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源紀 第87章 花木約
裡維拉的離去，就像是在艾倫心裡關閉了一扇大門，將他鎖在了這個不見天日的幽閉空間。
漆黑的空間裡，艾倫彷彿置身於宇宙的虛無之中，讓他感受到了時間的凝滯，每一秒都像是永恒一般漫長。
他的視線被一片墨色所籠罩，四周寂靜得隻剩下自己沉重的呼吸和心跳聲。
艾倫試圖移動自己的手臂，卻發現力量似乎在逐漸流逝。
他的心情如同這深不見底的黑暗，絕望而冰冷。
曾經的幻境，雖然美麗卻虛假，如今失去了，卻又顯得如此珍貴。
他的心中湧現出了無儘的悲傷，那是對過去美好時光的留戀，也是對現實無力掙脫的悲哀。
思緒在黑暗中遊蕩，回憶著曾經的點點滴滴，那些歡笑與淚水，那些希望與失望，都變得模糊不清，卻又異常鮮明。
艾倫感到絕望緊緊纏繞著自己的心臟，每一次跳動都像是在對生存的最後告彆。
他閉上眼睛，試圖逃避這無邊的黑暗，卻無法抹去腦海中的畫麵。
裡維拉那的恬靜笑容，在無儘的黑暗中，顯得異常清晰，彷彿在訴說著不捨與牽掛。
「你告訴母親！我沒有恨過她，讓她不用自責」她的聲音，輕柔而堅定，像是一股清泉在艾倫的耳邊響起。
這句話，如同一道閃電劃破夜空，照亮了艾倫心中的希望。
他的胸口湧上一股暖流，那是對生的渴望，是裡維拉留給他的最後囑托。
艾倫深吸了一口氣，感受著那股莫名的力量在體內激蕩。
他的眼神變得堅定，黑暗不再是無儘的深淵，而是通往光明的隧道。
在裡維拉的笑容和臨終的囑托中，他找到了答案，求生的念頭如同破曉的曙光，驅散了所有的陰霾，給予他重生的力量。
他開始掙紮，用儘最後的力氣在虛空中劃動，尋找一絲可能的出路。
他的情緒隨著努力而變得激動，彷彿黑暗中的一線光芒給予他重新燃起的希望。
就在這時，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一股不可名狀的力量牽引，空間開始扭曲，他的視野中出現了一道微弱的光芒。
艾倫知道，這是他唯一的機會，他必須抓住它，隨著光芒越來越亮，艾倫感到一陣眩暈，然後，一切都歸於了平靜。
「艾倫！醒醒！」在負屭焦急地催促聲中，艾倫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這是哪？」炫目的光彩，一時間讓艾倫迷了眼，他趕緊用手臂擋住了自己的眼睛，向負屭詢問起了情況。
「幻境！」負屭略顯失望地沉聲回答道。
「幻境？我不是已經離開了嗎？」艾倫用沙啞的嗓音向他確認道。
「那是裡維拉的記憶幻境！你看那些！」負屭說著就把視線投向了周遭那五彩斑斕的碎片中。
「嗯？」艾倫趕緊把手臂放了下來，仔細地觀察起了身邊的景象。
「這些應該都是記憶碎片！是她的！」負屭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略帶傷感地回答道。
他跟裡維拉雖然開始的幾年，相處得並不好，但自從有了小莉迪婭後，一切卻發生了改觀。
孩子的天真爛漫，讓他感受到了家庭的溫暖，漸漸的，他和裡維拉的關係也得到了緩和。
後來的他，更是還成為了小莉迪婭的老師，一直陪伴著她的成長，裡維拉和他之間也因此產生了信任。
負屭雖然已經活了數千年，也看慣了生死離彆，但他的生命中，真正能成為他朋友的並不多，裡維拉卻是一個。
「她的？」艾倫看著眼前的碎片，整顆心都有種被撕裂的感覺。
往日的點點，都在上麵反複重現，將他的思念，再一次推向了**，眼淚止不住地又奔湧了出來。
「彆當著她哭了！她不想看到的！」負屭忍著悲傷，沉聲勸說道。
「哦！好！」艾倫雖然抹去了眼淚，但視線還是不捨地盯向著它們。
