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節,我送不忠老公一輛豪車 第206章 好戲才剛剛開場
柳雲萱忙起身還禮,神色謙恭,“老將軍折煞雲萱了,快快請坐。”
周伯早已機靈地搬來錦凳。
沈弘並未立刻坐下,而是舉起手中酒杯,“王妃方纔投壺,五矢全中,力壓烏斯藏公主,揚我大楚國威,之後應對敬酒,不卑不亢,顧全大局,更是智勇雙全,令老夫歎服,這一杯,老夫敬王妃!”
說罷,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儘,動作乾脆利落,儘顯武將豪邁。
柳雲萱心中微動,能感覺到沈弘的讚賞是發自內心。
她端起自己麵前那杯隻淺酌一口的烈火焚心,再次輕輕沾唇,以示回敬,“老將軍過獎了,雲萱愧不敢當,不過是情急之下,勉力為之,不敢當揚我國威四字,倒是老將軍鎮守北疆多年,功勳卓著,方是我輩楷模。”
沈弘哈哈一笑,聲若洪鐘,引得附近幾人側目。
他順勢在錦凳上坐下,目光似不經意地掃過周遭,隨即壓低些聲音,雖依舊保持著距離,語氣卻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親近,“王妃不必過謙,老夫在北疆時,便聽聞王妃賢名,今日一見,方知傳言不及十一,柳萬三那小子,生了個好女兒啊!”
他提到柳萬三時,語氣帶著一種長輩對晚輩的熟稔,眼神若有深意地看柳雲萱一眼。
柳雲萱心領神會,知道父親與沈家果然有些淵源,麵上不動聲色,隻溫婉一笑,“老將軍認識家父?家父若知老將軍如此誇讚,定會惶恐。”
“舊識,舊識罷了。”
沈弘捋了捋胡須,語帶感慨,“你父親是個明白人,懂得藏鋒守拙,方能將家業經營得如此龐大,如今看來,王妃更是青出於藍。”
他話鋒一轉,似閒聊般道,“這烏斯藏公主,性子倒是烈得很,像匹沒馴服的野馬,陛下將她指給誰,怕是都得費些心思駕馭。”
柳雲萱聽出他話中的試探與提醒,微微頷首,“公主身份尊貴,代表兩國邦交,無論花落誰家,都需以禮相待,謹慎相處纔是。”
“王妃所言極是。”
沈弘目光深邃,意有所指,“隻是這京城的水,本就深得很,如今再投入這麼一塊巨石,怕是更要波瀾起伏了,王妃與王爺,還需多加小心。”
他說著,目光再次掃過看似人事不省的楚硯沉,眼神銳利,彷彿能穿透那層病弱的偽裝。
柳雲萱心中凜然,知道沈弘這是在隱晦地表達善意與提醒,鄭重道,“多謝老將軍提點,雲萱與王爺定當謹記。”
沈弘點了點頭,不再多言,站起身,“王爺需要靜養,老夫就不多打擾,王妃,保重。”
最後兩個字咬得微重,帶著沉甸甸的分量。
“老將軍慢走。”柳雲萱起身相送。
看著沈弘挺拔的背影融入喧囂的宴席中,柳雲萱緩緩坐回原位,指尖微微發涼。
沈弘的舉動,看似隻是尋常的讚賞與寒暄,實則每一句都暗藏機鋒。
他點明與父親的舊識,暗示對京城局勢的洞察,更是明確表達對她和靖王府處境的瞭然與一絲隱晦的支援。
楚硯沉在袖袍下輕輕捏了捏她的手,低不可聞的聲音傳入她耳中,“沈弘此人,重情義,但更忠於社稷,他今日之舉,是表態,也是觀望。”
柳雲萱反手握緊他微涼的手指,心中明瞭。
沈老將軍這棵大樹,或許不能完全依靠,但至少,在目前波譎雲詭的局勢下,他並非敵人,甚至可能成為潛在的盟友。
未等她細細消化與沈弘短暫交流所帶來的資訊,一道灼熱的視線再次鎖定她。
柳雲萱抬眸,隻見烏斯藏公主卓瑪不知何時已回到自己的席位,正隔著喧鬨的人群,毫不避諱地望過來。
那雙明亮的眸子裡,沒有方纔敬酒時的挫敗與憋悶,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加濃鬱的興趣和勢在必得的銳光,彷彿盯上獵物的蒼鷹。
卓瑪遙遙舉起手中的酒杯,對著柳雲萱的方向,唇角勾起一抹充滿野性魅力的笑容,然後用烏斯藏語高聲道一句什麼。
雖然聽不懂,但那挑戰的意味,卻清晰地傳遞過來。
身旁的通譯低聲解釋,“公主說,有趣的對手,我們,來日方長。”
柳雲萱心中一沉。
這位烏斯藏公主,並未因暫時的受挫而放棄。
她將自己視為值得較量的對手,而這來日方長,恐怕意味著更多的麻煩才剛剛開始。
賞梅宴仍在繼續,絲竹管絃,觥籌交錯,一派盛世華章。
浮華的表象之下,暗流愈發洶湧。
和親的人選懸而未決,各方勢力蠢蠢欲動,烏斯藏公主的步步緊逼,沈老將軍意味深長的提醒,以及那始終籠罩在柳雲萱身上,關於前朝秘寶的詭異宿命。
所有的線索與危機,都如同梅園中交織的暗香與寒氣,無聲無息地纏繞上來,將靖王府,將柳雲萱,緊緊包圍。
楚硯沉感受到她瞬間的緊繃,指尖在她掌心輕輕劃過安撫的弧度。
柳雲萱深吸口氣,壓下心頭翻湧的思緒,重新挺直脊背,迎上卓瑪充滿野性與挑戰的目光,唇角亦緩緩勾起一抹清淺卻不容忽視的弧度。
她並未舉杯,隻微微頷首,姿態從容,彷彿對方宣戰的並非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反而帶著隨時恭候的淡然。
這一反應,顯然讓卓瑪有些意外,隨即眼中興味更濃。
恰在此時,永王楚祁鈺端著酒杯走過來,看似目標是沈老將軍,目光卻若有似無地黏在柳雲萱身上。
“沈老將軍,方纔見您與靖王妃相談甚歡,可是在誇讚王妃方纔的英姿?”
楚祁鈺笑容溫潤,語氣親切,彷彿隻是隨口一提。
沈弘何等人物,豈會看不出永王那點心思,捋須一笑,四兩撥千斤,“王爺說笑了,老臣隻是感佩王妃維護我大楚顏麵,特來敬杯酒,人老了,就愛看年輕人朝氣蓬勃的樣子。”
楚祁鈺笑了笑,轉而走向柳雲萱,語氣帶著恰到好處的關切,“王妃方纔飲了那烈火焚心,可還受得住?此酒性烈,若是身子不適,可千萬彆強撐。”
說著,竟自然地想伸手去碰柳雲萱放在桌上的手腕,似要探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