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感情敗給新鮮感 001
周亦誌毫無征兆和我提了分手。
我看著那五個字，始終不明白哪裡出了問題
“和你在一起好累啊。”
“我也以為憑喜歡就能走到最後，可我發現，我對你提不起興趣了。”
沒有出軌，沒有吵架，七年的感情終究抵不過新鮮感。
我默默盯著螢幕，將想說的話刪除，最後隻剩下一個字。
“好。”
1、
搬離出租屋那天，下雨了。
周亦誌沒有接我的電話，隻在簡訊上說：“你把自己的東西帶走就好，鑰匙放在老地方，我不回去了。”
就在昨晚，他對我提了分手。
原以為是我最近工作忙冷落了他，可我翻看記錄，這才發現，在我忙碌的這些天，他已經很久沒有給我發過訊息了。
我撒嬌，道歉，一係列的訊息發過去，隻等來周亦誌五個字。
“我們分手吧。”
那一刻，我好像被人扇了一巴掌。
我不明白，明明幾天前我們還窩在一起看電影。
嬉戲著，打鬨著，像所有戀人一樣相愛著，結果今天就變成了陌生人。
我以為是開玩笑。
我問：“是我做什麼讓你不開心了嗎？”
對方沉默良久。
“沒有。”
周亦誌說：“是我自己陷入了僵局。”
“我也嘗試過對你提起熱情，可我們每天的對話都讓我感到疲憊。”
“我想，是我們的感情走到儘頭了。”
心口有些發脹。
我強忍著酸楚試圖挽回：“也許是進入了平淡期，這並不代表我們之間沒感情了。”
“真的隻是平淡期嗎？”
周亦誌回：“起初我也以為是平淡期，後來我才發現。”
“宋珂，我對你沒有喜歡了。”
我的指尖停頓了。
看著周亦誌發來的最後一行字，我默默將打完的話刪除，隻剩下一個字。
“好。”
2、
夏天的風帶著黏膩。
我拎著行李箱站在街道，看著來來往往的車輛。
我和周亦誌是在大學相戀的。
他追了我一年。
為了和我在一起，他買通了我室友，不斷製造和我獨處的機會。
給我安排驚喜，準備節日禮物，熬過了兩年異地，終於留在了同一座城市。
他們打趣著，如果有一天我們結婚了，一定要通知他們。
周亦誌笑得眉眼彎彎，緊緊摟著我的肩說：“會的。”
再堅定的話也抵不過七年之癢。
承諾在時間麵前更是不堪一擊。
雨點在傘上劈裡啪啦作響。
眼睛有些發酸。
我提起箱子準備過馬路，一輛汽車飛速馳來，濺起一片汙水。
我來不及閃躲，白鞋濺上泥漬。
我低頭，看著汙漬出神。
當初我剛買到這雙新鞋的時候寶貝的不行，走路萬分小心，生怕被人剮踩了。
可時間一久，我對這雙鞋子再不上心。
臟了舊了，那就丟了。
我對周亦誌來說，就是這雙鞋子。
手機響起，是好友馮純的電話。
“珂珂，你怎麼突然從周亦誌那搬出來了，他捨得你住我這兒？”
我喉間一凝，還是把實話說了出來：“我們分手了。”
對方像是聽了個天大的笑話。
“你們分手了？怎麼可能，周亦誌知道你單方麵宣佈分手，他得氣死。”
我打斷馮純的話，聲音清冷。
“是我被甩了。”
馮純忽然不說話了。
她在電話那頭沉默良久：“密碼沒變，等我出差回來，帶你去喝酒。”
3、
和周亦誌分手的一週，我們沒有聯係。
彼此很默契的消失在對方的世界裡，就像從來沒有認識。
我一個人上班，吃飯，逛街，看電影，慢慢習慣周亦誌不在身邊的日子。
而他去了新疆旅遊，交了新的朋友。
朋友圈，九宮格，六人合照，三男三女。
文案是，我的快樂回來了。
多麼諷刺。
分手帶給他自由，帶給他快樂，獨獨在我身邊時，他是不幸福的。
我將頭埋進被子。
又下雨了。
一週之後，馮純出差回來了。
在進門的一瞬間，她什麼也沒說，隻是緊緊抱著我。
“運氣真好，在結婚之前看清了他的麵目。”
我笑了。
笑著笑著，又哭了。
沒有吵架，沒有出軌，沒有撕心裂肺也沒有驚天動地。
就是一輛列車開到了終點站，我們各自到站，下車，分彆。
在平平無奇不過。
“喝酒去，姐帶你認識帥哥！”
馮純抹去我的眼淚，抬手一揮，朝我露出笑容。
酒吧的燈光很刺眼，音樂炸耳。
可就是這樣的環境叫我無比放鬆。
我的大腦被音樂占據，再沒有空間胡思亂想。
馮純刷著手機，將一杯酒灌進肚子。
“嗬，他倒是快活，又是旅遊又是爬山的，真是徹底解放了啊。”
她說著，眉頭微微一皺，表情變了變。
“他脫單了。”
我拿著酒杯的手一滯。
掩飾心中的慌亂，猛喝下酒，假裝不在意說：“是嗎？”
周亦誌長的很周正，模樣身材絕佳，上大學的時候就有很多女生追他。
分手後那麼快脫單，也不稀奇。
可是，為什麼能這麼輕易，放下我……
“這女生，不就是前兩天一塊兒去新疆玩那個嗎？這才幾天，就跟人家在一起了。”
照片中，周亦誌摟著女生的肩膀，略顯羞澀的親吻她。
日出下，他們深情相擁。
山之頂，他們彼此對視。
牽手，擁抱，接吻，我曾擁有的一切，他都毫無保留給了彆人。