負屭實在不忍看到艾倫那頹喪的樣子，趕緊高聲提醒道：「艾倫！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你應該完成她的心願，快點找到出口才行！」
「嗯！我明白！我不能讓她的犧牲白費！」艾倫經過了一世的錘煉，雖然談不上脫胎換骨，但心智卻也已經成熟了很多。
「你有什麼想法？」或許是一世相處的關係，負屭對待艾倫的態度也比先前好了很多。
「這裡看起來都差不多！找不到什麼頭緒！你有什麼線索嗎？」艾倫皺了皺眉頭，和氣地向他詢問道。
「青語花的本體，其實是花神，也就是你的祖先！這些我之前應該已經告訴過你了吧？」負屭思考了一下後，才輕聲詢問道。
「嗯！當初你說了之後，我就一直在試著感應她的存在！但沒有用！」艾倫輕輕點了點頭，略顯無奈地回答道。
「那你還記得我們原本想的另一個辦法嗎？」負屭沉聲提醒道。
「你是說，讓裡維拉覺醒源力，幫她拖延時間？」艾倫趕緊反問道。
「嗯！明明可以突破，卻始終無法達成！這是為什麼？」負屭沉聲分析道。
「命運的安排？又或者說是某種壓製？」艾倫輕聲向他確認道。
「我也是這麼覺得！記憶幻境說不定就像是個結界，讓你的能量被壓製在了一定的範圍裡！」負屭默默點了點頭，繼續沉聲分析道。
「那我為什麼又可以呢？」艾倫略顯疑惑地反問道。
「理由有兩個！一，你的出現本來就不合常理，你是非法闖入的；二，你早就已經覺醒了源力，所以你的上限更高！」負屭清晰地解釋道。
「哦！你的意思是說！就算我是特殊的存在，但那些未知的領域，還是不可能在記憶幻境中達成的！」艾倫趕緊補充道。
「聰明！所以在記憶幻境中，你就像是脫離了現實，是不可能找到花神的！但在這裡，幻境和現實的邊緣，你的存在，就有了特殊的意義！」負屭微笑著回應道。
「我明白了！那我試著尋找下花神！」艾倫說完趕緊運起了雷能。
「等等！怎麼剛誇完，你就又犯傻了？花神是風族的祖先，你用雷能又有什麼用？」負屭鬱悶地皺了皺眉。
「哦！對！我是習慣了！一時沒改過來！」艾倫隨口回應道。
「趕緊改！要是出去了，再用雷能，可就闖大禍了！」負屭沉聲警告道。
「不好意思！這就改！接下來我會一直用風能的！」艾倫微笑向他致歉道。
「行了！彆賣乖了！趕緊開始吧！」負屭這時候可沒心情跟他開玩笑，趕緊輕聲催促道。
「好！」艾倫的實力，在幻境中得到了不小的提升，心念稍稍一轉，就將風能切換了出來。
但一切卻又不像他想的那麼順利，雖然艾倫釋放出了風能，可馬上就被周邊的記憶碎片給吞噬了，根本傳送不出去。
「怎麼？你是捨不得這些？要真是這樣，你知道代表了什麼！」負屭猜出了他的心思，但為了不讓他動搖，也隻是隱晦地提醒了他。
「嗯！我知道！」艾倫趕緊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將屬於他和裡維拉的一切全都埋進了心底。
當他再次睜開眼，目光中已經沒有了一絲迷茫，颶風驟起時，艾倫立刻將能量波動擴散了出去，猶如波濤般衝擊著整個幻境空間。
開啟源力後，他立刻又閉上了雙眼，集中精神感應著能量波動所帶來的反饋，在千絲萬縷的訊息中，全神貫注地搜尋起了花神的線索。
「這是？」艾絲蒂爾前先已經失敗了一次，等她休息完，再次釋放能量時，突然察覺到了一絲異樣的波動。
「找到了？」塞露貝利亞趕緊輕聲向她確認道。
「可能是，但又好像不是！」艾絲蒂爾猶豫地回答道。
「什麼意思？」塞露貝利亞滿臉疑惑地追問道。
「我也說不清，就像是有兩股能量糾纏在了一起！讓我分不清楚！」艾絲蒂爾為難地回答道。
「彆管了！隻要是活人！就想辦法跟他連上，把他帶出來再說！」塞露貝利亞焦急地回應道。
