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做朋友也是可以的 002

    那是我上個月買的情侶拖鞋，此刻，女款就穿在我的腳上。

我有點不舒服地蜷縮起腳趾。

可週鈺什麼都不知道，我也無法告訴他我不喜歡他把情侶拖鞋給彆人穿。

畢竟來者是客，又是上司，自然要用心對待。

顧夜見了我，自然地打招呼：「你好，叨擾了。」

周鈺笑嗬嗬地說：「我下班時正好遇到顧經理。他問我要不要一起吃飯，我就邀請他來咱家吃飯啦。

「顧經理，不是我吹，我們家夏夏的廚藝那是一等一的好！你試過就知道了。」

顧夜扯了下嘴角：「不用試也知道，每次你女朋友給你送愛心餐，我坐在辦公室都能聞到香味。」

「顧經理，你有什麼忌口嗎？」

顧夜說：「沒什麼忌口，都可以吃。」

他說謊。

他不吃薑蔥不吃香菜，不能吃辣。

但周鈺最喜歡吃辣。

我當然可以假裝不知道，但顧夜是周鈺的上司。

他今晚要是對飯菜不滿意，會不會給周鈺穿小鞋？

我咬著唇，遲疑兩秒，把原本的水煮魚改成酸菜魚。

紅燒排骨隻略略加了幾根乾辣椒提味。

熗炒了一份土豆絲，再做了一個小菜豆腐湯，單獨打了一個麻辣蘸水。

三個人吃，也夠了。

飯菜上桌，周鈺興奮地拿出自己珍藏的紅酒，說要感謝顧夜這段時間對他的幫助。

我欲言又止。周鈺是一杯倒。

但酒已經醒了，我開口阻攔，倒像是潑涼水。

於是隻能沉默用餐。

顧夜話不多，飯桌上基本都是周鈺的聲音。

腳背突然被碰了一下，我渾身一僵，視線下意識下滑，隻能看到文藝風的桌布。

是不小心碰到的吧？

我默默地縮了縮腳。

周鈺最終還是醉了。

他趴在桌子上，臉頰緋紅。

我倒了一杯蜂蜜水，小聲哄著他喝下去，又不好意思地對顧夜笑了笑。

顧夜不笑的時候眼眸非常冷清，他掏出煙盒，用眼神示意我介不介意。

我隻能說不介意。

他便坐在一旁吞雲吐霧，盯著我扶起周鈺，讓他在沙發上躺下。

忙前忙後的，給周鈺搭小毯子，又收拾碗筷。

顧夜不主動提出離開，我也不好開口趕人。隻是周鈺睡著，我和顧夜兩人杵著難免尷尬。

我隻能絞儘腦汁給自己找點事做。

洗碗擦桌，實在無聊，還給顧夜切了一盤兔子形狀的蘋果。

顧夜叉起一塊，看了半晌，突然開口：「薑夏。」

這是重逢後，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你對每一任男朋友都這樣嗎？」

「哪樣？」

「勞心勞力，予取予求。」他最後下了結論，「像個保姆。」

他想了想，又說：「不對，不止是男朋友。你對朋友也很像個免費保姆。」

我的大腦凝固了，四肢冰涼。

他說這話，我便知道，他其實早就認出我了。

他什麼時候想起來的？既然之前都裝作不認識，為什麼偏偏今晚要拆穿？

「聽說你們要結婚了？」顧夜並不在乎我的沉默，自顧自地說，「周鈺工作能力一般，也不會表現自己，倒和你算相配。」

他的話很刻薄。

我抿了抿唇，端走了他麵前的兔子蘋果，希望他能自覺離開。

但顧夜似乎來了興趣。

他穿著拖鞋，不緊不慢地跟在我身後進了廚房。

「你還是這麼喜歡買這些花花綠綠的盤子，周鈺挺節儉的，不會說你嗎？

「你為什麼不告訴周鈺，我是你前男友？怕他自卑嗎？

「咱倆穿的是情侶拖鞋吧？周鈺有點缺心眼啊。」

我終於受不了，轉身麵對他，克製地問：「你能走了嗎？」

顧夜雙手插在褲兜裡，盯著我，麵無表情：「薑夏，你就這麼沒脾氣？」

「你心裡很不讚同我說的話吧？為什麼不反駁我？」顧夜質問我，「就連當初的事也是——」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