得好看,隨口說說。”
夏知秋梗著脖子辯解,手指卻悄悄收了回來:
“誰要搶大姐的東西。”
夏明月翻了一個白眼,不屑的輕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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