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假千金狂撩帽子黍被掐腰寵 190
我是你奶奶
薑苒在她身側坐下,陪著她靜靜聽曲。院子裡很靜,隻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和唱片機裡婉轉的歌聲。
一曲終了,薑苒直接開門見山:“阿奶,我今日過來,是有一件事想問你。”
章阿奶看她一臉慎重,坐直了身體:“什麼事?”
薑苒深吸一口氣,從口袋裡拿出懷表,遞給了她。
章阿奶看了一眼懷表,不解地望向了薑苒。
薑苒輕聲問:“阿奶,你還記得,你的名字刻在什麼位置了嗎?”
“名字?”章阿奶瞳孔驟然一縮。
她與薑苒對視了幾秒,眼中翻湧起驚濤駭浪。
章阿奶的雙手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幾乎握不住懷表。她沒有去按表蓋的彈簧,而是極其熟稔地將懷表翻了過來。
她緩緩伸出顫抖的手指,極其精準地摸向了右下角那個熟悉的位置。
當指尖觸碰到那凹陷的筆畫時,章阿奶的身體猛地一僵,眼眶瞬間紅了,滾燙的淚水毫無預兆地流了下來
“是我的……這是我的懷表……”她的聲音顫抖而又沙啞。
薑苒懸著的一顆心,終於緩緩落回了原處。她上前一步,輕輕握住了章阿奶手:“這懷表是我爸媽留下的。阿奶,你的懷表,怎麼會在我爸媽手裡?”
“爸媽?爸媽……”她紅著眼眶,抬起另一隻顫抖的手,小心翼翼地描摹著薑苒的眉眼。
“怪不得……怪不得啊……”第一次見她時,自己會感覺那般親切。
薑苒任由她觸控,看著淚流滿麵的章阿奶,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了起來。
“阿奶,你和我爸媽是什麼關係?”
章阿奶彆過臉,胡亂用袖子抹了把淚,聲音沙啞問:“你爸……叫什麼?”
“徐國安。”
說著,薑苒從隨身的布包裡拿出一張泛黃的黑白照片,遞了過去:“這是我爸媽。”
章阿奶小心翼翼地接過了照片。照片上,一個俊朗的年輕人緊靠著一個溫柔的女子,笑得燦爛。
她的手指在那個年輕男人的臉上反複撫摸,眼淚再次決堤,章阿奶抬起頭,看著薑苒,聲音哽咽道:“國安……是我的兒子……小苒……小苒,你是我的孫女,我的親孫女啊!”
儘管心中早有猜測,但親耳聽見這句話,薑苒還是渾身一震。
“阿奶?”
“哎!”章阿奶一把將薑苒緊緊摟進了懷裡。
“老天爺開眼!我竟然還能見到我的親孫女!我的孫女,原來一直就在我身邊……”
她抱著薑苒,又哭又笑的。
薑苒任由她抱著,心中五味雜陳。起初和章阿奶來往時,她隻是覺得和章阿奶很投緣,後來是出於同情與憐憫,再後來,是真正處出了感情。誰能想到,這份緣分的背後,竟是血脈相連。
“我還有奶奶,”薑苒摟住章阿奶的背,也笑了。
祖孫倆相擁了一會,等章珊情緒稍稍平靜下來,這才鬆開薑苒,掏出帕子擦乾眼淚道:“瞧我,把你的衣服都弄濕了。”她隨即急切地問,“小苒,你爸媽他們現在……還好嗎?你又怎麼會姓薑?”
薑苒扶著她坐下,倒了杯溫水塞進她手裡:“這事,說來話長……”
她從父親下鄉開始說起。
聽到兒子下了鄉,章珊眉頭微皺,眼中有心疼也有不悅。當聽到兒子在鄉下成了家,娶了媳婦,她的眉頭又舒展開來,連連點頭:“好,好啊!成家了就好!”
當薑苒講到大雨連續下了三天,鐵家嶺發生了山體滑坡,野獸衝下山……村民們為了自己活命,合力將她的父親推向惡狼時,章珊呼吸變得急促,雙手死死抓著胸口的衣服,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她沒有嚎啕,甚至沒有發出一絲聲音,隻是身體劇烈地顫抖著,無聲的眼淚浸濕了衣襟。那是比任何哭喊都更加深沉的,撕心裂肺的痛苦。
薑苒重新抱住了章珊,輕輕拍了拍。
“我娘當時正在衛生院待產,聽到這個訊息後,大受刺激當天就生了……”
薑苒把調換孩子的事,從頭到尾,向她講述了一遍。
“我在薑家長大。因為我養父工作特殊,我從工農兵大學畢業,分配的工作一言難儘,索性就沒去。”
薑苒的語氣很淡,彷彿在說彆人的事:“後來嫂嫂生產無人照顧……,在這邊找到工作,回京市遷戶口時,我才知道自己不是薑家的孩子,從母親養女的嘴裡,我知道了一些父母的事,隻不過那時候知道的並不全麵,從京市回來後,我曾托一個朋友……。
著哥哥知道我在調查父母的事,告訴我,他有一個朋友名叫欒平,是徽市的,也是公安。我們托他幫忙調查了一番爹孃的事,我這才知道……。
這懷表和照片是年後欒大哥來海城給我的,它們是爹孃唯一的遺物。”
薑苒將帕子塞進章珊的手裡:“阿奶,您彆太傷心了。人死不能複生,至少,害死他們的人已經受到了懲罰。主謀都已經死了,其他的幫凶,有一個算一個,也都去農場改造了。”
章珊聽完孫女的講述慢慢鎮定了下來。
“阿奶!”薑苒看她情緒穩住了些,這才問:“我聽欒大哥說,我爸的祖籍是滬市的。您……怎麼會一個人來海城?”
滬市距離海城,足有一千多公裡。在那個年代,一個女人為何會離開家鄉,千裡迢迢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
章珊聲音沙啞道:“我是……逃到這裡來的。”
“逃?”薑苒心頭一跳,這句話透露出來的資訊量太大了。
章珊緩緩地點了點頭,慢慢向她講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