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節,我送不忠老公一輛豪車 第144章 縱容
“是,周伯方纔來說,王爺正在見幾位幕僚,恐怕還要些時辰。”
柳雲萱點點頭,正欲起身活動下筋骨,卻聽見院外傳來略顯急促的腳步聲。
她抬眼望去,隻見楚硯沉已披著那件玄色狐裘,正穿過庭院,朝這邊走來。
他臉色依舊帶著病氣的蒼白,眉宇間的沉鬱似乎散去些許,深邃的眼眸在看到她時,瞬間便鎖定她,裡麵含著不易察覺的柔和。
“王爺。”柳雲萱起身相迎。
楚硯沉幾步走近,目光在她臉上細細巡梭,確認她氣色確實好了許多,才微微頷首,“看來王妃今日精神不錯。”
聲音依舊偏低沉,卻少了幾分往日的冰寒冷冽。
“躺這些時日,骨頭都僵了,便處理了些雜務。”
柳雲萱自然地解釋道,順手替他拂去肩頭並不存在的塵埃,“王爺那邊可還順利?”
“嗯,一些善後事宜,已料理清楚。”
楚硯沉言簡意賅,並不欲多談朝堂紛爭。
他目光掃過桌上攤開的賬冊和方纔墨池他們留下的筆記,看到琉璃風華和珊瑚絨等字眼,眉梢微挑,“王妃這是又有了新的生財之道?”
柳雲萱嫣然一笑,帶著幾分小得意,將琉璃器皿和珊瑚絨布料的計劃簡單說了,“總不能坐吃山空,況且,王府用度,各處打點,哪一樣不需要銀子,這些新品若能成功,又是一筆不小的進項。”
楚硯沉靜靜聽著,看著杏眸中閃爍的光彩,那是一種混合著精明,自信與活力的光芒,與他常見的後宅女子截然不同。
他並未如尋常男子般覺得妻子拋頭露麵,鑽研商道有何不妥,反而眼底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欣賞與縱容。
“王妃行事,自有章法,本王放心。”
他淡淡道,語氣卻帶著全然的信任,“隻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琉璃之物,過於炫目,恐引小人覬覦,推出之時,需做好萬全準備,王府的侍衛,你可隨意調配。”
這話便是明明白白地給她撐腰了。
柳雲萱心中熨帖,點頭應下,“多謝王爺,我曉得輕重。”
兩人一時無話,並肩立於窗前,望著庭院中積存的皚皚白雪,在冬日陽光下反射著刺目的光。
空氣中流淌著一種靜謐而融洽的氛圍。
半晌,楚硯沉忽然開口,聲音低沉幾分,“北疆有訊息傳來。”
柳雲萱心下一緊,偏過頭,“沈老將軍如何,影和沈慕英可還順利?”
“沈老將軍傷勢已穩定,但年事已高,加之此次重傷元氣大損,恐難再執掌帥印,陛下已有意另派將領接手,或從沈家子弟中擇選。”
楚硯沉眸光深遠,帶著思量,“影傳信,沈慕青在此次清剿內奸,抵禦北狄小股騷擾中表現出色,立下戰功,他正在暗中助其積累聲望。”
沈慕青,
柳雲萱記起楚硯沉之前提過的這個名字,沈家旁係子弟,驍勇有謀,且對安郡王拉攏沈家之舉頗為不齒。
“王爺是想推他上位?”
“不是明推,是順勢而為。”
楚硯沉糾正道,端起茶盞撇了撇浮沫,“需讓陛下和朝臣們都看到,他纔是穩定北疆最合適的人選,此事急不得,需耐心佈局,你的翰墨雅集和醉仙樓,或可在此事上,略儘綿力。”
他意指引導輿論,為沈慕青造勢。
柳雲萱立刻領會,勾起唇角,“我明白,會把握好分寸。”
這時,楚硯沉輕輕咳嗽了幾聲,臉色似乎更白些,眉宇間染上一絲疲憊。
柳雲萱見狀,不由分說地拉住他的手,觸手一片冰涼,蹙起眉,“王爺臉色不好,定是又勞神了,快坐下歇歇,我讓玳瑁再拿個手爐來。”
說著,便將他按坐在窗邊的軟榻上,又將自己懷中的暖水袋不由分說地塞進他手裡。
楚硯沉被她一連串的動作弄得微怔,看著她為自己忙碌,眼底深處那抹柔和漸漸化開,如同冰河解凍。
他沒有拒絕她的好意,任由溫暖的觸感從掌心蔓延至四肢百骸。
“本王無礙。”
他低聲道,聲音卻比剛才更顯虛弱。
柳雲萱在他身旁坐下,看著他被狐裘包裹卻仍顯清瘦的身形,心底那絲心疼又冒出來。
她猶豫片刻,終是伸出手,輕輕替他按揉著太陽穴,動作生澀卻足夠輕柔。
楚硯沉身體幾不可察地僵了一瞬,隨即緩緩放鬆下來,閉上眼睛。
她的指尖帶著溫熱的力度,恰到好處地緩解連日來的頭痛與疲憊。
空氣中彌漫著她身上淡淡的馨香,混合著藥香,竟讓他感到一種久違,令人安心的寧靜。
“你也莫要太過逞強。”
柳雲萱的聲音在耳邊輕輕響起,帶著嗔怪,更帶著關切,“身子是自己的,若是累垮了,這王府,還有我,又當如何?”
楚硯沉沒有睜眼,隻是喉結微動,極輕地“嗯”了一聲。
那隻沒有握著手爐的手,悄然抬起,覆在她正在他額間忙碌的手背上,輕輕握住。
他的手依舊微涼,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道,將她的手包裹其中。
柳雲萱動作一頓,臉頰微微發熱,卻沒有抽回手。
窗外,冬陽明媚,積雪漸融。
室內,炭火無聲,茶香氤氳。
柳雲萱指尖的力度恰到好處,楚硯沉緊蹙的眉宇漸漸舒展,竟真的在這份寧靜與溫暖中又小憩片刻。
直到窗外日頭偏西,他才緩緩睜眼,眸中疲憊稍減。
這時,玳瑁在門外輕聲稟報,“王妃,門房來報,柳府派人送來急信,是柳老爺身邊的長隨親自來的。”
柳府?
父親?
柳雲萱微微一怔。
楚硯沉也抬眼看向她,鬆開了握著她的手,“去吧。”
柳雲萱起身,走到外間。
來的果然是父親柳萬三最信任的長隨柳安,他風塵仆仆,臉上帶著急切,見到柳雲萱立刻跪下,“大小姐,老爺他回京了,一回來就聽說您前些日子在彆院遇險,急得當時就要來王府,被夫人好歹勸住了,讓小的立刻送信來,請大小姐得空務必回府一趟!”
父親回來了?
還知道了彆院的事?
柳雲萱心下一暖,又有些歉疚。
父親常年在外行商,這次怕是聽到風聲,日夜兼程趕回來的。
“父親何時到的?身子可好?”她連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