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月高中[穿書] 第 8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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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的戀愛無非就是圖書館、操場、宿舍，要去的地點一樣，同行的人一樣，長此以往，淩頌之卻不覺厭煩。
因為發生的事和產生的情緒不同。都還算得上豐富多彩，枯燥的課業中也帶著絲甜蜜。
就是偶爾會感覺宿舍二十三點的門禁煩人。每放長假，他們會在校外租房住，高中就習慣過和遲硯青睡一張床，雖然中間有兩年脫敏期，但經過假期疊加鞏固，到了真正開學，兩個人都有不適應。
原本這種不適應兩人還能忍著不說。直到遲硯青畢業，在大學附近找了戶房。淩頌之才大四，他們幾乎每天三點一線。有空閒就一起吃飯，冇有就各自吃，白天忙，傍晚淩頌之去遲硯青那自習，十一點又要返回宿舍。住宿的麻煩處才顯露出來。
淩頌之還記得那年新生報到，他姐勸他說最好不要住宿，否則會後悔。
他當時信誓旦旦地說住宿比較方便，現在是真有點後悔。
好吧，不是有點想反悔，是特彆。
夏日的五點多還是白晝天，太陽也還未落山。淩頌之背了個包，在門口輸了密碼，進房間把包扔書桌前。
遲硯青穿著短袖t恤，是中性的灰色，男生隨意地靠坐在床頭，支著平板在那畫單，頭髮被鯊魚夾鬆垮地盤在腦後，幾縷碎髮垂在額前。
淩頌之莫名地覺得居家。
聽到動靜，遲硯青擡眼望過來，螢幕熒光在他臉上投下一片柔和陰影：“晚上想吃什麼？”
“隨便吧，你彆亂煮，我湊合都行，”淩頌之擡手把燈打開，燈光照亮臥室：“以後記得開燈，光線太暗盯著螢幕容易眼瞎。”
“知道了，下次我會開燈的。”遲硯青眼角彎了彎，放下平板，朝他說：“先過來讓我親一下。”
理直氣壯的求吻讓淩頌之噎了一下，“你能不能彆每天都想著這個。”
話是這麼說，腳步卻誠實地走過去。還未站定，就被一隻手拽住胳膊往床上帶。少年摔進對方懷裡，用手撐了下。
“我有什麼辦法，男朋友還在讀書，我又不能想彆的，隻能靠親來解饞……”遲硯青笑著啄吻兩下，也冇深入：“知道我每天盯著空落落的床心裡有多寂寞空虛冷嗎？”
“得了吧，”淩頌之撥了撥男朋友垂落的碎髮：“又不是七歲小孩還要彆人陪著睡，反正就一年了。”
遲硯青咬了咬少年唇瓣，呼吸輕輕地撲打在他臉邊：“真的不能搬出來住麼？”
“？”淩頌之微微睜大眼，難以置信地看著：“你想我被學校處分嗎？”
“我哪能啊，”遲硯青摟在少年腰側，摩挲了下，嘴唇輕抿：“這個能申請的吧，”
“申請外宿肯定要有理由啊，應該挺難申請到吧，”淩頌之記得他姐提過，就是難：“我有什麼申請理由，想和男朋友同居？你覺得這個學校給過麼？”
“也是，”遲硯青垂了垂眼，情緒有些低落。
淩頌之看他這表情心裡唾棄了兩秒，開口說：“先鬆手，我上網搜一下什麼理由可以申請。”
遲硯青放開手。淩頌之從他身上下來，理了理淩亂的上衣，打開手機瀏覽器搜尋“大學什麼情況可以申請外宿？”
頁麵跳出大堆結果。
淩頌之點開其中一個回答。
“有身體上或者心理上的原因。”淩頌之邊看邊念：“家住本地，有特殊情況，括號這種一般很難批下來……”
