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入夜,惡毒女配被他占有 262
分錢?搶錢!
“爹,這錢怎麼分,您得有個章程。”老大楚建國清了清嗓子,率先開口,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我是長子,自古長子如父。您以後養老送終,那都得是我來。這院子賣了,我拿三千,老二拿兩千,合情合理。”
“憑什麼!”老二楚建華當場就跳了起來,臉紅脖子粗地反駁,“大哥你話說得好聽!爹被打成那樣的時候,你在哪兒?你寫信都怕沾上關係!我再難,逢年過節也沒斷了給爹寄錢!再說了,我單位效益不好,孩子還小,到處都等著花錢!你家兩口子都是正式工,日子比我好過多了!要我說,就該我拿三千,你拿兩千!”
“放你孃的屁!”楚建國一拍桌子,也站了起來,“你那是寄錢嗎?一年到頭三塊五塊的,打發要飯的呢!我那是為了保護爹,不讓他被牽連!你懂個屁的政治覺悟!”
眼看兄弟倆就要吵崩,兩個兒媳婦也加入了戰團。
王琴指著李莉的鼻子罵道:“李莉你個不要臉的!你還有臉哭窮?當年咱娘還在的時候,那對銀鐲子是不是被你偷回孃家給你弟媳婦了?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個家賊!”
“你血口噴人!”李莉氣得渾身發抖,也毫不示弱地反擊,“王琴你纔不要臉!你嫁到我們楚家十幾年,給我爹洗過一次衣裳、做過一頓飯嗎?除了刮家裡的東西,你還會乾嘛?現在看有錢分了,跑得比誰都快!當初怎麼沒見你這麼孝順?”
“我刮家裡的東西?你哪隻眼睛看見了?”
“大家都不是瞎子!你那點心思誰不知道!”
汙言穢語,陳年舊賬,一樁樁一件件,全被翻了出來。
整個屋子吵得像個菜市場,唾沫星子橫飛。
他們完全忘了,旁邊還坐著林小夏和簡子陽這兩個“外人”,更忘了主位上,他們那個臉色越來越白的老父親。
楚文博坐在太師椅上,一動不動。
他看著眼前為了錢而撕破臉皮、醜態百出的兒子兒媳,聽著那些不堪入耳的咒罵,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他曾經引以為傲的兩個兒子,他曾經期盼的兒孫繞膝,原來……就是這般模樣。
簡子陽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這兩人言語譏諷,完全沒有一分一毫尊重自己父親的意思。
他剛要張嘴說句公道話,身旁的林小夏卻在桌子底下,悄悄伸過手,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袖。
簡子陽側頭看去。
林小夏的臉上沒什麼表情,但那雙清亮的眼睛卻遞過來一個明確的訊號——彆出聲,看著。
她比他更沉得住氣,也看得更明白。
這場鬨劇,還遠沒到收場的時候。現在開口,隻會把自己也攪進這攤渾水裡。
果不其然,那頭的爭吵很快就有了新的走向。
老大楚建國眼看在分錢比例上占不到便宜,眼珠子一轉,忽然想起了什麼,猛地一拍大腿。
“都彆吵了!”他這一嗓子,成功地讓屋裡的咒罵聲停了下來。他清了清嗓子,目光掃過自己的弟弟和弟媳,最後落在主位上麵如死灰的父親身上,“爹昨天不是說了嗎?他想跟著一個兒子,安享晚年。”
這話一出,老二楚建華和他媳婦李莉愣了一下。
楚建國臉上掠過一絲得意,他挺直了腰桿,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我看就這樣吧!也彆爭三千兩千的了,多傷感情!誰家接咱爹過去養老,這五千塊錢就全歸誰家!這總公平了吧?照顧老人,出錢出力,天經地義!”
這話說得冠冕堂皇,彷彿他真是個百年難遇的大孝子。
可李莉心裡門兒清,她撇了撇嘴,小聲嘀咕:“說得好聽,誰不知道你家房子大,多個人不嫌多。”
照顧一個大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老頭子,能有多難?無非是多雙筷子多張嘴。可那換來的,是整整五千塊錢!這筆賬,誰都會算。
“我不同意!”楚建華當即就炸了毛,“大哥,你這是拿咱爹當貨物,明碼標價呢!照顧爹是咱們當兒子的義務,怎麼能跟錢掛鉤?這錢,必須平分!”
似乎是怕自己撈不到好處,讓父親以為自己不孝順,不給錢了,楚建華便話鋒一轉,臉上立刻換上了一副為難的表情,歎了口氣給自己找起了理由:“再說了,大哥你也知道我們家那情況……我跟李莉就住單位那一間小筒子樓,巴掌大的地方,孩子都快沒地兒轉身了,哪還有地方給爹住?我這工資也低,實在是……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他一邊說著“孝順是義務”,一邊又哭窮說自己“無力孝順”,意思再明白不過——錢,我要分一半;人,你得接走。
“嗬,”大兒媳婦冷笑一聲,“說到底,不就是想白拿錢,又不想擔責任嗎?想得美!”
眼看新一輪的爭吵又要爆發,一直枯坐著一言不發的楚文博,卻突然動了。
他扶著太師椅的扶手,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我……改主意了。”他突然道。
“這房子,”他環視了一圈自己熟悉的家,最後目光落在林小夏和簡子陽身上,帶著一絲歉意,隨即又移開,“我會賣。”
“這錢……”他緩緩地轉向自己的兩個兒子,那眼神看得楚建國和楚建華心裡莫名一緊。
“我誰也不給。”
四個人一聽,都愣了。
不給?
楚建國的唾沫星子都快噴到楚文博的臉上,他雙目赤紅,那樣子不像是質問父親,倒像是在審問一個階級敵人:“你不給我們,你想乾什麼?啊?你一個人孤老頭子,無兒無女在身邊,揣著這五千塊錢,你是想等著被哪個壞分子盯上,半夜摸進門把你一棍子打死,把錢搶走嗎?!”
“大哥說得對!”楚建華在另一邊急得直跳腳,他比他哥更沉不住氣,說話也更口無遮攔,“爹,你是不是老糊塗了?這錢不給我們,你還真想帶進棺材裡去啊?你那點退休工資夠你吃喝了,你要這筆钜款有什麼用?我和大哥家裡哪個不缺錢?小軍要上學,建國的大兒子馬上要說親,這彩禮錢不得從這裡麵出?你這是要把我們往死路上逼啊!”
兩個兒媳婦也在一旁煽風點火,一個說家裡米缸快見底了,一個哭訴孩子衣服破了都沒錢買新的,句句都是哭窮,字字都是指責,彷彿楚文博不把這錢交出來,就是天理難容的罪人。
這番話,說得冠冕堂皇。
彷彿老人活著,就是為了給他們攢錢,他自己不配擁有任何東西。
事實上,兩個兒子一開始就是這麼認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