我掏出手機，點開周亦誌的微信。
他的背景頭像全換了，就連朋友圈也清理個乾淨，空白一片。
“他把我遮蔽了。”
“不能吧。”馮純探頭看我的手機。
她上下滑動，用一種不確定的語氣說：“是不是把你刪了？”
“你給他轉賬試試。”
我開啟聊天界麵，試著給周亦誌轉賬。
不出所料，跳出一條不是對方好友的界麵。
馮純不說話了。
我突的笑出了聲：“看來是怕現女友誤會。”
我點開好友刪除鍵，利落將周亦誌挪出了好友列表。
馮純看了我一眼。
鬆快一笑，將杯子塞到我手裡說：“人家都過上新生活了，珂珂，你要比他過的更好！”
玻璃杯碰撞。
我們相視一笑。
我要比他過的更好！
4、
我拚命工作，努力賺錢，從馮純那搬了出來，重新找了個房子。
我的廣告方案最終通過了審核，拿到了秋季最新款運動係列專案。
日子一天天充實起來。
直到某一天，公司來了個大學剛畢業的新人。
為了讓她熟悉工作環境，領導把這個任務交給了我。
我看著笑容甜美的女生，一時間有點恍神。
我沒記錯。
她就是周亦誌在朋友圈官宣的新女友。
許可。
“你好，我叫許可，以後請多多關照。”許可笑眯眯和我打招呼。
我愣在原地沒有做出反應。
直到領導提醒，我才僵硬伸出手：“你好，宋珂。”
“宋珂？”她滿臉驚喜的看我，“我們也太有緣分了吧，都單名一個可字，以後要好好相處呀。”
我尷尬笑著回應，寒暄幾句後匆忙離開了。
許可在公司的人緣關係不錯。
她年輕，有活力，許多同事都願意和她說話。
周亦誌也是這麼個人，總是活力滿滿的在我身邊轉悠，不斷帶我嘗試新鮮的事物。
隻是最後。
結果都那樣。
我深呼吸一口，按了按眉間。
我不斷告誡自己，不要再去想他，周亦誌已經有了新生活。
可七年的感情像深根紮在心底，我沒有辦法像他一樣完全放下，隻能寸寸剝離。
5、
下班後，許可十分熱情的邀請部門人員聚餐，說是今天入職第一天，希望我們以後多多關照。
我本來不打算去，可許可拉著我的胳膊，滿是親昵要求我一定要去。
架不住其他人勸說，我硬著頭皮參加了聚餐。
隻是我沒想到，周亦誌也會來。
“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男朋友周亦誌，以後下班，你們可能會經常看到他哦。”
許可笑的甜蜜，周亦誌快速看了我一眼，臉上露出尷尬的表情，隨後又轉為如常，大方道：“珂珂剛畢業不久，很多不明白的地方，還請你們多照顧啊。”
“哇，你男朋友好帥啊，又體貼，還知道接你下班，真幸福。”
周亦誌188的大高個，又長了張周正陽光的臉，往那邊一站確實吸引了不少目光。
我扯了扯嘴角，略感諷刺。
恍然間想起周亦誌追我的時候，他也是“珂珂”長“珂珂”短的喊我。
“我們珂珂長的真好看，怎麼看都看不膩，真想永遠跟你在一起！”
“珂珂，以後下班都等我來接，天太冷了，我到了你在下來。”
“明天有什麼想吃的嗎，我都給你做，糖醋排骨好不好？”
隻是後來，我再也沒有見過他滿臉幸福喊我的樣子。
“宋珂，我有點累了，明天的演唱會你自己去吧。”
“宋珂，我晚上有事就不去接你了。”
“宋珂，我們應該給彼此一點空間，你除了我就沒彆的朋友了嗎？”
“宋珂，你是不是太粘人了……”
人呐，就好像那潮汐，漲落有時，是我一直站在潮岸，以為它不會褪去。
6、
吃飯間，有人不斷打趣著許可和周亦誌，許可挽著周亦誌的胳膊，笑紅了臉。
我不斷往嘴裡填充著食物，努力讓自己吃飽。
周亦誌也放開了玩，顯然是將剛才的尷尬拋之腦後。
期間不知是誰提了一嘴：“對了，我沒記錯的話，宋珂和周亦誌是同一所大學畢業的吧。”
我拿筷子的手一頓，周亦誌的表情也僵了僵。
像是怕許可誤會，周亦誌朝許可身邊靠了靠，摟著肩膀說：“嗯，是的。”
許可詫異：“亦誌，怎麼沒聽你提過？”
“因為不熟。”我費力嚥下嘴裡的食物，看著周亦誌的眼睛答道。
周亦誌的眼神閃過一絲異樣，他看著我，卻沒有否認。
“許可男朋友長那麼帥，你應該聽說過他吧？他在你們學校是不是有很多人追？”
“是有挺多人追的。”我喝了口水，“不過他都沒看上，因為他在費勁追一個女生。”
周亦誌摟著許可肩膀的手緊了緊。
氣氛開始凝重起來，沒有人再開玩笑。
許可變了臉，將扭歪的身體從周亦誌懷中抽離，理了理頭發一臉不悅的坐正。
有人察覺到了許可的彆扭，趕忙轉了話題問我：“宋珂這麼漂亮，大學裡應該也有不少人追你吧？”
我看著一旁沒喝完的半杯酒，鬼使神差拿起來一飲而儘。
“有，我們談了七年。”
“七年？！”眾人震驚，“我們怎麼從來沒見過你男朋友？”
周亦誌似乎有些緊張，喉結滾動，吞嚥著口水。
我笑了，繼續往酒杯裡倒酒：“因為他很忙，很忙，忙到沒時間回我訊息，忙到沒時間見我。”