「哦！我試試！空間連線！」艾絲蒂爾的眉間，突然閃動起了綠色的光芒，額頭上隱約出現了一個樹形的額紋。
「我們能幫上什麼忙嗎？」莉迪婭早就急得不行了，現在看到了希望，馬上緊緊地握起了雙拳。
「對啊！有什麼就說！」妮珂萊特額頭冒著冷汗，緊張地雙唇都顫抖了起來。
「等著吧！我也幫不上忙！」塞露貝利亞同樣十分緊張，目光緊盯在了艾絲蒂爾的臉上。
「艾倫！你趕緊回來吧！艾倫！艾倫」梅芙似乎都不敢看下去了，顫抖的雙手放在了胸前，心中不停地為阿倫祈禱起了平安。
「找到了！」艾倫猛然張開了雙眼，第一時間，就向著傳來異動的空間飛掠而去。
艾倫終於發現了花神的蹤跡，迅速地飛向了她的所在地，可讓他意想不到的是，他才剛一抵達，周遭的景象就如鏡花水月般發生了突變。
眼前出現的景象，和他第一次觸控花瓣時一樣，一片無邊無際的青色花海，仿若仙境，艾倫的腳步，就停在了這片朦朧的花海邊緣。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花香，青色的花海如同夢幻泡影般，隨著他的呼吸輕輕搖曳，花瓣間的露珠，在月光下閃爍著星辰般的光芒。
精靈們的嬉戲聲像是從遙遠的夢境中傳來，銀鈴般的笑聲與花海的芬芳交織在一起，營造出一種超脫塵世的寧靜。
但此刻，艾倫的目光，卻被一道未曾見過的身影所吸引，她的出現，讓整個花海都更添了幾分仙氣，變得更加生動璀璨。
她的長發如瀑布般披於肩上，隨風輕輕飄散，她的眼神深邃，彷彿能夠看透人心，卻又充滿了神秘的溫柔。
這位美得令人窒息的精靈女子，靜默地背對著艾倫，站立於花叢之中，恍若一幅絕世的畫卷，不帶一絲塵埃。
小精靈們圍繞著她，彷彿眾星捧月，又似在訴說著什麼秘密，艾倫不禁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的到來，驚擾了這份難得的寧靜。
可就在這時，精靈女子似乎察覺到了他的存在，緩緩轉過身來，對著他展露出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微笑。
深邃的眼眸，在花海的映襯下，散發出了淡淡的光輝，艾倫的心中，湧起了一股莫名的情緒，是期待，是好奇，還有一種難以言說的喜悅。
然而，當他越來越接近時，艾倫才發現精靈女子的眼中正含著淚水，一種莫名的心痛突然襲來，像是無形的細針，刺入了他的胸膛。
他試圖邁步向前，卻似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定在了原地，想要開口，卻又發現聲音在空氣中消散，唯一能感受到的，隻有自己劇烈的心跳。
精靈女子的眼淚終於順著麵頰滑落，像極了破碎的珍珠，灑落在那青色的花田中。
微弱的光線，勾勒出了她臉上的輪廓，她的唇微微顫抖，輕聲說道：「你終於來了，我已經等了你很久。」
艾倫感到一陣強烈的驚訝，這突如其來的相遇，以及她話語中的深意，讓他措手不及。
「我嗎？」艾倫完全沒有想到，這場迷霧般的初見，會以這樣一種超乎想象的方式展開。
花神的話語如天書一般，令他感到茫然，將他困在了迷霧之中，而更讓他難以理解的，是花神臉上那複雜的表情。
那一抹神秘的微笑，似乎隱藏著無儘的深意；而眼角滑落的淚珠，又彷彿承載著千年的哀傷。
這微笑與淚水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幅令人費解的畫麵，讓艾倫陷入了深深的思索當中。
就在艾倫稍顯遲疑的那一瞬間，花神已然迅速地平複好了自己原本有些波動的情緒。
「嗯！」然而，她並沒有過多地去解釋什麼，僅僅隻是再次輕輕地回應了一聲。
