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入夜,惡毒女配被他占有 410
求婚
提到女兒,陳潔的鼻尖一酸。
“總歸是要離開的。”她深吸一口氣,“趁著她現在還小,記不太清事,哄一鬨也就過去了。要是再大點,懂事了,到時候再走,那才叫真的麻煩。”
她頓了頓,終於抬起頭,直視著他的眼睛:“而且,我再繼續住在這裡,隻會給你添麻煩。你是個前途無量的營長,也該正經找個好姑娘結婚了。我一個離過婚還帶著孩子的女人,總賴在你家裡,對你的名聲……總歸不好聽。”
陸振川難得沉默了許久,而後,他才沉聲開了口:“我不介意。”
陳潔的心猛地一顫,隨即湧上一股更深的苦澀。她沉默了片刻,垂下眼簾,聲音輕得像一聲歎息。
“可是,我希望你介意。”
這場有些壓抑的談話,最終在陳潔一句“我去幫盼安洗漱”中倉促結束。她幾乎是逃一樣地離開了房間,留下陸振川一個人,在越來越暗的光線裡,沉默如山。
他這才後知後覺地開始反思自己。
他真的不介意嗎?不,他介意的。他介意那些碎嘴的婆娘用汙言穢語揣測她,介意她受委屈,介意她想要離開。
就在前幾天,他跟軍區後勤處的戰友打談論事情時,甚至已經開始打問起了軍區幼兒園的入托手續和年齡要求。那個時候,他根本沒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隻是下意識地就想為那個小丫頭的將來做打算。
他以為自己隻是出於同鄉的情誼,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家裡有了女人的溫柔氣息,有了孩子的歡聲笑語,竟讓他這個鐵血軍人,也開始貪戀這份煙火氣。
他不知不覺中,早已開始考慮自己和這個女人的未來。
陸振川皺眉,他不能再這樣模糊不清下去了。
這一次,他打算直麵自己的內心。
過了幾天,陸振川的傷好了大半,能下地走動了。師部打來電話,讓他過去一趟。
師長辦公室裡,師長將一個牛皮紙檔案袋遞到他麵前,表情嚴肅:“開啟看看。”
陸振川拆開封口,從裡麵抽出一份檔案。
白紙黑字,紅色的印章格外醒目,上麵清清楚楚地寫著——
“軍區下發正式任命書:經軍區黨委研究決定,破格提拔陸振川同誌,任命為步兵一團代理團長。”
師長辦公室裡,煙灰缸裡已經積了幾個煙頭,空氣中飄著淡淡的煙草味。
他看著眼前這個自己一手帶出來的兵,眼神裡有欣賞,更有幾分長輩式的審視。
“恭喜你,陸團長。”周建功率先改了口,聲音洪亮,“軍區黨委能下這個決心,破格提拔,是你自己憑著戰功和能力掙來的,是榮譽。”
陸振川“唰”地一下站得筆直,腰桿挺得像一杆標槍:“謝謝師長栽培!”
“坐下,坐下!”師長擺擺手,示意他放鬆點。他話鋒一轉,表情嚴肅了起來:“但是,榮譽也是壓力。你年紀輕,又是在這個節骨眼上代理團長,下麵服氣的不服氣的,師裡盯著你看的,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你的一舉一動,都會被人放在放大鏡底下看,明白嗎?”
陸振川的神色也凝重起來,點了點頭:“我明白。”
“你明白就好。”他揚了揚下巴,“工作上的事,我相信你拎得清。我今天要跟你說的,是你的個人問題。”
他頓了頓:“你和那個陳潔同誌,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我可聽我媳婦說了啊,人姑娘就住在你屋裡。振川啊,你現在是營長,馬上就是代團長,身份不一樣了。這麼不清不楚地住在一起,要是被人捅到上麵去,寫個檢舉信,說你作風有問題,到時候彆說你這個代團長坐不穩,連我都要跟著挨批評!”
他沉默了片刻,站起身,對著張遠征鄭重地敬了個軍禮:“師長,我知道了。”
從師部大樓出來,外麵的陽光有些晃眼。
他大步流星地往家屬院走,腳步比來時更加急促。
推開門,屋裡一股淡淡的飯菜香。陳潔正係著圍裙在灶台邊忙活,聽見動靜,她回頭一笑,眉眼彎彎:“回來啦?正好,我剛把粥熬上。”
陸振川把檔案袋往桌上一放,發出“啪”的一聲輕響。
陳潔被這動靜吸引,擦了擦手走過來,有些好奇地問:“這是什麼?”
“任命檔案。”陸振川看著陳潔,“我升職了,代團長。”
陳潔先是一愣,隨即眼睛瞬間就亮了。她驚喜地捂住了嘴,聲音裡滿是藏不住的喜悅:“真的?代團長?那……那可太好了!這是大好事啊!”
她高興得有些手足無措,在原地轉了半圈,然後猛地一拍手:“不行,得慶祝一下!我現在就去副食品商店,看能不能割二兩肉回來,再買塊豆腐,晚上我們吃頓好的!”
說著,她就要解下圍裙往外走。
“等等。”
陸振川叫住了她。他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她的臉,將她臉上那份純粹的、為他而生的喜悅儘收眼底。
陳潔停下腳步,有些疑惑地回頭:“怎麼了?”
陸振川沉默了一瞬,彷彿在組織語言,他開口:“升職,能改變很多事。”
他頓了頓,看著她清澈的眼眸,繼續說:“作為團級乾部,我可以向組織申請一套家屬樓。獨立的,更大的屋子,帶廚房和廁所。”
“獨立家屬樓?”陳潔的眼睛睜大了。那意味著再也不用去公共水房看人臉色,再也不用在屋外排隊上廁所。
可她還沒來得及消化這個巨大的好訊息,陸振川接下來的話,又讓陳潔呆在原地。
陸振川道:“而且,我會正式向組織提交結婚報告。”
陳潔的心跳“咚”的一下,彷彿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她渾身的血液都衝上了頭頂,腦子裡嗡嗡作響,幾乎聽不清任何聲音。
她看見陸振川的嘴唇在動,聽見他用一種從未有過的、認真到讓她心顫的語氣問她:
“陳潔,你……願意和我一起,把報告交上去嗎?”
“我……”
可是一瞬間,婆婆尖利刻薄的咒罵,前夫鄙夷不屑的眼神,還有那個還沒來得及看看這個世界,就被生生扼殺掉的孩子……那些被她死死壓在心底的,血淋淋的過往,爭先恐後地湧上心頭。疼,像是有一把鈍刀子在心口反複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