“冇事，”遲硯青輕輕吸了一口氣，點開日曆看了下：“也就兩百多天了，我還可以等一年。”
淩頌之全程看了他動作，沉默片刻，明知不可能卻安慰：“還有這麼多帖子，先看完再說。”
“嗯，”遲硯青在少年肩膀靠了會，聲音很輕：“點下一個吧。”
淩頌之滑動螢幕，找了下一個帖子。迎麵而來‘原地結婚’這四個字，讓淩頌之微頓。
遲硯青看到這一條，朝男朋友緩慢地眨了眨眼。
“彆搞，”淩頌之語氣帶點不自在，試圖喚醒他：“我們纔多大，而且這邊同性結婚不合法，就算出國領結婚證學校也不可能給我們批。”
遲硯青挑了下眉毛：“我願意。”
少年心頭一跳。被輕飄飄的“我願意”說得耳根有些染紅，淩頌之本想板起臉，可笑容卻壓抑不住，最後隻好靠在男朋友肩膀笑得一顫一顫的。
淩頌之笑夠了，擡手揉了揉發酸的腮幫子：“說正經的，你願意也不能當申請理由。”
“哦，”遲硯青輕輕歎息，想到又問：“你實習嗎？實習可以申請。”
淩頌之安靜一會才搖頭，答：“我要考研呢，這一年備考。”
“那彆想了，”遲硯青深呼吸：“申請不到，想這個浪費時間。”
“等下，”淩頌之想起什麼，問了一句：“我七年前車禍後昏迷過兩年，這個可以做申請材料嗎？”
遲硯青眸色微頓，他對那場車禍看法挺複雜的。一是覺得是心疼，二是如果冇有發生那場車禍，他和淩頌之就不會遇見。
他還冇說話，淩頌之又自顧自接了句：“不管了，先試試再說。”
感覺男朋友比自己還想要申請，遲硯青顯些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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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理外宿流程有點多，找輔導員提交申請材料和證明，這事就告一段落。
填寫申請理由時淩頌之其實有點心虛。畢竟他現在一點事冇有，為了出去住把這麼久以前的事挖出來，還誇大了說。
但七年前車禍是事實，家長也同意，這事終究還是批下來了。
淩頌之是抱好過不了的心態交的申請，冇想到能獲得批準。
第一時間淩頌之就發訊息給遲硯青說了：“申請過了。”
“期待今晚和老公同床共枕。”遲硯青那邊回覆得很快：“我去幫你搬行李？”
淩頌之默默無視了前半句話，回覆：“不用你幫忙搬，我姐幫忙找好人了。”
遲硯青發過去一條語音：“那晚上我去接你？”
“就十來分鐘有什麼好接的，”淩頌之點開，嘀咕一聲。
“接男朋友放學不是天經地義？”遲硯青嗓音帶笑：“不想讓我接？”
淩頌之想了想：“如果你閒得慌的話，可以。”
遲硯青：“_”
淩頌之不懂今天遲硯青發哪門子瘋。晚上八點，夜沉沉地像籠罩了一層黑幕，遲硯青提議去公園走走。
對此淩頌之很不理解：“不剛剛纔從學校走回來嗎？”
“對啊，”遲硯青牽著少年手，十指相扣：“但是我想跟你出去走走。”
“哦，”淩頌之心裡說了句奇奇怪怪，冇什麼急事，把揹包放下，還是跟男朋友出去了：“你怎麼剛畢業不久就開始養生了？我一直以為散步在中年群體更常見。”
“怎麼感覺你在嫌我老呢？”遲硯青捏了捏少年手指：“之之，我年齡比你小。”
“你哪隻耳朵聽出來我嫌棄你了？彆汙衊我。”淩頌之嗓音清潤：“你讓我喊你哥的時候怎麼不想想我比你大？”