「你等我到底是什麼意思啊？」見花神如此反應，艾倫心中愈發焦急，迫不及待地想要弄清楚其中緣由，於是便直截了當地追問道。
麵對艾倫急切的追問，花神卻仿若未聞一般，依然沒有正麵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同樣直白且輕柔地反問：「你想出去？」
艾倫不禁眉頭微皺，眼看著花神始終對自己的問題避而不答，他也不再繼續糾結於對方為何如此，乾脆利落地說道：「是的！怎麼才能出去？」
「那你為什麼一定要出去呢？」花神這次倒是接過了艾倫的話語，可從她的語氣和態度來看，似乎仍然沒有要放他離去的打算。
「我的同伴都等著我！我必須離開這！你要是有辦法，就請告訴我！」艾倫再也不願與她兜圈子，當機立斷將心裡所想一股腦兒全都說了出來。
「值得嗎？有誰又能真正陪你一生？在這，你的一世，纔是完美！」花神微微一怔，臉上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憂傷之色，緩緩開口反問道。
「這裡的一切都是假的，我不想自欺欺人！」艾倫斬釘截鐵地反駁道。
「那她呢？」聽了艾倫尖銳的言辭，花神卻並沒有動怒，微微一笑後，俯身在花叢中摘下了一朵青語花，在艾倫的眼前幻化出了那熟悉的身影。
「你！什麼意思！」艾倫原本對她還挺有好感，所以說話都禮讓了三分，但她此時的行為，卻讓艾倫的心中燒起了熊熊怒火。
「哎！看著你，總讓我想起當初的自己，天真幼稚，彷彿世間一切都是美好！但最終呢？有什麼不是悲劇？猜忌，懷疑，背叛，分離，哪一樣又是你能避免的？」花神輕輕一揮手，將裡維拉的身影消散後，略顯無奈地搖了搖頭，輕聲哀歎道。
「我不是你！我纔不會做那些！」艾倫很是不滿地高聲反駁道。
「你不會！你身邊的人呢？你怎麼確定他們不會？」花神再次搖了搖頭，繼續輕聲追問道。
「就算你說的都會發生！但這也是我的人生，我可以想辦法去改變它！」艾倫滿懷信心，堅定地回應道。
「為什麼要這麼麻煩呢？在這，你自己就可以主宰，根本不需要煩惱！」花神微微一笑，滿臉不屑地反駁道。
「我說了！你的這些都是假的！連你，都不一定是真的，可能就是我腦中的幻象！」艾倫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馬上高聲試探道。
「是嗎？要真是這樣就好了！我也想看看自己的幻境，可惜，我們都做不到！」花神眼神中閃過了一絲憂傷，眼淚突然又滑落了下來。
「你！彆哭啊！這個，就算我們意見不同，我也不是故意針對你的！」艾倫看到了眼淚，立刻就心慌了起來。
「彆被她騙了！穩住心神！」一直在觀察著事態的負屭，趕緊出聲提醒了他。
「好！我知道了！」艾倫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趕緊把自己的同情心給收了起來。
「我沒有騙你們！這世上，隻有我，和你是看不到幻境的！」花神似乎能聽到他的心聲，順著他們的話就接了上去。
「你能聽到我們說話？」艾倫很是詫異地回答道。
「當然，你和我，本就是一體！」花神微笑著，輕聲向他解釋道。
「我和你？一體？什麼意思？」艾倫很是詫異地追問道。
「千年前，我離開了森域，獨自來到了這裡！我原以為，他會來找我，但直到最後一刻，他都沒有出現！所以，我將自己化為了這一片花海，而你就是我剝離出的思念！」花神帶著淡淡的憂傷，輕聲向他解釋道。
「我是你的思念？怎麼可能，我跟你差了多少年，又怎麼可能是你！除非，我也是什麼轉生？」艾倫很是疑惑地反問道。
「不！你不是轉身！十幾年前，一對男女在這片花田裡盟誓，也就是在那時，他們將你摘走，融入了女子的體內，隨後纔有了你！」花神輕輕搖了搖手，緩緩地解釋道。
