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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軟怕硬,傅少的黑月光 第99章 普通的平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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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通的平房

飛機平穩降落在c市機場,濕潤微涼的空氣撲麵而來。

顧惜跟著傅景深,入住了當地最高檔的連鎖酒店,巧合的是,這正是他年少時出來玩樂最喜歡選擇的品牌。

熟悉的裝潢風格讓他有一瞬恍惚,彷彿回到了那段揮金如土、不知愁滋味的歲月。

套房寬敞奢華,視野極佳。

傅景深脫下西裝外套,隨意搭在沙發背上,對顧惜說道:“明天上午,去見顧總之前提過的那位朋友,做本地特產深加工的。”

顧惜“嗯”了一聲,興致不算太高,把自己摔進柔軟的大床裡,盯著天花板上繁複的水晶吊燈:“知道了。”

傅景深走到床邊,垂眸看著他,補充道:“後天,我有個私人聚會,需要單獨出去。你可以自由活動,在市區內逛逛,但……”他頓了頓,語氣帶著慣有的掌控感,“不要走太遠,不要惹事。”

顧惜翻了個身,背對著他,含糊地應道:“嗯,知道了。”
心裡卻因為那句“私人聚會”而泛起一絲不適。

夜深人靜,顧惜在陌生的床上睡得並不踏實。

手機螢幕在黑暗中突兀地亮起,震動聲打破了寂靜。

【顧惜哥,你跟我哥到c市了吧?】

顧惜揉了揉眼睛,回複:【你也來了?】

【沒。】傅景廉回得很快,【你不會以為我大半夜找你隻是問候吧?後天,跟我見一麵,我派人去接你。】

顧惜的心猛地一提,睡意瞬間驅散大半。他下意識地看了眼身旁呼吸平穩的傅景深,快速打字:【太冒險了!傅景深這次帶了不止一個保鏢!】

傅景廉似乎嗤笑了一聲,資訊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這個不用你操心,我自有辦法引開他們。不會牽連到你。】

顧惜盯著那行字,指尖有些發涼,最終沒有回複,隻是將手機塞回了枕頭底下。冒險嗎?

第二天上午,顧惜跟著傅景深去見那位顧總介紹的老闆。

對方是個典型的中年商人,身材發福,頭頂已經地中海,笑容熱情甚至帶著點諂媚。

會議室內,傅景深坐在主位,聽著對方的專案介紹和合作訴求。他話不多,但每一句提問都精準地切中要害,直指專案核心的風險點和盈利模式的薄弱環節。

他強大的氣場和控製力讓那位原本還試圖打些感情牌、套套近乎的老闆,漸漸變得緊張起來,額頭甚至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回答問題也變得愈發謹慎小心,眼神裡充滿了敬畏。

顧惜坐在傅景深側後方,安靜地聽著,看著。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直觀地,在純粹商業的場合下,見識到傅景深的工作狀態。

那種絕對的專業、冷靜、以及對局勢精準的把握和掌控力,與他印象中那個陰鬱偏執、隻知囚禁與占有的男人判若兩人。傳聞中的傅景深,商場上殺伐果斷,難逢敵手。此刻,顧惜真切地感受到了。

心裡不免有幾分羨慕,羨慕這種絕對的能力和自信;更有幾分……難以言喻的悸動。看著傅景深的側影,顧惜不得不承認,這樣的傅景深極具魅力,讓他心跳有些失序。

“果然……他很難懂啊。”顧惜在心裡默默感歎。

會議結束,送走那位如釋重負又難掩失落的老闆,傅景深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袖口,看向顧惜:“走吧,帶你去個地方。”

車子沒有開往繁華的市區,反而駛向了一條略顯陳舊的街道,最終在一排看起來有年頭、牆皮都剝落的矮層居民樓前停下。

傅景深帶著顧惜,走進其中一個單元樓,上了三樓,用鑰匙開啟了一扇鏽跡斑斑的防盜門。

裡麵是一個小小的、約莫隻有幾十平米的套房。

陳設極其簡單,甚至可以說是簡陋,傢俱都是老舊的款式,但收拾得異常乾淨整潔,窗明幾淨,彷彿一直有人細心打理。

“這是……?”顧惜疑惑地打量著這個與他平日生活環境天差地彆的地方。

傅景深走到客廳那張掉漆的木桌旁,拿起瓶裝水,倒了杯水遞給顧惜,聲音平靜:“我小時候住的地方。”