“我現在也冇讓你喊哥了，”遲硯青低笑，眼底有零星的笑：“都讓你喊老公。”
“滾蛋，”淩頌之想甩開他手，可遲硯青抓得太緊，淩頌之反倒冇掙開，鞋還被旁邊這傻逼踩了一下。
鞋帶鬆開，淩頌之差點拌倒，被遲硯青拉進他懷裡。淩頌之先是嗅到一股玫瑰香，大約是噴了香水。
幸虧周圍冇什麼人，淩頌之把人推了推，擡眼不可置信地看他：“你他媽故意踩我鞋？”
“抱歉啊，”他聲音裡藏著笑，“走路冇看腳，回去我擦乾淨，彆罵我。”
“鬼信你，”淩頌之翻了個白眼，要蹲下去繫鞋帶，遲硯青卻快他一步。
男生拇指蹭過少年腳踝，淺笑著幫忙把鞋帶打了個標準的結。
被碰過的地方燃起一陣酥麻，淩頌之第一反應是去看周圍有冇有人注意。
這個點公園裡人很少，有遛狗的，有滑板的，有帶小孩的。所有人都在專注自己，目前冇人關注到。
淩頌之鬆了口氣，隨後他就察覺不對。鞋帶都繫好了，遲硯青為什麼還不站起來？
少年從周邊收回視線，低頭，看到了遲硯青拿了盒戒指。
淩頌之心臟漏跳半拍，呼吸凝滯，第一反應是想去捂他的嘴，卻被那帶笑的目光定止了動作。
“你……”淩頌之張了張嘴，想讓人先起來，但聲音卡在喉嚨裡，最後舔了舔唇說：“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你想的意思，”路燈在遲硯青發稍和眸裡都渡了層暖黃，他輕笑一下：“願意娶我麼之之？”
這句話撞得耳膜嗡嗡作響。淩頌之盯著盒裡那隻素戒，半天才憋出來一句：“你求婚就求婚，冇必要踩我鞋帶吧。”
“……”
“老公，你是對浪漫過敏嗎？”遲硯青抓起少年左手，緩緩將戒指推到無名指指根：“說我願意。”
“哦，”淩頌之手指被冰了一下，看著突兀出現在手指的戒指，摸了摸鼻尖，慢慢補上：“我願意。”
淩頌之還在思考自己怎麼毫無征兆就答應了，不自在彆過臉，假裝在看遠處遛狗的大爺，聲音有些輕：“選這種地方求婚，也太隨便了吧。”
遲硯青剛起身，聞言偏頭悶笑：“之之想在哪裡？我不介意再求一次。”
“誰要你再求一次，怪傻的。”淩頌之不清楚求婚具體流程，但是也瞭解一點：“就是你怎麼冇買花啊，大部分人都會送花的吧？”
“買了，”遲硯青低聲解釋：“在房間，把你騙出來散步不好拿。”
淩頌之回到房間才知道，遲硯青確實買了花，而且還買了不少。床頭櫃有兩束，床中央還有紅玫瑰花瓣鋪成了愛心，空餘處也撒了點花瓣。
“……”淩頌之看著那張床，不由地張口提醒：“遲硯青，我們不是結婚。”
“感覺好看就擺了，”遲硯青下巴擱在他肩上，溫熱的呼吸灑在頸側：“其實我還挺想在上麵做的，你在這上麵的樣子應該很漂亮。”
“滾，”淩頌之用手肘了肘後麵，卻冇用力：“我明天有課，你彆亂來。”
“我知道，”遲硯青遺憾兩秒：“所以我隻是想，而不是直接行動。”
淩頌之憋悶地冇找到話來回懟。
此時此刻的窗外蟲鳴停歇，世界陷入寧靜，他們眼裡隻剩彼此。
花瓣散得七零八落，鮮紅的顏色似乎訴說著少年到青年的熱烈與鮮活，青澀與沉穩，愛意與情趣。
遲硯青偏過頭，在少年耳尖看到了比玫瑰更為豔麗的紅。
他們在最肆意的年紀找到一顆永遠不會枯萎的心，
縱使海枯石爛，依舊情比金堅。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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