「呃？這麼巧的嗎？我母親是因為摘了你的思念，纔有了我？可對你這麼重要的東西，你為什麼又不保管好呢？」艾倫突發腦洞，隨口反問道。
「重要嗎？沒有你，才能讓我輕鬆下來！沒有你，才能讓我繼續等待！沒有你，才能讓我去想象那些美好！你還重要嗎？哈哈哈哈」花神越說情緒就越亢奮，說到最後更是肆意地大笑了起來。
「她已經瘋了！彆跟她說了！趕緊想辦法離開！」負屭聽著她那驚呼癲狂的笑聲，頭皮都感到了一陣痠麻。
「是！我是瘋了！那又怎麼樣？隻有我，能夠創造美好，隻有我，才能讓所有人如願，隻有我，纔有資格站在他的身邊！」花神那張美麗的臉龐，突然猙獰了起來，像是看到了仇敵般，眼神中透射出了凶光。
「等等！我聽了半天，還是沒明白！你究竟想說什麼？難道你隻是在等人？」艾倫的回答讓負屭都聽傻了眼，原本緊張的氣氛瞬間就被他給打破了。
「什麼？」花神也懵了，她決計沒想到，艾倫竟然會提出這樣敏感的問題，而這問題在他的口中，又像是理所當然。
「就是說，你的問題，就是在等人！這樣，我們做個交易，我幫你把他帶來，你讓我出去，公平嗎？」艾倫坦然地反問道。
「你要把他帶來？嗬嗬！你知道他是誰嗎？」花神眼中突然閃過了一絲喜悅，緊接著就冷笑了起來。
「不管是誰！我都會想辦法把他帶來！當然，你要先讓我出去，還有，把裡維拉還給我！」艾倫突然壓低了嗓音，十分嚴肅地回答道。
「你是在威脅我嗎？」花神的臉色更為陰沉了下來，很是不滿地質問道。
「不是！既然我是你的思念，那你的期盼就該由我來完成，這樣才符合你的完美！而我的完美中，需要她，這樣不也是在證明你的能力？」艾倫不慌不忙地沉聲解釋道。
「有點意思！這話竟然會從你嘴裡說出來，我倒是完全沒想到！」負屭聽完，立刻誇獎了他。
「彆鬨！說正事呢！」艾倫略顯害羞地反駁了他。
花神聽了艾倫的解釋，猛然間像是出了神，呆呆地注視起了自己的腳下。
「她這是？」艾倫不知道她在考慮什麼，但潛意識卻提醒了他，要給她一些時間。
「等等吧！」負屭的意見與他的潛意識一樣，馬上輕聲向他提出了建議。
「好！我可以答應你！不過，就算我能把她還給你，你也救不了她！」花神思考了好一陣後，才重新開了口。
「你對她做什麼？」艾倫隱約感覺到了不詳的預兆，趕緊向她追問道。
「我什麼也沒做！但她也確實過完了一生，時間是不可逆轉的！你還要嗎？」花神說著就把威能注入了花叢中。
絢爛的花瓣，瞬間就被她的威能激蕩了起來，雪白的長發在青花間飄舞，裡維拉離去時那副安詳的麵容，再次出現在了艾倫麵前。
「裡維拉！」艾倫心中一陣激蕩，立刻就想衝上前去，但卻又就被眼前的青花大陣擋住了去路。
「我話都沒說完！你急什麼？」花神將他擋下後，立刻撤去了風陣，讓裡維拉躺在了自己的身邊。
「好！你說！」艾倫能再次看到裡維拉，心中既欣喜又著急，完全沒有了耐心。
「就像我說的！人我可以給你，但隻能是這個狀態，你確定要交易嗎？」花神很是嚴肅地沉聲質問道。
「嗯！要！」艾倫不加思索地答應了她。
「好！我要你去帶來的，是木神，期限是一年！怎麼樣？你同意嗎？」花神緊接著追問道。
「木神？在哪裡？」艾倫並沒有聽說過他，趕緊向花神追問道。
「他現在應該已經成為了智慧樹！」花神沉聲回答道。
「啊？不是吧！智慧樹有九棵，我也不知道哪個是啊！」艾倫尷尬地回應道。
「嗬嗬！每一個都是他！」花神冷笑著回答道。
「都是？可智慧樹那麼大！我也搬不了啊！就算能搬，妖精王怕是也不會同意！」艾倫鬱悶地皺了皺眉頭。
「這就是你的事了！你要是同意，我就把人給你！」花神輕聲回應道。
「艾倫！做不到的事，不能答應，而且裡維拉現在這樣，也不知道還能活多久，這筆交易不劃算！」負屭趕緊向艾倫發出了警告。
