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軟怕硬,傅少的黑月光 第175章番外二
番外二
傅景深站在顧家彆墅的雕花鐵門外。
一個月前替顧惜擋的那刀,差點捅穿他的脾臟。
“疼就說。”顧惜伸手想碰他腰腹的繃帶,又縮回手指。
傅景深捉住他手腕,將那隻手按在自己心口。隔著襯衫布料,能摸到繃帶的凸起。
“這裡更疼。”他盯著顧惜。
顧惜眼睫輕顫。剛想說什麼……
門從內開啟,管家看見他們交疊的手,眼底閃過訝異:“少爺,傅先生,先生在茶室。”
茶室裡,顧崇州正在看財報。
林婉坐在他對麵剝橘子,指尖沾著橘絡。她再婚生的六歲兒子在花園裡跑來跑去,笑聲銀鈴般穿透窗欞。
“爸,媽。”顧惜聲音發緊。
傅景深向前半步,巧妙地將顧惜護在身後陰影裡。這個下意識的保護姿態,讓顧崇州放下平板。
林婉將剝好的橘子分給他們:“傅總臉色還是不好,多補補維生素。”
顧惜機械地咀嚼橘瓣,嘗不出甜味。
“今天來有事?”顧崇州單刀直入。
顧惜深吸一口氣:“我和傅景深在一起了。”
空氣凝滯。隻有窗外孩童追逐蝴蝶的笑聲。
顧崇州轉著翡翠扳指:“猜到了。”
林婉歎氣:“惜惜,你從小到大沒對誰這麼上心過。天天往醫院跑,瘦了八斤。”
傅景深從西裝內袋取出檔案。動作間腰腹傷口被牽扯,他眉心微不可察地一蹙。
“深海采礦專案。”他將檔案推過茶海,“我知道顧氏三年前放棄競標。”
顧崇州沒碰檔案:“技術壁壘。”
“解決了。”傅景深調出平板資料,“宏盛研發的機器人效率是國外同類產品的三倍,成本隻有一半。”
林婉探頭看螢幕:“這項傳動專利”
“價值三十億。”傅景深滑動界麵,“但真正的價值在礦脈——裡海新發現的稀土儲量,夠顧氏吃五十年。”
顧惜怔怔看他。最近他隻知道傅景深徹夜忙碌,卻不知是在籌備這個能顛覆顧氏命運的專案。
顧崇州終於拿起檔案:“條件?”
“我要顧氏30股份。”傅景深話落,滿意地看見顧崇州眯起眼睛,“但全部記在顧惜名下。”
茶室靜得聽見呼吸聲。
“你圖什麼?”顧崇州向前傾身。
“圖他自由。”傅景深轉頭看顧惜,“有了這些股份,他不必再為家族聯姻,不必做任何違背心願的事。可以畫他的畫,養他的貓,永遠當顧少爺。”
顧惜指甲掐進掌心。他曾無數次抱怨家族束縛,原來有人都記得。
林婉突然哽咽:“那時候是不是很疼?”
她問的是顧惜高中對傅景深的霸淩。那些被刻意遺忘的細節,此刻鮮血淋漓地攤開在茶香裡。
傅景深垂眸:“比不上看他為我哭疼。”
窗外傳來孩童歡呼,林婉的再婚兒子舉著風箏跑過窗前。那孩子有著和顧惜相似的眉眼,卻活在全然不同的、未經汙染的童年裡。
顧崇州沉默良久,從茶海抽屜取出印章。
“專案我接。”他蓋章的動作乾脆利落,“但你要簽協議——永遠不用這件事綁架顧惜的感情。”
傅景深低笑:“我若想綁他,何必送他翅膀?”
返程時下起小雨,顧惜在副駕默默流淚。
傅景深把車停在山道觀景台,指腹抹去他臉上的水痕。
“哭什麼?”
