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軟怕硬,傅少的黑月光 第107利益至上
第107利益至上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本市最高檔的酒店宴會廳內,衣香鬢影,觥籌交錯。
一場名流雲集的慈善拍賣晚宴在此舉行。
顧惜穿著一身熨帖的黑色西裝,跟在父親顧崇州身邊,步入這片浮華之地。
空氣中彌漫著高階香水、雪茄和金錢的味道。
看著眼前這熟悉又陌生的場景,顧惜心裡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荒謬感。
一年前,也是在這樣的拍賣宴上。
那時顧惜還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紈絝子弟,眼睛裡隻有揮霍和找樂子。他就是在這樣的場合,第一次真正注意到那個與周遭格格不入的傅景深,然後像隻愚蠢的孔雀一樣,主動湊上去挑釁,大放厥詞說什麼“就喜歡有挑戰性的”,覺得撩撥這樣一個冷感的人格外有成就感。
現在回想起來,顧惜隻覺得當時的自己像個徹頭徹尾的傻逼。
老老實實活著不好嗎?非要不知死活地去招惹那頭蟄伏的猛獸,結果碰了一鼻子灰,不,是撞得頭破血流,連皮帶骨都被吞吃入腹。
顧惜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不過就算他當時沒去招惹,傅景深那籌劃了十餘年的報複計劃,恐怕也不會因此停止。
他是一隻早就被盯上的獵物,無論如何掙紮,最終都會落入獵人事先布好的天羅地網。
“顧惜!這兒!”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顧惜擡頭,看見周墨正笑嘻嘻地朝他招手,手臂上還挽著一個穿著性感晚禮服的女伴。
顧惜跟著父親打了個招呼,便朝周墨那邊走去。
走近了,看清周墨女伴的臉時,顧惜微微愣了一下。
怎麼會是她?顧惜對她有印象。
一年前,也是為了跟傅景深較勁,他曾經刻意去搭訕過這個當時風頭正勁的花旦,結果自然是碰了一鼻子灰,人家眼裡隻有傅景深那種級彆的男人。
現在想起來,自己當初為了挑釁傅景深而做的那些事,真是蠢得無可救藥。
更讓他困惑的是,江雨晴怎麼會跟周墨搞到一起去了?這兩人怎麼看都不是一個世界的。
周墨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湊到他耳邊,壓低聲音,帶著點炫耀和分享八卦的興奮:“怎麼樣?哥們兒厲害吧?把她搞到手了!”
顧惜挑了挑眉,沒說話。
周墨示意江雨晴先去取些飲料,然後拉著顧惜走到一個稍微安靜的角落,賊兮兮地繼續爆料:“你還不知道吧?她最近跟公司解約了!鬨得挺不愉快的。然後她那對家和公司合作,趁機買了一大波黑通稿往死裡踩她!嘖嘖,現在網上風評差得要命,什麼耍大牌、演技爛、私生活混亂……都快被罵滾出娛樂圈了!”
顧惜聽著,臉上沒什麼表情,隻淡淡地“哦”了一聲。他對這些娛樂圈的浮沉興衰並不關心。
周墨見他反應平淡,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你懂的”表情:“就是因為這樣,我才能撿這個漏啊!她現在沒什麼好資源,人氣也跌得厲害,我嘛,就順水推舟,‘資助’了她幾個小資源,然後……嘿嘿,就水到渠成,談了唄!”他說得輕描淡寫,彷彿在談論一件商品的交易。
顧惜看著周墨那副理所當然的渣男嘴臉,心裡並沒有什麼波瀾,反而想起了從前的自己。
那時候的他,談什麼戀愛?不過是看上了就追,追到了就睡,膩了就換,一夜情纔是常態,周墨這套路,他再熟悉不過了。
隻是現在聽起來,卻覺得格外……空虛和廉價。
周墨見顧惜不說話,以為他羨慕,又湊近些,擠眉弄眼地說:“要不是看你現在跟傅總走得近,不太好這口了,等哥們兒玩夠了,說不定就把她介紹給你也玩玩……”
這話說得下流又隨意,彷彿江雨晴隻是一個可以隨意轉手的玩物。
顧惜皺了皺眉,心裡有些不舒服,但終究沒說什麼。他沒有立場去指責周墨,曾經的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
他扯開話題,隨口問了句:“傅景深……他今晚會來嗎?”
