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節,我送不忠老公一輛豪車 第190章 冬祭
楚硯沉默然片刻,知道攔不住她,也明白這背後的風險與機遇並存,更何況冬祭這麼重要的日子,靖王府不露麵確實不妥。
他伸出手,緊緊握住她微涼的手指,力道堅定,“去可以,但必須萬全準備,玄會提前佈置,冬祭當日,本王病體沉重,需在禪房靜養,你隨行伺候,這便是你離開眾人視線的機會,屆時,我會讓影貼身保護你。”
“影?”
柳雲萱想起北疆傳來的訊息,“他的傷……”
“無妨,他已無大礙。”
楚硯沉語氣不容置疑,“有他在,我更放心,記住,無論聽到什麼,看到什麼,保全自身為重真相可以慢慢查,你的安全,是第一位。”
他的話語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和深藏的關切,柳雲萱心中暖流湧動,反手與他十指相扣,“我明白,我會小心。”
接下來的日子,靖王府表麵依舊沉浸在病重與子嗣艱難的陰霾中,低調得彷彿已被京城遺忘。
暗地裡,卻緊鑼密鼓地籌備著冬祭之行的每一步。
玄調動暗衛,開始秘密排查大佛寺內外地形,安插人手。
影的傷勢在靖王府秘藥和沈慕英留下的解毒方子調理下,已好七八成,完成任務,毫無問題。
與此同時,京城關於靖王府的流言蜚語如預料般擴散開來。
“聽說了嗎?太醫確診了,靖王殿下怕是……唉,油儘燈枯了!”
“何止啊!靖王還不能生育,不僅靖王,就連靖王妃也身子孱弱,宮寒難孕,靖王府這是絕嗣了!”
“我還想著,靖王府好不容易不破破爛爛的,沒想到絕後了,慘呐。”
“如今看來,永王殿下倒是愈發顯得穩重了。”
……
臘月朔日,冬祭大典。
京城郊外,大佛寺。
天未亮,整座寺院乃至周邊山道已被禁軍團團圍住,五步一崗,十步一哨,肅殺之氣衝散了佛門淨地的祥和。
旌旗在寒風中獵獵作響,儀仗煊赫,文武百官,皇室宗親按品級大妝,靜候於寺前廣場,鴉雀無聲。
辰時正,皇帝楚祁正的龍輦在羽林衛的嚴密護衛下抵達山門。
他身著繁複隆重的十二章紋祭天禮服,頭戴十二旒冕冠,麵色沉靜,不怒自威。
在其身側,皇貴妃因身孕已顯,並未隨行,代之以幾位高位宗室命婦。
流程冗長而莊嚴。
鐘鼓齊鳴,香燭繚繞,楚祁正率領宗室百官,於大雄寶殿前舉行繁複的祭天儀式,誦讀祭文,祈求來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整個過程,無人敢有絲毫懈怠。
靖王府的車駕低調地停留在宗親佇列的末尾。
楚硯沉是被周伯和兩名心腹侍衛用軟轎抬下馬車的,整個人裹在厚重的玄色狐裘裡,臉上覆著白貂皮暖額,隻露出蒼白到近乎透明的下半張臉和緊閉的雙眸,氣息微弱,彷彿隨時會湮滅在寒冷的空氣中。
柳雲萱則一身素淨的王妃品級禮服,脂粉未施,臉色同樣蒼白,由玳瑁小心翼翼地攙扶,眉宇間凝著化不開的憂色與疲憊,完美扮演著憂心夫君,強撐病體出席大典的王妃。
祭典過程中,皇帝的目光似乎不經意地掃過靖王府的方向,在看到楚硯沉那副人事不省的模樣和柳雲萱強撐的虛弱時,眼底深處閃過抹難以察覺的幽光。
儀式暫告一段落,按慣例,皇帝需至後殿禪房稍作歇息,接受高僧祈福,宗室百官亦可於寺中安排的精舍暫歇,等待下午的祈福法會。
就在眾人準備散去之際,楚祁正卻忽然停下腳步,轉向靖王府眾人所在的方向,聲音溫和卻清晰地傳遍全場,“靖王病體沉重,仍不忘宗室職責,勉力前來,朕心甚慰,寺中寒涼,尋常精舍恐不利於靜養,傳朕旨意,將寺中那間引有溫泉的暖閣禪院收拾出來,供靖王歇息,再派兩名太醫隨時候命,務必小心照料。”
此言一出,周遭瞬間一靜,隨即響起一片低低的附和與讚歎陛下仁德之聲。
然而,柳雲萱的心卻猛地一沉。
暖閣禪院!