“所以，我們分手了。”
酒這種東西，真的不好喝，又澀又苦，可我偏偏有些上頭，一杯杯往下灌。
這種稀裡糊塗的感覺，真好。
氣氛再次沉默起來。
我聽見有人說：“天呐，七年的感情怎麼說分就分，你們都很難走出來吧。”
難嗎？
一點都不難啊。
我看著周亦誌出去旅遊，和朋友歡脫，交新女朋友，兩個人甜甜蜜蜜，這七年對他來講根本無足輕重，他隻不過是拋棄了個累贅。
他以後的生活有沒有我，真的不重要。
難嗎？
是有點難的。
剛分手的時候，我不斷回憶我們之間的過去，懷念周亦誌的體貼，想不通這麼恩愛的我們，怎麼說散就散了。
我哭的昏天黑地，醒來之後，黑漆漆的屋子隻有我一個人，再也沒有他的身影了。
周亦誌真的不愛我了。
7、
我大概是喝醉了。
臉上濕漉漉的。
我本來不想哭的，可我真的忍不住。
一點都忍不住。
我喝醉了。
我竟然看見周亦誌來奪我的酒杯，他拽著我的胳膊往外麵走。
我有些恍惚，好像回到了大學剛畢業那會。
散夥飯的時候，我喝高興了，周亦誌黑著臉把我從飯桌上拽出來。
他很生氣，我從沒見他這麼生氣過。
“宋珂，你又不會喝酒，你喝這麼多乾什麼？身體要不要了？”
“我在你都敢喝那麼多，我不在你是不是要喝上天？”
“以後不許喝酒，一滴酒都不許沾！”
……
“宋珂。”
夏夜的涼風把我吹的一激靈，我費力睜開眼想看清眼前的人。
周亦誌仍舊黑著臉，隻不過他說的是。
“我跟你已經分手了，一切都過去了，你為什麼要當著許可的麵說這些？”
“她會誤會的，我不想她難過。”
我拍了拍自己的臉，努力讓自己清醒過來。
“哦，你心疼了？”
周亦誌不說話，涼著目光看我，眼底藏不住的厭惡。
好陌生。
這種充滿敵意的眼神。
不知是酒精作祟還是什麼，我突地笑出了聲：“那你現在把我拉出來做什麼？不怕你的珂珂誤會了？”
周亦誌繃著聲音說：“我會和她說清楚的，她跟你不一樣，善解人意，也不無理取鬨。”
我點點頭，隨他怎麼說：“行行行，恭喜你終於找到真愛了。”
“不過說實話周亦誌，你的真愛挺不值錢的，談女朋友就像換衣服，穿膩了扔，穿膩了扔，然後地上全是你的舊衣服。”
“你怎麼不去開服裝店啊？天天有新衣服穿。”
周亦誌的耐心終於耗儘，他厭煩的後退幾步：“你喝醉了。”
然後毫不猶豫轉身離開。
在轉身那一刻，他的背影忽然僵了一下。
“珂珂？”
我知道，他喊的不是我。
“我都聽見了。”許可的聲音傷心欲絕，紅著眼，頭也不回朝外跑去。
“不是這樣的，我跟她什麼都沒有，你聽我解釋！”
周亦誌聲色著急，慌亂追了上去，將我丟在身後。
我站在原地，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喝多了，想吐。
我抱著垃圾桶狂吐，肚子空了，我沒力氣站起來。
我掏出手機給馮純打電話：“椿椿，方便來接我嗎？”
馮純第一時間聽出了我的不對勁。
“你喝酒了？”
“你把地址發給我，我馬上去接你，你哪兒也彆去。”
【2】
8、
馮純給我拿了件睡衣，我窩在床上抱著被子，將臉貼近被窩。
頭好痛。
“要我說，那許可就是故意的！先前還一塊兒出去玩，你倆分了她倆成了，她會不知道你是周亦誌的前女友？”
“否則那麼多公司，偏偏去你待的這家，你不去聚餐，還非拉著你去，說不定就是想宣誓主權，順便讓你難堪。”
我把臉從被窩裡抬起，揉了揉太陽穴：“無所謂了，反正以後他倆的事都跟我無關，我會走出來的！”
可是第二天，公司卻傳出了關於我的謠言——
我借著酒勁，故意勾搭許可的男朋友。
我來到公司時，從同事臉上看出了鄙夷，不屑。
許可則是一臉委屈的表情，滿目怨恨看著我。
“宋珂，你怎麼那麼不要臉，不能仗著你是許可男朋友的校友，就當麵勾引人家吧？”
“是啊，昨天還哭的那麼委屈，是不是想讓人男朋友可憐你。”
“人還得有點道德感吧，彆知三當三的。”
許可拉著同事的手，善解人意道：“算了，彆這麼說，亦誌的優秀我是知道的，我相信他不會做對不起我的事。”
這是預設我勾引周亦誌了？
我忽然覺得好笑。
明明是我莫名其妙被甩，一句膩了，不愛了，就能無縫銜接下一任。
我不能委屈，我也不能哭，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幸福？最後還要被罵知三當三？
我將手中的揹包重重放在桌上，利落掏出手機，從馮純的聊天記錄中找出我和周亦誌僅留的合照。
“話都說這份上了，我也不能平白挨罵。”
我指了指手機上的時間：“我和周亦誌處物件的時候，許可還不知道在哪兒。”
辦公室唏噓聲一片，開始交頭接耳起來。
同事之間嘛，聊些八卦無可厚非，既然想聽，那就聽個夠。