“來啊!這種場合,傅總怎麼會缺席?”周墨說著,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補充道,“哦,對了,我聽說傅景廉好像也會來。他們叔侄倆,最近在生意上好像有些……微妙?”
聽到傅景深和傅景廉都要來,顧惜的心沒來由地緊了一下。他下意識地挺直了背脊,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宴會廳入口的方向,緊張期待和莫名心虛的情緒,悄然蔓延開來。
哎,看到那個穿藍色亮片裙的沒?蘇蔓。”周墨努了努嘴,“聽說她前段時間上了個挺火的綜藝,結果被同節目的另一個女藝人團隊往死裡黑,通稿發得那叫一個狠。”
顧惜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了蘇蔓。她正與人談笑風生,妝容精緻,笑容完美,似乎並未受到風波影響。顧惜眼神微暗,回了句:“哦?然後呢?”
“然後?”周墨嗤笑一聲,“還能有什麼然後?娛樂圈不就那點事兒嘛,互相傾軋唄。”
顧惜和蘇蔓,曾經維持過一段不短的py關係。
那時的他,荒唐又自負,對蘇蔓甚至生出過幾分可笑的“信任”。
不止給她介紹資源,牽線搭橋,甚至在自己喝得酩酊大醉、神誌不清的時候,將內心對傅景深那點扭曲的嫉妒、不甘,以及連自己都不願承認的羨慕和恐懼,都毫無保留地吐露給她。
顧惜那時怎麼會想得到,這個在他身下承歡、聽他傾訴“心事”的女人,從頭到尾,都是傅景深安插在他身邊的眼睛和內應!
這個事實,至今想來,都像一記無聲的耳光,狠狠扇在他曾經那可悲的自信上。
顧惜清晰地記得,在那個他被傅景深逼到絕境的晚上,他信心滿滿地跟傅景深在會所見麵,自以為手握於夢陽的“黑料”可以威脅到傅景深,可以扳回一城。可當他發現那些照片和視訊被蘇蔓刪除乾淨時,那一刻他不僅僅是計劃失敗,更像是在傅景深麵前被徹底剝光了所有偽裝,連最後一點可憐的依仗都化為烏有,如同一個小醜。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傅景深踏入會所時,看著他那副自以為是的蠢樣,心態該是何等的……居高臨下,心存把玩。就像一隻優雅而殘忍的貓,看著爪下的老鼠不知死活地挑釁,再饒有興致地欣賞它希望破滅、垂死掙紮的狼狽模樣。
這種精神上的碾壓和戲弄,遠比直接弄死他,更讓傅景深感到愉悅和滿足吧。
顧惜端起酒杯,用冰涼的液體壓下心頭的澀意。
周墨沒察覺到他的異樣,繼續分享著八卦:“不過蘇蔓現在也算熬出頭了,聽說搭上了一個已婚的房地產大亨,那大佬對她可捨得下本了,直接送了套彆墅,住得比正房老婆還風光呢!”
顧惜心不在焉地反問:“那原配能沒意見?能眼睜睜看著小三過得這麼滋潤?”
周墨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滿不在乎地聳聳肩:“這有什麼?圈子裡不都這樣嘛。那原配心裡門兒清,知道這就是個包養關係,各取所需。再說了,那房地產老闆又不是第一次出軌,原配估計早就習慣了。鬨?鬨大了直接離婚,她能分到多少?還不如睜隻眼閉隻眼,自己拿著錢過得舒舒服服,何必去找不痛快?”
顧惜沉默著,沒有說話。
周墨這番話,**裸地揭開了這個圈子,乃至這個階層某些人婚姻關係的遮羞布。利益至上,感情和忠誠不過是可有可無的裝飾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