顧惜接過水杯的手抖了一下。瞬間明白了這是傅景深轉學來c市前後,和母親相依為命時住的家。

顧惜低頭抿了口水,水溫適中,卻莫名覺得喉嚨有些發緊。

他環顧四周,試圖從這些冰冷的物件裡,拚湊出少年傅景深的生活軌跡。“這裡……挺乾淨的。你每年都回來打掃?”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然些。

“嗯。”傅景深應了一聲,目光也緩緩掃過這間承載了他太多灰暗記憶的屋子,“很少回來,但會請人定期打掃。”

“我能……看看房間嗎?”顧惜放下水杯,帶著小心翼翼的好奇問道。

“可以。”傅景深沒有拒絕,甚至主動領著他,走向靠裡的一間小臥室。

臥室更加狹小,隻放得下一張單人床、一個書桌和一個老式的衣櫃。

書桌上,一個木質相框吸引了顧惜的注意。

他走上前,拿起相框。裡麵是一張有些年頭的彩色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麵容清秀、眼神溫柔的女人,微微彎著腰,摟著一個看起來約莫**歲左右,表情有些緊繃的小男孩。

那是年幼的傅景深和他的母親。照片裡的傅景深,眉眼依稀能看出如今的輪廓,但眼神裡帶著一種過早的懂事。

旁邊還放著一個更小的、像是學校活動頒發的獎勵相框,裡麵是另一張照片。

照片下方的日期標注著“201x年”,照片裡的少年穿著洗得發白的校服,身形清瘦,頭發比現在長些,遮住了部分眉眼,正是十四歲左右的傅景深。

他站在一棵樹下,背景是陌生的校園,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那雙透過鏡頭望出來的眼睛……空洞,麻木,彷彿對周遭的一切都失去了興趣,像一具被抽走了靈魂的軀殼,是“空心人”最真實的具象化。

這就是……被他霸淩之前的傅景深嗎?這就是那個被他和他那幫狐朋狗友,肆意嘲笑、欺辱、最終推向更深遠黑暗的少年?

顧惜幾乎能想象到,這個沉默寡言的少年,每天從這樣清貧的家裡走出去,麵對的是怎樣的校園環境,而自己……就是那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也是最惡毒的一根。

“你母親……很溫柔。”顧惜的聲音有些乾澀,他將相框輕輕放回原處,不敢再看那張讓他無地自容的照片。

“嗯。”傅景深站在他身後,聲音低沉,“她身體一直不好,為了給我更好的環境,很辛苦。”他的語氣很平靜,聽不出太多情緒,但顧惜卻能感受到那平靜之下藏的沉重。

“那時候……很苦吧?”顧惜轉過身,靠在書桌邊,擡頭看向傅景深。他第一次如此直白的去觸碰傅景深過去。

傅景深沉默了片刻,目光投向窗外那棵老榕樹斑駁的樹影,彷彿陷入了回憶。

“談不上苦,習慣就好。隻是她走的時候……很不放心我。”他頓了頓,難得地多說了幾句,“她總覺得我性格太悶,不會與人相處,怕我吃虧,怕我受欺負。”

顧惜聽著這些話,每一個字都像針一樣紮在他心上。

受欺負……最大的欺負,不就是來自他顧惜嗎?他毀掉的,不僅僅是一個少年的尊嚴,或許還有一個母親最深的牽掛。

“對不起……”這三個字,在此情此景下,顯得如此蒼白無力,卻又沉重無比。

顧惜想起了那天看完陳夢電影巡演會後,自己百味雜陳的心情。此刻,那種混合著震驚、愧疚、無地自容的感覺,再次洶湧而來,甚至更加猛烈。

傅景深收回目光,看向顧惜,他沒有回應那句道歉,隻是淡淡地說:“都過去了。”

真的過去了嗎?顧惜看著眼前這個男人,他主動帶自己來這裡,主動提起過往,是一種無聲的攤牌,還是一種變相的懲罰?讓他親眼看看,他曾經輕易毀掉的是什麼。

這一刻,顧惜對傅景深的瞭解,不再僅限於那些冰冷的調查資料和偏執的掌控,而是觸碰到了那隱藏在堅硬外殼下、真實而痛苦的過往。

顧惜後悔,後悔自己年少時犯下的罪行。

這間陳舊的平房,像一座沉默的紀念碑,記錄著傅景深的過去,也映照出顧惜靈魂上的汙點。

空氣裡彌漫著舊時光的味道和無聲的歎息,沉重得讓人幾乎無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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