“周亦誌是我校友沒錯，可他也是我談了七年的男朋友，至於我們為什麼分手，大概是他有了更新鮮的人吧。”
我意有所指看了許可一眼，繼續說：“我這人道德感不強，但也不至於一點不剩，否則我也不會被無縫銜接了。”
“哦，對了。”我大概想起了些什麼，“我沒記錯的話，在我們沒分手的時候，你好像請周亦誌改過幾次論文？”
話說到這裡，許可的臉已經變了好幾層了，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的。
無縫銜接。
這話說的很明白了。
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從上一段感情走出來，進入一段新感情，能是什麼好男人。
同事意味深長看著許可，原本緊貼她的秀秀也往旁邊站了站。
眼見風向轉到了我這邊，許可有些按耐不住了。
她著急解釋：“我叫亦誌幫我看論文是因為，因為我朋友說他是專業裡邊最優秀的，我隻是想把論文過了。”
“而且，宋珂你什麼意思。”許可突然來了底氣，“我和亦誌在一起的時候你們已經分手了，我可沒有插足你們的感情。”
我笑了：“我可沒說什麼知三當三的言論，彆激動。”
我拍了拍許可的肩，拿起手機往自己的工位走去。
原本圍在許可身邊義憤填膺的同事，都散了。
9、
我沒想到有朝一日，周亦誌會主動打我電話。
那時我正開完秋季運動係列的主題會。
看著那串熟悉的號碼，我鬼使神差接了起來。
我以為周亦誌要說著什麼，沒想到接起電話的一瞬間，就是他劈頭蓋臉的質問。
“你對珂珂說了什麼？那天下班回來她眼睛都哭腫了，你是不是欺負她了？”
我掏了掏耳朵，把音量減小：“就說了些，我們之間的種種。”
我說的輕描淡寫，周亦誌的情緒卻有些激動。
“宋珂，我要怎麼說你才能放下？我跟你分手了，我不愛你了，你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了行不行！”
我看了眼辦公室的時鐘，還有五分鐘，我得去開下一個會。
五分鐘的時間，夠了。
我深呼吸一口：“周亦誌，我想你誤會了，我隻是不想讓許可誤以為我對你感興趣，麻煩你以後不要因為這種瑣事小事給我打電話，以免打擾我工作。”
“還有，回頭草有什麼好吃的，回頭哪有草啊，隻剩屎了好嗎？”
我一股腦將話說完，不等周亦誌回話，自顧將電話掛了。
我以為這件事到此為止了，沒想到周亦誌竟然找上門了。
因為辦公室的八卦流言，許可已經好幾天沒有去上班了。
周亦誌將我堵在門口，怒著張臉質問：“你們為什麼要合夥欺負珂珂？是我對你沒有感情了，我想重新一段新的戀情有錯嗎？為什麼要傳一些不切實的謠言去傷害珂珂呢？”
我看著周亦誌的眼睛。
他的瞳眸很淡，像一顆玻璃珠子，我以前最愛捧著他的臉看。
因為這顆瞳眸裡隻有我一個人。
現在，我卻覺得無比厭煩。
時間果然是最好的良藥，麵對周亦誌的逼問，我竟然不覺得難過，甚至有些漠然。
“我本來並不想把我們之間的事說出去，是許可一直在宣示主權。”我說。
她將那天所聽到看到的事，添油加醋傳了出去，叫同事誤以為我有心勾搭周亦誌。
卻一句不提我和他之間的過往，任由臟水往我身上潑。
本來也就算了，剛畢業的小姑娘，一心想看著自己的男人也能理解，可你栓男人就栓男人，找人陰陽怪氣我做什麼？
權益收到了傷害，還不允許我反擊？
聽了我的話，周亦誌不僅沒覺得什麼，反而揚頭問我：“那又怎麼樣？”
那又怎麼樣？
是啊，周亦誌偏愛許可，無論她做了什麼，有沒有傷害到彆人，都會變成一句，那又怎麼樣。
我點點頭：“所以她現在所麵對的一切，就是她該承受的。”
“宋珂！你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周亦誌眼裡充滿了失望。
“我一直都是這樣的。”
“許可其實很早就接近你了吧，通過朋友的介紹，她總給你發些無關緊要的訊息，邀請你出去玩。”
“那時候我並沒有放在心上，因為我知道你不會心動，隻要你不心動，我相信我們堅不可摧。”
“可是後來你說，你對我提不起興趣了，你累了。”
“大概許可的出現，叫你原本一潭死水的生活重新鮮明起來吧。”
我說的認真，周亦誌的情緒漸漸平穩下來。
他深呼吸一口氣，幾乎是無奈道：“是我對不起你，我沒有遵守承諾，可感情的事誰也說不準。珂珂是個很好的女孩，我不想你因為我，傷害她。”
我站在原地，沉默看著他。
我以為我還能說些什麼，可最後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
有些話，已經沒有說的必要，也沒有說的意義了。
10、