那是大佛寺最好,也最靠近皇帝歇息主殿的禪院!
皇帝此舉,看似恩寵,實則是將靖王府放在了眼皮子底下,更方便監視!
若他們待在暖閣,周圍必定布滿皇帝的眼線,她如何能脫身去赴鬼醫之約?
“臣妾代王爺,謝陛下隆恩!”
柳雲萱立刻跪下行禮,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感激與惶恐。
楚祁正微微頷首,不再多言,在內侍的簇擁下轉身離去。
人群漸漸散去。
柳雲萱在玳瑁的攙扶下,看著侍衛小心翼翼地將昏迷的楚硯沉抬往暖閣方向,指尖冰涼。
皇帝這“格外”的關懷,如同無形的枷鎖,將她牢牢釘在原地。
就在她心念電轉,思索對策之際,一名看似普通的小沙彌低頭快步走來,在周伯身邊低語幾句,又迅速離開。
周伯麵色不變,走回柳雲萱身邊,以僅兩人能聽到的聲音稟報,“王妃,剛得到訊息,暖閣因多年未用,地龍管道有些堵塞,正在緊急疏通,需耽擱半個時辰才能入住,寺中執事已另行安排了一處清淨的竹意軒暫供王爺歇息。”
竹意軒?
柳雲萱迅速在腦中回想提前看過的寺院地圖,那是一座位於寺院相對僻靜角落的獨立小院,距離主殿和暖閣都有一段距離!
是巧合,還是有人在暗中相助?
她來不及細想,這無疑是天賜良機!
“既然如此,便先去竹意軒吧,王爺吹不得風。”
柳雲萱聲音虛弱地吩咐,彷彿隻是無奈接受這個安排。
一行人轉而向竹意軒行去。
果然,相比暖閣,這裡的守衛明顯稀疏很多,隻有寥寥幾名寺僧和靖王府自帶的護衛。
竹意軒內室安頓好楚硯沉,屏退左右,隻留周伯和玳瑁在門外看守。
室內,楚硯沉緩緩睜開眼,眸中一片清明,哪還有半分昏迷的跡象,握住柳雲萱的手,低聲道,“時機難得,按計劃行事,影已在暗處。”
柳雲萱重重點頭,迅速脫下繁複的王妃禮服,露出裡麵早已準備好的素色棉裙,又將發髻打散,簡單挽起,用一根普通木簪固定。
她湊近楚硯沉,聲音極輕,“等我回來。”
楚硯沉深深看她一眼,指尖用力捏了捏她的手心。
柳雲萱不再猶豫,在周伯和玳瑁的掩護下,悄然從竹意軒的後窗翻出。
窗外,一道幾乎與陰影融為一體的玄色身影對她微微頷首,正是傷勢已愈的影。
兩人如同鬼魅,借著寺院內林木,假山的掩護,避開偶爾巡邏的禁軍和僧侶,朝著位於大佛寺後山,香火相對冷僻的藥師殿潛行而去。
寒風卷著雪沫,吹在臉上如同刀割。
柳雲萱的心跳得飛快,既有對即將揭開秘密的緊張,也有對周圍環境的警惕。
影始終護在她身前半步,氣息沉穩,眼神銳利地掃視著四周。
柳雲萱與影身形迅捷,眼看藥師殿的飛簷已在不遠處的竹林掩映中若隱若現。
隻要穿過這片竹林間的青石小徑,便可抵達。
然而,即將踏入竹林的那一刻,一道修長的身影卻如同鬼魅般,自一叢茂密的湘妃竹後緩步轉出,恰好擋在小徑的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