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假千金狂撩帽子黍被掐腰寵 430
終相見
章珊伸出顫抖的手，推開門，抬腳走了進去。幾人身後，徐舟行看著這一幕，眼神微微閃了閃。
門後是一個很精緻的庭院，與外麵的破敗截然不同。
地麵鋪著青石板，院子角落裡栽種著幾叢翠竹勃勃的生機。
穿過庭院，是一條雕花木廊，連線著左右廂房和正對麵的主廳。
廊柱和窗欞都漆成了暗紅色，上麵雕刻著繁複的福壽紋樣，薑苒幾人跟著章珊沿著木廊往前走，廊下掛著幾個鳥籠，裡麵的畫眉和百靈鳥見到生人，撲騰著翅膀，叫個不停。
一個在廊下澆花的中年婦人聽到動靜，直起身子，看到他們，臉上露出了些許警惕。
“你們是？”
不等薑苒開口，跟上來的徐舟行道：“孫嬸，他們是我的客人。”
孫嬸看到徐舟行神色瞬間溫和了下來：“小少爺回來了，剛才老太爺還說起你呢！”
徐舟行點點頭：“我這就去看爺爺。”
他頓了頓道：“天氣炎熱，休息會吧，這些花一會再澆也不遲。”
孫嬸‘哎’了一聲。
薑苒幾人繼續往前走，又遇到了兩三個人，見到徐舟行後，都恭敬地喊了一聲“小少爺”，就不再多看他們，各自做起了自己的事。
快到主廳時，徐舟行幾步走到了他們前麵，領著他們走了進去。
客廳的門檻很高，裡麵光線略暗，一股混雜著陳年木香和藥草的味道撲麵而來。
徐舟行：“你們先坐。”
然後吩咐傭人給他們上茶、上糕點。
等傭人放下東西離開後，他對章珊、薑苒道：“爺爺年紀大了，有午休的習慣，這會兒應該還在休息，您稍等片刻，我這就去叫他。”
薑苒明顯的感覺到徐舟行的態度，比著之前溫和了許多，她輕聲道：“好！”
徐舟行離開後，薑苒端起茶杯，遞給章珊道：“阿奶，喝口水，潤潤嗓子。”
等章珊接過水，她又拿出自己的手帕，輕輕幫她擦汗。
章珊喝了幾口茶，心緒稍稍平複了一些，看著孫女，聲音沙啞問：“我現在這樣是不是很狼狽？”
薑苒動作輕柔地幫阿奶理了理鬢邊被風吹亂的碎發，溫聲說：“一點也不狼狽，阿奶還是和以前一樣好看。”
章珊的臉上露出些許的笑容：“你就會哄我。”
她頓了頓望著外麵輕聲道：“清軒哥比我和你爺爺大兩歲，章、徐兩家是世交，我和你爺爺，還有清軒哥，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感情比親兄妹還深厚。”
我和你爺爺性子有些跳脫，愛闖禍。清軒哥不一樣，他從小就沉穩，像個小大人，每次我們捅了婁子，大都是他站出來替我們背鍋。”
章珊的思緒彷彿回到了幾十年前。
“我記得有一次，我和你爺爺偷偷跑去城隍廟看西洋鏡，回來晚了，還把家裡一隻青花瓷瓶給打碎了。我爹氣得要拿戒尺打我們，是清軒哥站出來，說是他失手打碎的。”
“結果，他被罰在書房抄二十遍《藥性賦》，不抄完不準吃飯。等公公離開後，我和你爺爺偷偷從廚房拿了肉包子和蓮子羹，從書房的窗戶遞給他。”
章珊說到這裡，嘴角不自覺地向上勾了勾。
“他一邊吃，我們倆就一邊在窗外陪著他。他背藥草名，我們就跟著他一起背，雖然念得亂七八糟。
他寫字寫累了，我們就給他講在外麵聽來的笑話。那晚的月亮特彆亮，照得書房的窗格子都亮堂堂的……”
陳著安靜地抱著兒子坐在一旁，聽著阿奶的講述，一個穩重早慧的少年形象漸漸在他腦海裡清晰起來。
平安似乎也聽懂了，靠在爸爸懷裡，小聲問：“那個太爺，對老太是不是特彆好？”
陳著摸了摸他的頭：“嗯，很好。”
就在這時，徐舟行扶著一位身穿灰色對襟唐裝，頭發花白但精神矍鑠的老人，走了出來。
老人步履雖有些蹣跚，目光卻很銳利，他掃視了一眼薑苒三人，視線最後落到了章珊的身上。
兩人對視，章珊猛地站了起來，手裡的茶杯“哐當”一聲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她卻渾然不覺，死死地盯著麵前的人，嘴唇哆嗦著，想喊，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老人定定地看著她，眼神異常的溫和，他推開徐舟行的攙扶，一瘸一拐地朝她走了過來。
“小珊……是你嗎？還是我在做夢？”
他的聲音蒼老而沙啞，滿是不敢置信。
“是我……”
章珊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眼淚瞬間流了下來哽咽道：“大哥，是我……我回來了……”
徐清軒顫抖著伸出手，想要觸碰一下章珊，卻又在半空中停住，生怕隻是一場夢。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他聲音沙啞道。
淚水模糊了章珊的視線，她扭頭擦了擦上前一步，握住了那隻蒼老的手：“大哥，你的腿……你的腿怎麼了？”
徐清軒：“沒事。”
他輕描淡寫地說：“當年逃難的時候，不小心被g子的流彈打中了。那時候兵荒馬亂的，沒有能夠及時處理，就變成了現在這樣，不過好在我的命保住了，能活到今天，還能再見到你，大哥這輩子值了。”
簡單幾句話，卻道儘了當年的凶險和艱辛。
徐清軒看著章珊道：“小珊，你和清川這些年去哪了，我回來後，派了很多人去找你們，但就是一點音信都沒有。我以為……我以為你們……”
章珊扶著徐清軒坐下，用帕子擦掉臉上的淚，哽咽道：“我流落到了海城。”
徐清軒：“海城？怪不得我始終都打聽不到你們的訊息，清川呢？”
提起丈夫，章珊的眼淚再次落了下來，聲音沙啞道：“清川，清川為了保護我和孩子，被g子打死了。”
“轟”的一聲，徐清軒隻覺得腦子一片空白，臉色瞬間變得無比煞白。
徐舟行急忙握住了他的手：“爺爺！”
徐清軒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弟弟沒有跟著小珊一起回來，他就已經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