不知道周亦誌跟許可說了什麼，沒過多久，許可就來上班了。
隻是這回她看我的眼神連裝都不裝了，所有的厭惡都表現在臉上。
我不想在為這件事費神，也不去理她。
我的專案方案終於下來了。
經理告訴我，公司準備和京市最大的娛樂公司簽代言合同。
找的是一線流量小花，要我好好準備，一定要把合同拿下。
為此，我熬了幾個大夜，修改了好幾個版本，把最終版發了過去。
對方看過方案後十分滿意，很快定了見麵的日子。
隻是我沒想到，許可也想參加這次專案。
“許可雖然是個新人，可她之前的提案也不錯，你帶著她一起做秋季專案吧。”
我強硬開口：“這個專案從一開始就是我在負責，我修改文案，熬夜改圖，又不斷聯係合夥人調整，磨了好久才定下見麵的日子，您現在跟我說要加人？”
經理有些不耐煩的掏了掏耳朵：“宋珂，我知道你們之前鬨過，那也不能把個人矛盾帶到工作上，一切以公司的利益為主。”
我不甘心：“這和個人私事沒有關係，想加人可以，為什麼不提前通知我呢？我們可以一起討論方案修正報告，而不是我做好了所有的工作，彆人隻要接手一下就行！”
見我不肯退讓，站在一旁許久沒有說話的許可終於開口了：“我知道你還在因為亦誌的事耿耿於懷……”
“這和周亦誌沒有關係！這是我努力工作的結果！”我怒然打斷她的話。
她似被我的樣子嚇到了，一瞬間怔在原地不敢說話。
她的眼眶慢慢紅了，甚至帶上了哭腔：“我隻是想珍惜這次學習經驗，真的不是想來奪取你的結果……公司培養我，我想趕緊成長起來……我保證，絕不會拖你後腿的。”
經理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他敲了敲桌麵，一臉不悅的看著我：“你在這發什麼火，人家隻是想快速成長，公司也願意給這個機會，你到底哪裡不滿意了？”
快速成長，學習機會。
在我改方案的時候可以參與，修改樣式圖的時候也可以參與，偏偏要等我什麼都做完再來講一句學習。
狗屁！
我捂住額頭，隻覺得腦袋無比脹痛。
“這樣的話，那就都交給許可好了。”
我丟下這句話，轉身離開了辦公室，隻留下經理在身後嘶吼：“彆以為公司沒了你不行了！不愛乾就給我滾蛋！”
我快速收拾好東西，在眾人疑惑吃驚的目光中離開了公司。
11、
我提交了辭職信，離開那天，我手中的專案完全移交給了許可。
據公司同事說，專案經理十分看好許可，希望她能做出更好的成績。
許可自然是滿心歡喜。
不過我已經不想計較了。
“為什麼不計較？！”馮純義憤填膺從駕駛位坐直，“那是你的心血，你的專案成果為什麼要拱手讓人？”
我眯著眼靠在副駕上，有些疲憊道：“前兩天這家娛樂公司向我丟擲了橄欖枝，我的理念策劃跟他們一拍即合，談的很愉快。”
“隻不過那時候我並沒有跳槽的打算，畢竟我在這兒學到了很多，我還是想繼續留下來的。”
馮純有些詫異，然後咯咯笑出了聲：“感情是想好退路了。”
“這不是我的退路。”
我說：“許可是故意惡心我，這樣的事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我不想停留在這樣的工作環境中，所以我選擇跳出來。”
“我相信自己能走更寬的路。”
12、
天娛沒想到我這麼快給了答複。
我的入職手續辦的很順利，入職後的第一個工作，就是和前司洽談秋季運動合作問題。
意料之中，這個合作是許可來洽談的。
意料之外，許可帶了周亦誌。
她顯然也沒想到，這麼短時間內我成了天娛的員工。
她嘴角掛著諷刺的笑，聲音卻是驚喜：“宋珂姐，沒想到你成了天娛的員工，恭喜你啊。”
“當初我以為你是因為亦誌的緣故不願帶我參加這個專案，原來是有了退路，藉此跳槽呀，是我誤會你了。”
周亦誌的眉頭不可察覺蹙了蹙。
我笑：“前司費勁心思塞的人，想必優秀。一會兒讓我聽聽你是怎麼將我的方案發揮到極致的。”
我故意將“我的方案”這幾個字咬的很重。
許可的臉肉也可見尷尬起來。
她委屈解釋：“是宋珂姐不願帶我參加專案，怕我拖後腿，自己一氣之下走的……”
周亦誌拍著許可的肩安慰道：“一個方案而已，我相信你可以的。”
隨後又對我指責：“珂珂剛畢業，有很多地方要學，你不能把個人情緒帶入到工作中——”
“個人情感？”我打斷他的話，“你配？”
我輕飄飄掃了許可一眼：“跟我來吧，彆讓陸總久等了。”
“哦，對了。”我又撤步看向周亦誌，“工作密談，閒雜人免進。”
周亦誌被我噎了一口，隨後露出個笑容安慰許可：“沒事，我在這裡等你，有事給我打電話。”
許可點了點頭，一臉怨怒的跟了上來。
包間門開啟。
穿著西裝革履的年輕男人坐在皮質沙發處。
許可眼睛亮了亮。
她率先坐到陸裴身邊，拿出方案書打招呼：“陸總，我叫許可，是新盟公司的，您看著比想象中年輕不少呀。”
