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入夜,惡毒女配被他占有 317
以後訂個娃娃親
林小夏早就醒了,她靠在床頭,看著兩個孩子這副和諧友愛的模樣,嘴角的笑意就沒停過。她胳膊肘輕輕碰了碰正在給盼安擦嘴角的陳潔,壓低了聲音,促狹地眨了眨眼:
“哎,陳潔,你看他們倆多好。一個大方,一個小嘴甜。以後咱們要是住得近,乾脆給他們訂個娃娃親得了!以後啊,你就是我親家母啦!”
“噗——”
陳潔剛喝進嘴裡的一口熱水差點噴出來。
“小夏!你……你瞎說什麼呢!”她連連擺手,窘得話都說不利索了,“孩子還這麼小,你可彆開這種玩笑了!”
她嘴上這麼說,眼睛卻下意識地往斜對麵的上鋪瞥了一眼。
陸振川正靠在那裡,手裡拿著一本軍綠封皮的小冊子在看,也不知道聽見了沒有。
睡在中鋪的陸芳芳早就醒了,一直豎著耳朵聽呢。聽到這話,她一下子從被窩裡探出頭來,眼睛亮晶晶的,滿是興奮和看熱鬨不嫌事大的神采。
“我看行!嫂子,小夏姐這提議多好啊!親上加親嘛!”她一邊說,一邊還故意伸長了胳膊,使勁扯了扯對鋪假裝專心看書的陸振川,“哥!你聽見沒?你覺得怎麼樣啊?”
被妹妹這麼一攪和,陸振川再也裝不下去了。他那寬闊的脊背明顯僵了一下,翻書的動作也頓住了。他沒回頭,隻從喉嚨裡沉沉地發出一個意義不明的音節:
“嗯。”
這一聲“嗯”,也不知是同意還是敷衍。
可聽在林小夏和陸芳芳耳朵裡,就跟得了什麼訊號似的。
兩人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捂著嘴“咯咯”地笑了起來,笑得陳潔的臉更紅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長途火車坐久了,確實枯燥。火車一直晃蕩到了下午,外頭的景物看來看去都是一個樣,車廂裡的氣氛也有些沉悶。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李紅英,看著窗外飛速後退的電線杆,捏了捏衣角,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她要去的是首都,是全國文藝工作者嚮往的舞台,她需要給自己壯壯膽。
她深吸一口氣,對眾人說:“路上怪沒意思的,要不……我給大家唱一段吧?就當解解悶了。”
“好啊好啊!”陸芳芳第一個拍手叫好。
李紅英清了清嗓子,也不怯場,站直了身子,手輕輕一抬,擺了個起範兒的架勢。
“……想當年,桃花馬上威風凜凜,敵血飛濺石榴裙……”
她唱的是《穆桂英掛帥》裡的經典選段“我不掛帥誰掛帥”。這一開口,所有人都愣住了。
她的嗓音清亮、圓潤,穿透力極強,那股子巾幗不讓須眉的英氣,瞬間就從她那略顯單薄的身體裡迸發出來,回蕩在整個車廂!
一時間,周圍打牌的、聊天的、打瞌睡的,全都停了下來,齊刷刷地朝這個小小的隔間望過來。
一段唱罷,餘音繞梁。
短暫的寂靜後,車廂裡猛地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和叫好聲!
“好!唱得真好!”
“哎喲!這女同誌是專業劇團的吧?比廣播裡唱的還好聽!”
“再來一個!”
李紅英的臉頰因為激動而泛紅,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連連鞠躬,心裡卻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信心。
還行,看來自己在文工團裡練出來的式子還是能搬得上台麵的。
掌聲中,坐在不遠處的一對中年夫婦湊了過來。男人穿著一身不太合身的灰色中山裝,女人燙著當時少見的卷花頭,兩人都操著一口濃重的南方口音。
“哎呀,這位同誌,你唱得是真好聽!我們是去首都做點小生意的,路上能聽到這麼一出,真是運氣好!”男人滿臉堆笑,熱情地誇讚著李紅英。
女人的目光則在兩個孩子身上打轉,她湊到陳潔跟前,一個勁兒地誇:“喲,這倆娃娃長得可真俊!麵板嫩得能掐出水來,瞧這大眼睛,跟畫兒裡的一樣。”
說著,她就伸出手,想去摸盼安的臉蛋。
就在她的手即將碰到盼安那細嫩的臉頰時,一隻寬厚有力的大手橫了過來。
陸振川不知何時已經從上鋪下來了。他沒說話,隻是不動聲色地將盼安往陳潔懷裡輕輕挪了挪,身體恰好擋在了那個女人和孩子中間,隔開了她那隻伸出的手。
女人的手尷尬地停在半空,訕訕地收了回去。
陸振川的動作很自然,彷彿隻是隨手一擋,可他那雙深邃的眼睛,卻像鷹一樣銳利。他敏銳地察覺到,這對夫婦的眼神不對勁。
他們的目光看似隨意,卻總是在兩個不諳世事的孩子,和看起來最天真爛漫、毫無防備的陸芳芳身上來回打量。
那份過於熱情的背後,透著一股不正常的探究。
她旁邊的男人見狀,趕緊打著哈哈,想把這尷尬的氣氛圓過去。
“哎呀,這位同誌真是愛護孩子。我們沒彆的意思,就是瞅著這倆娃實在招人稀罕。”男人說著,眼睛卻不住地往陸振川和陳潔身上瞟,“你們這是一大家子去首都走親戚啊?看著真熱鬨。”
那女人也緩過神來,不死心地追問:“是啊是啊,這倆娃娃長得這麼像,是親兄妹吧?首都的親戚是做什麼大乾部的?瞧你們這氣派,肯定不是一般人家。”
這一連串的問話,看似家常,實則句句都在打探底細。
陳潔抱著盼安的手臂緊了緊,心裡有些不舒服,正想著該怎麼回答。
陸振川卻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目光依舊停留在手裡的冊子上,嘴裡吐出的字眼又冷又硬,像是從冰窖裡撈出來的石頭子兒:
“探親。”
就這兩個字,再多一個都沒有。
他身上那股子常年待在部隊裡,從真刀真槍的訓練場上磨礪出來的淩厲氣勢,瞬間彌漫開來。
那不是故作姿態的威嚴,而是一種實實在在的、帶著血與火氣息的壓迫感。
那對夫婦臉上的笑徹底掛不住了,訕訕地對視一眼,男人乾巴巴地“啊”了一聲,再也接不上話。
林小夏早就察覺不對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