「她至少也能活一年，而且能救她的，也隻有一個人，那就是木神！」花神微微一笑，輕聲向他們提示道。
「你說真的？可你剛纔不是說，木神已經變成智慧樹了，又怎麼能救人呢？」艾倫很是疑惑地反問道。
「他就算變成樹了，但靈魂體還在！就像你身上那個一樣，隻要有合適的軀體，就可以把他帶出來！」花神略顯隨意地提醒道。
「軀體？那又要去哪裡找？」艾倫滿臉疑惑地追問道。
「等著！」說話間，花神又一次發動了威能，一個熟悉的嬌小身影，突然從天而降，直直地落在了艾倫的懷裡。
「艾絲蒂爾？」艾倫驚訝地張大了嘴，很是詫異地向她呼喚道。
「你這不要臉的！趕緊放我下來！」艾絲蒂爾剛才感覺自己掉進了深淵，猛然睜眼看到了艾倫後，立刻就掙紮了起來。
「對不起！」艾倫趕緊鬆開手，一下就把她丟在了地上。
「哎呦！我好心救你，你竟然還摔我？」艾絲蒂爾翻身跳起後，立刻就是一頓亂拳打了回去。
「好了！先說事！」艾倫故意捱了兩拳後，趕緊抓住了她的手腕，輕聲向她提醒道。
「呃！對！這是哪？她又是誰？哦！我懂了，你不出去，肯定是被她迷住了！」艾絲蒂爾隨意檢視了四周後，馬上對花神產生了興趣。
「人我給你帶來了！她就是軀體！你應該知道！」花神根本不去搭理她，繼續向艾倫說道。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趕緊放我們出去！我這就去幫你找人！」艾倫點了點頭，沉聲回應道。
「立誓約！」花神又不傻，怎麼會這麼輕易相信他。
「好！」艾倫毫不猶豫地答應道。
「等等！你都沒聽她的條件，怎麼能答應？」負屭趕緊勸阻道。
「我的條件很簡單，把人帶來，期限一年，做不到，你就進入幻境，過完一生！」花神立刻就把要求全都說了出來。
「怎麼？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完全聽不懂？」艾絲蒂爾一臉懵地向艾倫追問道。
「我要救人！沒辦法！我答應你！」艾倫現在沒時間跟她解釋，立刻答應了她的要求。
「很好！那就立誓！」花神說完就和艾倫一起立下了神誓，約定了一年內將木神帶來，而作為條件，花神也將裡維拉交給了艾倫。
「好了！現在可以放我們出去了吧？」艾倫跟他立完誓後，立刻又向花神要求道。
「出去？那就要看你自己了！我隻能把你引向另一頭，卻不能讓你回頭！」花神突然搖了搖頭，輕聲拒絕道。
「什麼？那你跟我立誓約，說那麼多，不都是沒用的嗎？」艾倫緊皺著眉頭，很是鬱悶地質問道。
「我是沒這個能力，但她可以！隻要她想，就能開啟另一頭的大門！」花神說著看向了艾絲蒂爾。
「什麼意思？」艾倫聽得一頭霧水，趕緊繼續追問道。
「負屭！要不你給他解釋下？」花神有些不耐煩地向負屭交代道。
「誒！我可是龍子，不是狗子！能給你隨意差遣！」負屭很是不爽地顯出了身形。
「媽呀！你彆嚇人行嗎？」艾絲蒂爾本來就搞不懂發生了什麼，再被他一嚇，立刻就想翻臉了。
「你們自己商量吧！彆忘了我們的約定！」花神的話音剛落，她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漫天的花瓣中。
「唉！艾倫！你們在搞什麼？」艾絲蒂爾在她離開後，立刻就追問了起來。
「等等再說！」艾倫隨意敷衍了一聲後，立刻走向了花叢，將裡維拉給抱了回來。
「她是？」艾絲蒂爾看著眼前這個蒼老的陌生女子，馬上就回想起了之前的那一幕。
「嗯！是她！」艾倫深情的看著裡維拉的麵龐，彷彿不願承認眼前的事實，沒有說出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