陸裴人狠話少，做事果斷。
他連正眼都沒瞧許可一眼，自顧翻著方案書。
良久，他問：“方案是你寫的？”
許可哽了一下，看了我一眼，硬著頭皮說：“我負責了一部分。”
陸裴：“哪部分？”
許可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朝我露出求救的眼神。
“那就是沒有了。”陸裴沒什麼耐心，整理了衣服站起來：“看來新盟並不是誠心要跟我們合作，那就沒必要浪費時間了。”
“陸總，我們還沒談呢。”許可一個箭步衝了上來，企圖挽留陸裴，“您可以聽聽我的想法嗎？”
陸裴：“你的想法我已經看過了，很不錯。”
許可看了眼被丟在桌上的方案書，還想說些什麼，陸裴已經大步朝外走去了。
13、
許可是哭著出來的。
周亦誌心疼的不行，安慰了半天也止不住。
他誤以為是我從中作梗，讓許可失去了這次機會。
對於周亦誌，我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
“你能不能放過我們，因為你，珂珂已經受了很多委屈了。”
“算了亦誌，跟宋珂姐沒關係，是我沒有把握好機會。”
我懶得搭理他們，不斷看著手機界麵。
這車怎麼還在堵。
就在我取消打車準備走著離開時，一輛黑色賓利停在我麵前。
“上車。”車窗緩緩搖下，露出陸裴不苟言笑的臉。
“陸總？”我難以置信的看著陸裴。
這話陸裴不會說第二遍，我趕忙開啟了後座門坐了上去。
周亦誌和許可還愣在原地，陸裴已經把車開遠了。
我有些侷促的坐在後邊。
陸裴的聲音沒什麼波瀾：“我沒有打聽個人私事的興趣，但是作為我的員工，以後還是儘量避免這樣的事發生。”
陸裴的話意
????
有所指。
我點點頭：“明白的。”
14、
和天娛合作失敗的事很快傳到了經理的耳朵。
顯然他是後悔了，一連給我打了很多電話。
可我都沒有接。
離職了，這些事也不需要我操心了。
倒是周亦誌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也給我打了很多電話。
後來我煩了，索性把他拉黑了。
直到馮純的提醒，我才意識到。
他誤會我和陸裴了。
他想找我問個清楚。
“周亦誌也蠻搞笑的，你們都分手了，他還關心你的感情做什麼？”
馮純翻了個白眼：“就許他開始新戀情，不許你談戀愛？”
我糾正：“我跟陸總可什麼都沒有，清清白白的。”
這話倒是不假，除了上次坐了他的車，我們再也沒有交集了。
馮純點點頭，理解道：“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關周亦誌什麼事兒，還一個勁給你打電話，他想確認什麼？”
我認真思考了番：“確認我真的放下他了？”
“確認，我喜歡上彆人了？”
我把自己說沉默了。
……
事實證明，我的猜測是對的。
周亦誌來公司門口堵我了。
我看著他，心中有些抵觸，沒有說話轉頭就走。
“宋珂。”
周亦誌追上來，下意識抓住我的胳膊。
我觸電般躲開了。
他的手滯在空中，無聲蜷了蜷手指，慢慢收回：“你為什麼離職？”
我抬眉：“關你什麼事？”
他像是沒聽到我的話，自顧下了結論：“因為陸裴？”
我麵色一驚，趕忙環顧四周，將他拽到了無人的角落：“你發什麼瘋？跟陸總有什麼關係？”
“那你為什麼離職？”周亦誌固執問我，像是等待我的否認。
現在正是下班高峰期，人來人往的，我並不想跟他糾纏。
“因為我想要更好的工作環境，不想讓無關的人影響到我。”
我說的輕描淡寫，周亦誌的神色卻閃爍了一下。
“無關的人，你是說我？”
“宋珂，你沒必要這麼陰陽怪氣，我們好聚好散不行嗎？”
周亦誌說的認真，也許他真的認為我們之間可以做到好聚好散。
做不了愛人，最起碼還能做朋友。
可我不這麼認為。
我們真情實感愛過，的的確確擁有過，甚至滿目憧憬過未來，我曾經真切將眼前這個人渡入生命。
可他一句累了，就把我打回現實。
也許他可以很快走出這段感情，迅速投入下一段戀情，可我做不到。
我把周亦誌的臉看了又看，始終找不到我曾經愛過的模樣。
“周亦誌，真正相愛過的兩個人怎麼做到好聚好散？”
“你對我失去了新鮮感，所以走的乾脆利落。在你旅遊，放鬆，重新交往的時間裡，我在努力放下你，忘記你，走出來。”
“你認為的好聚好散，不過是為了減輕心中的負重感，讓我原諒你的涼薄和自私。”
這樣，在日後的時光裡，不論和誰在一起，他都可以安慰自己。
我們好聚好散。
他沒有違背自己的諾言，他依舊是個深情的男人。
我笑了。
他企圖從我的臉上看到埋怨，賭氣。
可我的臉上什麼都沒有，平淡到一絲怨恨都沒有。
