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脈自來 第48章 第47章 古洞
古洞
手機上之前下載的電子地圖派上了用場，山穀總是很神奇。隻看直線距離，他們停車的地點並不遠，實際上三人已經在山坳中走了兩個多小時。薑丹鉛很照顧杜若凡的體力，提出要休息。薑銀姣也沒多嘴，把包放下來示意杜若凡坐。
杜若凡有點不好意思，主動問：“要不要我分擔一些東西？”
薑銀姣倚著旁邊的樹乾說：“彆小看我們，這跟散步差不多。”
薑丹鉛便在旁邊解釋說：“我們一開始是徒步從山脈裡走出來的。走到青海才買了個二手車。”
杜若凡無言，抿了幾口水潤潤嗓子。他有意控製自己的進水量，因為不想中途上廁所。
“快到了。”薑銀姣這時望著遠處說，“已經能聽見流水的聲音了。入口應該有古河道，裡麵有魚。”
杜若凡豎著耳朵怎麼聽也聽不到，他放棄了。不過，幾人的鞋麵上凝結了一小層水珠，也許附近濕度又上升了。
再啟程，杜若凡試著從地圖上記錄三人行進的方向和時間。大約四十分鐘後，前麵帶頭的薑銀姣開始往下走。山坡非常陡峭，海拔百米路線內就下降了幾十米。她沒有減速，很快就隻能看見腦袋和頭上簪著的噬刀。有些位置杜若凡甚至得半躺著下去，薑丹鉛幫手，三人慢慢下到了一個很深的山坳裡。
兩側的石壁生滿密密麻麻的深綠青苔，一個幽深的洞口向山體深處延伸。入口很大，較寬，目測視線範圍的高度大概兩三米。形狀不規則，明顯是天然產物。地下的碎石路石塊都很大，生長著一些不知名的低矮草植。走到陽光照不到的洞內，植物就消失了，隻剩細細的苔蘚。
杜若凡果真聞到了一股“洞xue”的味道，如他想象中一般幽深、潮濕。三人開啟頭燈和手電筒默默往裡，洞xue非常曲折，沒走多遠入口處的光線就消失了。如薑銀姣所言，三人身側有一條淺淺的古河道。在這裡，所有植物都消失了，連苔蘚都無從生長。河道中的碎石非常光滑，不時能看見一些雙眼退化的小魚朝深處遊去。
三人一路走來都沒見到任何垃圾，看來就算是附近的居民來沒有探險過。潮濕越來越明顯，白光照射下能看到細小如蚊蠅般的水霧滿天飛舞。洞xue也越來越狹窄曲折，古河道收窄，水已經漫上了三人貼壁走的一側。水清澈而淺，還不至於弄濕鞋子。
雙生子仍然把杜若凡夾在中間，進來以後，沒有再講話。即便是呼吸聲，也在洞xue中層層回蕩，放大了幾倍。
他沒有感覺到地勢有在明顯的下沉，但進入一個比較開闊的洞膽後，頭上傳來了嘩啦啦的水流聲。水已經基本淹沒過了腳踝，裡麵遊蕩的一些淺色小魚體型也變大了。淌水前進，杜若凡的鞋子隻是普通的戶外鞋，很快就開始雙腳發沉。他忍不住吐槽說：“回去了我要買雙溯溪鞋。”
薑丹鉛好奇道：“溯溪鞋是什麼，雨鞋嗎？”
“排水好，乾得快。”杜若凡講解說。淌過這灘河道後已經沒有路了，岩石呈現大塊大塊擠壓狀突起，有的路段不能直立，需要爬高上低。一些岩石下麵的潭水呈現出藍色，似乎很深。戶外愛好者管這種潭水叫龍潭，裡麵總會存在一些奇形怪狀的魚。薑丹鉛還有閒心撿了塊石頭往下扔，果然看不見底，但能聽見一陣水花聲，似乎有體型較大的魚被驚走了。
手機現在隻能用來看時間了。爬來爬去半小時沒休息，杜若凡暗自感慨自己的體力甚至比剛參加工作時好了。三人麵前出現了一麵“斷崖”，薑銀姣探頭往下看，回頭說：“若凡，下來的時候小心腳。”
她說著就跳了下去。杜若凡沒驚訝，說是斷崖，其實隻比成年人再高一些。下麵變得開闊平坦了很多、將回聲放大。溪水仍然衝刷在石灘上，但再次變淺了。
“我先下去接應你，你跳的時候小心點。”薑丹鉛也說。他動作靈巧，落地無聲。杜若凡蹲下來道：“沒事，我不能像你們一樣直接跳，不會想點辦法嗎。”
他坐下來先用腿去夠下麵，對高度心裡有數，這才落下來。落地時薑丹鉛還是忍不住伸手護住他身體，兩人莫名其妙對視了眼，杜若凡驀地有點窘迫，小聲道：“沒事。”
薑銀姣的身影已經又看不見了，腳步聲也沒有，似乎停下了。
流水在頭上愈發明顯，洞中的濕度，已經令防風服的膈水外層上也凝結出濕滑的手感。兩人跟上，終於發現了薑銀姣為何停在原地。
整個洞室變得比入口還要開闊，形成了一個兩邊窄中間寬的空間。在洞室中央，立著一塊形狀不規則的巨石，寬度達到兩個成年人合抱，比杜若凡略高了三四十厘米。這塊石頭非常黑，和洞中顏色偏淺的水成岩差異明顯，在這塊石頭上綁了兩條紅黑纏繞的布條，很舊，色彩未退，看不出年頭。
薑銀姣正立在巨石前蹲著檢視什麼東西。兩人湊近了，杜若凡微訝，圍繞著巨石下麵擺放了十多個大大小小的碎石塊，也是墨黑色，非常像雙生子送給杜若凡的昆侖石。杜若凡拿出鑰匙扣對比了一下，確實看不出區彆。
薑銀姣皺眉，驗證了答案：“是昆侖岩石。”
“這麼大一塊，也是？”杜若凡伸手想摸一摸巨石，被薑丹鉛拽了回來。他搖搖頭，示意他彆亂摸，自己走向一側檢視起周圍來。
很難想象憑人力怎麼把這麼大一塊黑石運進洞xue深處。不說重量，三人通過的很多地方空隙根本不夠將黑石完整運進來。但黑石本身的質地和上麵的繩子，又顯然不屬於山洞，是人為的。
“再往裡看看。”薑丹鉛攏起一隻手喊道。三人拉開了一些距離，朝著黑石後更狹窄的石道過去。大約隻走了十幾米，一個更大的空間出現在三人麵前。手電筒的光線幾乎照射不到儘頭，杜若凡探頭看了一眼，結結實實嚇了一大跳。
這個石室裡，竟然有人。
在手電筒照不到的儘頭，竟然立著一個足有兩米多高的人，他雙手合抱站在深處，似乎正在迎接著來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