“你明明恨過我。”
“現在也恨。”傅景深扣住他後頸。
雨刮器規律擺動,像某種倒計時。
顧惜忽然解開傅景深襯衫紐扣,低頭親吻那道猙獰刀疤。
“以後我的命是你的。”
“早就是我的了。”傅景深將他按在方向盤上,“從你把我拖進小巷那天開始。”
車外雨聲漸密,車內兩個破碎的靈魂在喘息間互相縫合。那些陰暗不堪的過往終將成為支撐他們走得更遠的骸骨。
…………此處省略
當晚顧惜收到林婉的簡訊:
「小傅看你的眼神,像你爸當年追我時養的那條杜賓——寧可咬碎自己的牙,也不肯鬆嘴弄疼你。」
他轉頭看身邊熟睡的傅景深,輕輕碰了碰那人緊抿的唇。
傅景深把車停在顧氏大廈對麵的梧桐樹下時,夕陽正好漫過第28層的落地窗。
他看了眼手機——17:48。顧惜的會議應該快結束了。
副駕駛座上放著剛出爐的栗子蛋糕,甜香在車廂裡悄悄彌漫。這是顧惜最近沉迷的甜點,傅景深繞了半座城才買到。
18:03,旋轉門裡湧出下班的人流。傅景深的目光精準鎖定那個最後的身影——
顧惜邊走邊低頭回訊息,眉頭微蹙。
直到拉開車門,聞到栗子香的刹那,顧惜才恍然擡頭。
“你怎麼來了?”他眼底的倦意瞬間化開,像暮色融進燈火。
傅景深傾身替他係安全帶,鼻尖擦過他微涼的耳垂:“順路。”
顧惜輕笑,指尖點點導航界麵,分明是特意繞了十公裡。
車子彙入晚高峰的車流,顧惜小口吃著蛋糕,突然想起什麼:“你上個月投的那個生物科技,今天漲停了。”
“嗯。”傅景深專注地看著前方,“正好給你換那套拍賣行的畫具。”
顧惜舀蛋糕的手頓了頓。他不過隨口提過一句看中某位大師的定製畫具,這人就記到了現在。
“其實不用”
“你用得起最好的。”傅景深打斷他,語氣平淡卻不容反駁。
等紅燈時,傅景深伸手抹掉他唇邊的奶油。指尖在唇角停留一瞬,太過熟悉的觸碰讓兩人都想起些記憶。
顧惜耳根微熱,轉頭看向窗外。
街燈次第亮起,在車窗外流淌成溫暖的光河。
這樣的傍晚,在他們在一起的兩年裡重複了太多次。有時是傅景深來接他,有時是他去傅氏樓下等。
“明天我接你。”顧惜突然說,“我約了牙醫,離你公司近。”
傅景深挑眉:“智齒又發炎了?”
“嗯。”顧惜下意識舔了舔右下頜,“有點腫。”
車在下一個路口果斷右轉。
“我約了明天”
急診室裡,醫生檢查後建議立即拔除。
顧惜躺在治療椅上,看著傅景深站在門口和醫生低聲交談。燈光從他身後照過來,在地板上投下長長的影子,正好籠罩住顧惜的全身。
像某種無聲的守護。
打麻藥時,顧惜下意識去尋找傅景深的目光。那人就站在視線可及的地方,雙手插在西裝褲袋裡,神色平靜。
但顧惜看見他左手在口袋裡握成了拳——那是他克製情緒時的小動作。
拔牙過程很快。吐掉棉球時,顧惜聽見傅景深極輕地鬆了口氣。
回家的車上,麻藥漸退,疼痛細細密密地泛上來。顧惜閉眼假寐,感覺傅景深把車內溫度調高了兩度,又伸手替他墊好頸枕。
這些細致入微的照顧,在朝夕相處中早已成為本能。
“其實不疼。”顧惜忽然開口。
傅景深瞥他一眼,沒說話。
“真的。”顧惜睜開眼,看著窗外流動的霓虹,“比不了你腹部的傷口。”
傅景深的手越過中控台,輕輕握住他的手腕。指尖按在脈搏上,像確認什麼。
“以後疼要說。”
“你也是。”
簡短的對話,卻道儘了這兩年來學會的功課——坦誠,依賴,以及把脆弱交給對方的勇氣。
車子駛入車庫,傅景深先下車繞過來替他開門。彎腰解安全帶時,他的唇無意間擦過顧惜的額發。
“能自己走嗎?”
“又不是腿疼。”
但傅景深還是扶住了他的手臂。
電梯緩緩上升,鏡麵映出他們依偎的身影。
顧惜靠著傅景深的肩膀,突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