我對他連怨恨都沒有了。
周亦誌的神色慌了下。
“宋珂……”
“我要走了，不送。”我冷靜打斷他的話，頭也不回的離開。
15、
晚上，我收到一封陌生郵件，裡麵有一份工作推薦。
“這份工作我托了很多關係，薪資待遇，各方麵都不比天娛差，要不要看看？”
我一看，周亦誌的郵件？
拉黑。
幾天後，馮純給我打了個電話：“周亦誌是不是有病？你放下了他反而貼上來了，還問我你為什麼不願意接受他介紹的工作？”
“我說誰好端端的老換工作。”
我聽了想笑。
又閒聊了會兒，就聽到了馮純要結婚的好訊息。
“本來以為你會在我前麵結婚呢，沒想到——”馮純的話忽然止住了，“不說了不說了，一定要來參加我的婚禮啊。”
我笑著應下。
掛了電話，神情有些恍惚。
“珂珂，以後我們結婚也要搞的這麼盛大，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結婚了。”
……
結婚。
結婚哪有事業重要。
16、
周亦誌聯係不到我，在我毫無防備之下，他又冒然出現在公司門口。
不等我離開，他自顧堵住了我的去路。
“為什麼把我拉黑了？”周亦誌的臉色很難看，眉宇間是毫不掩飾的煩躁。
我不想跟他糾纏，甩開手說：“當初你刪我微信的時候，我有問你為什麼嗎？”
他似乎沒有聽明白我的意思，當即掏出手機說：“好，那現在加回來。”
他固執的將手機螢幕轉向我，等我做出反應。
周圍有同事陸續下班。
有人時不時朝我們這邊望來。
我無奈扶額：“周亦誌，我已經徹底放下你了，你能不能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
“就像我們剛分手那樣，你過你的，我過我的，互不乾擾不行嗎？”
不知道哪句話戳痛了周亦誌，他的神色忽然變得崩潰起來，不停重複著我的話。
“你過你的，我過我的，互不乾擾？宋珂，你就這麼討厭我嗎？”
周亦誌激動起來：“我給你介紹工作你不稀罕，人家一勾手你就上杆子入職，你讓我怎麼相信你跟陸裴沒關係！”
周亦誌嘴角的嘲諷愈發刺眼。
我從頭冷到腳，這種感覺讓我心中直犯惡心。
我一把將他推開，滿目諷刺：“周亦誌，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令人作嘔。”
“說分手的是你，糾纏我的還是你，我是你的什麼寵物嗎？揮之即來招之即去。”
“我不接受你安排的任何工作，就是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瓜葛，我想跟你徹底斷乾淨，聽明白了嗎！”
“可我不——”
周亦誌的話還沒說完，一個身影衝到我麵前。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隻聽得一聲脆響，我的臉被打到一側，隨即而來是腫脹的刺痛感。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久久沒有回過神。
許可似不解氣，抬手還要給我一巴掌。
周亦誌當即錮住她的手嗬道：“許可！你瘋了？！”
許可掙紮著要抽出手，滿目凶光瞪著我：“這幾天亦誌心不在焉，我就知道是因為你！你個不知廉恥的女人！”
被許可這麼一鬨，周圍看熱鬨的人越來越多。
有不明真相的人對我竊竊私語，眼神鄙夷。
我捂著臉，好半天纔回過神。
“宋珂，抱歉。”周亦誌麵色難看，拽著許可想要離開。
許可卻死活不肯走，對著周圍人亂嚎：“她想破壞我們的感情跟你重歸於好，憑什麼要我走！”
周圍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場麵開始不可控起來。
就在此刻，周遭的聲音突然安靜了。
我抬頭，陸裴不知何時出現在人群中。
我下意識低頭，想起不久前他說的那句話。
“你跟我過來。”
完了。
我心如死灰。
這件事鬨的那麼大，工作恐怕不保了。
……
辦公室內，他的表情依舊如常，看不出什麼神色。
“把臉敷一下。”
我看著桌上的冰袋，默默拿了起來。
“你好像忘了我跟你說的話。”
“抱歉。”我認命的閉上眼，“是我沒有處理好。”
事情發展成這樣，說什麼都沒有用。
良久，沉默。
陸裴冷漠開口：“以後不要把私事帶到公司，這裡不是你們的舞台。”
語氣嚴肅，我也知道這樣有損公司顏麵，趕忙點頭應下。
在我離開辦公室的時候，陸裴忽然叫住我。
“國外有個專案，你有興趣麼？”
“什麼？”我站在原地。
“大概要去個幾年，時間比較久，看你興趣。”
“我需要個得力助手，如果你沒興趣，我也可以叫彆人。”他說的輕描淡寫，指尖卻不停點著桌麵。
我認真思考了這個問題。
國外，確實是個不錯的學習機會。
但是要去幾年，我又有些猶豫了。
見我拿不定主意的樣子，陸裴很快說道：“不著急，我等你的答複。”
我是得好好考慮一下。
當天我就給馮純打了電話，沒想到馮純比我還激動。
“這麼好的機會為什麼不去，不僅有利於你自身成長，還能避開那對瘟神。”
“陸總這是在幫你啊。”
我認真想了想。
周亦誌時不時找上門，確實是個問題，去國外幾年，是個利大於弊的選擇。
我下定決心：“我去！”
17、
馮純的婚禮在春季。
背靠雪山，草色青嫩，天地廣闊。
沒有長輩出席，隻有一些相熟的朋友，我特意抽空回了趟國。
我一一打了招呼，看到了身穿婚紗的馮純。
華美純潔，生動耀眼。
輕紗下，是夢幻和現實的交融。
我忍不住紅了眼眶，擁抱我的女孩。
“真沒想到，我比你先步入婚姻的殿堂。”
馮純摸了摸我的臉，頗有感慨。
上大學大會，馮純還打趣說，她要做我的伴娘，最先喝到我和周亦誌的喜酒。
回過頭看，卻連身邊人都不在了。
“世事難料嘛。”我笑著說。
周亦誌情感淺薄，是個需要新鮮刺激的人。
而我不是。
不論如何，我和他都走不到最後。
馮純歎了口氣。
“對了。”她忽然精神起來，兩眼放光，“你知道周亦誌和許可分手了嗎？”
我搖搖頭，也沒有為此感到驚訝。
我對他們之間的事不感興趣，也沒有刻意去打聽，所以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馮純笑的幸災樂禍：“許可一直以為周亦誌放不下你，整天疑神疑鬼的，不是看手機就是上公司盯著他。”
“周亦誌是什麼人你還不清楚，被人這麼看著能不難受嗎，起初他還解釋，後麵直接吵起來了。”
“分手之後，許可還去周亦誌公司堵他呢，事情鬨老大了。”
“這不，周亦誌解決不了問題，公司就把他解決了。”
“那許可之前因為什麼事得罪了一個老闆，後麵活乾的也不咋地，單位也把她開了。”
“這下好了，兩個人還真是苦命鴛鴦，一塊兒失業。”
馮純忍不住笑出了聲：“聽說周亦誌現在念起你的好了，既不翻舊賬，也不看他手機，找來找去，還是第一個好啊。”
我卻聽的魔幻。
當初周亦誌為了來到總部，費了不少力氣，結果一切回到了原點。
……
婚禮結束後，我和馮純道彆。
走出現場時，我看到了一個人。
周亦誌。
他穿戴整齊，手捧鮮花，雖然精心收拾過，可依舊能看出他的憔悴。
“珂珂。”他強撐著笑朝我走來，將捧花遞給我，“我等你很久了。”
我沒有接過，隻是平靜看著他：“有什麼事嗎？”
他的手停頓一瞬，沒有收回。
“我們去看海吧。”
海邊，周亦誌哆嗦著唸完了他的告白信，我緊張又羞澀的接受了他的告白信。
我們在餘暉下相擁，認為彼此都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我看著那束花，拉回塵封已久的回憶。
“周亦誌，明天我就要回去了。”
當我心平氣和說出這句話時，我終於意識到，他不再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過去，真的是過去了。
周亦誌的笑容僵在臉上。
半晌，他才找回聲音：“回去？”
“嗯”我坦然看向他，“回國隻是為了參加椿椿的婚禮。”
他喉結滾動，勉強露出笑容：“珂珂，我那天說的是氣話，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我……”
周亦誌語無倫次起來，連帶著眼睛都濕潤了。
我看著他，無動於衷：“我不需要用另一段感情來彌補我上一段的遺憾。”
“出國，是為了我自己。”
周亦誌的眼睛亮了亮，像是重新看到了希望：“所以，我還有機會，是嗎？”
我搖搖頭，正色對他說：“是你先放棄了我。”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是喜歡你的，隻是那時候我感到迷茫，我不知道和你在一起做什麼，我好像陷入了某種困境……”
“周亦誌。”我冷聲打斷他，“你曾說，兩個人僅憑一份喜歡走不到最後，我告訴你，僅憑喜歡可以走到最後。”
“有了喜歡，纔有責任，隻是你並沒有那麼喜歡我，所以你給了開脫自己的理由。”
“你回過頭，不是因為有多愛我，而是發現你曾經放下的人也放下了你，你的不甘再次激起了新鮮欲，得到之後，重蹈覆轍。”
“最後一次了，周亦誌，我想我們以後不會再見了。”
那一刻，周亦誌眼底的神光徹底破碎了。
身後放著某對新人的結婚進行曲。
神父致詞，新人交換禮戒，說著海枯石爛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