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源紀 第87章 敵或友
眼看著雙方有些陷入僵局時，艾倫終於還是忍不住，略顯焦急地向漢娜確認道：“你是說，拉克魯斯是我母親派來的？”
“我剛不是說了？”漢娜像是聽到了一個十分多餘的問題，很是不屑地反問了一句。
“原來真是這樣！莉迪婭...”艾倫從她口中確認到了幕後的主使，立刻就看向了對麵的莉迪婭，眼神中還不禁流露出了一絲歉意。
“這個不重要了！你剛說的背叛是什麼意思？”莉迪婭其實心中也早就有了答案，現在被證實了卻也沒有多少波瀾，反而繼續追問道。
“就是！之前你不還說不能說，現在又跑來坦白，究竟是在打什麼鬼主意？”艾絲蒂爾似乎也有些急不可耐了，立刻還從旁補上了一句。
“哼！既然你們都猜得差不多了，我們也就沒必要繼續隱瞞了！而且你們讓我們上船，不也是想看著我們？”漢娜倒也實在，立刻就把話給大家挑明瞭。
“漢娜！你說的沒錯！但有一點，我想多問一句！你們的目標到底是拉克魯斯，還是龍神至寶？”塞露貝利亞聽她都說到這份上了，也就不跟她繼續繞下去了，很是直白地就向她追問了一句。
“嗬嗬！怎麼？你還能讓我二選一？”麵對這樣尖銳的問題，漢娜卻隻是冷笑了一聲，隨後更是異常鎮定地反問道。
“那看來，我們終究還是成不了朋友！”塞露貝利亞的心中顯然已經有了答案，語氣瞬間也陰冷了下來。
“稍安勿躁！大家先聽我一句！”埃德溫看著雙方的談話突然陷入了死局，趕忙微笑著上前，為她們打起了圓場。
“六哥！你糊塗了嗎？她都說那麼清楚了，你還要幫她？”莉迪婭顯然已經把漢娜她們認定為了敵人，不等埃德溫繼續說話，就立刻抱怨了起來。
“小九！你先彆急！這次水域遭難，他們還是幫了大忙的，我們也不能卸磨殺驢，恩將仇報吧？”埃德溫又看了一眼漢娜那冰冷的麵容，隨後才趕忙繼續向莉迪婭安撫道。
“這個我自然清楚！但他們的目的，說到底就是挾恩圖報？而且一切的開端，不也是他們引起的！”莉迪婭根本就不認同埃德溫的說法，立刻就用尖銳的說辭推翻了他先前的話。
“嗬嗬！水族向來自誇正直，原來骨子裡跟我們也是一樣！”謝麗爾聽莉迪婭說完，卻突然怪笑了起來，言辭中更是帶出了一絲輕蔑。
“少跟我陰陽怪氣！你們七域哪個是好人了？”莉迪婭被她這麼一嘲諷，心中的怨氣就又更盛了一些，忍不住還向她質問了起來。
“你說的沒錯！我們七域，本就沒有好人，也從沒說過自己是好人！但今天看來，我的名頭給你，倒是更為合適！”謝麗爾嘴角再次一歪，繼續滿臉不屑地嘲諷道。
“你！”莉迪婭連續受到她的羞辱，心中的火氣就再也壓製不住了，很是憤怒地就抬手指向了她。
“小九！冷靜！冷靜！還是先聽我說完！”埃德溫眼看著再讓她們繼續說下去，隻會讓局勢徹底失控，趕緊就擋在了她的身前，並把她的手給壓了下去。
“是啊！莉迪婭！他們既然能來，也應該沒打算動手！你還是先讓埃德溫殿下，把話說完吧！”塞露貝利亞也不想還沒到地方，就生出不必要的麻煩，趕忙也上前勸說了起來。
“就是！聽聽他們怎麼說！要是真想動手，我們可不怕！”艾絲蒂爾立刻也跟了上來，像是要為莉迪婭打氣一般，挺直著腰板立在了她的身邊。
“好！要動手，我陪你一起！”妮珂萊特同樣不願意認慫，毫不猶豫的，就也跟上了一句。
“莉迪婭！你先彆生氣了！”梅芙看著大家都勸說起了莉迪婭，趕緊也跟著來到了莉迪婭的身前，並輕輕挽住了她的手臂。
“行吧！我知道了！”莉迪婭雖然還是有些氣不過，但眼看著他們都一起來勸說了，也隻能先將這口惡氣給忍了下去。
“嗯！各位！實在不好意思！是我請大家來的，所以這事也是我的問題！還希望大家都彆往心裡去！”埃德溫看莉迪婭稍稍平靜了一些，才又微笑著向漢娜他們打起了招呼。
“沒關係！我不跟小朋友計較！”謝麗爾沒等漢娜接話，就又冷嘲熱諷地回應了一句。
“不是！我們都不跟你們吵了！你怎麼還沒完了？”剛才勸說莉迪婭時，艾倫就沒來得及插上嘴，此刻聽她還沒完沒了，自然也就不能再等了。
“嘖嘖嘖！你是不是搞錯了物件？一直找茬的，可在你們那邊！”謝麗爾顯然還是給艾倫留了些麵子，言辭上也並沒有像之前那麼的尖酸。
“這！不是！你不說，會有這些？”艾倫被她說的微微一愣，但為了能給莉迪婭爭回點麵子，卻又趕忙強詞奪理地反問了一句。
“好了！彆說了！讓我哥繼續說！”莉迪婭聽著艾倫那小孩吵架般的說辭，心中卻是更為鬱悶了起來，忍不住還輕聲教訓起了他。
“哦！好吧！”艾倫本來是想為莉迪婭出頭，卻不想自套了個沒趣，隻能滿臉無奈地敗下了陣來。
“不好意思！讓大家見笑了！”聽莉迪婭又發了話，埃德溫才趕忙又接過了話頭，滿臉賠笑地向漢娜他們致了歉。
“不用！我們隻是奉命行事！”漢娜這次沒再讓謝麗爾有接話的機會，立刻沉聲回應道。
“也對！不過，我有個建議，不知道能不能跟你們商量一下？”埃德溫看著她那陰沉的麵容，卻並沒有絲毫動氣，反而更為客氣地請示道。
“既然是水皇大人的要求！我們總也要聽一下！”漢娜輕輕點了點頭，隨後又不溫不火地應了一聲。
“不不不！我隻是代理而已！”埃德溫有些為難地謙辭了一句後，才繼續輕聲詢問道：“各位剛才說了，你們的目標是拉克魯斯，那我們的目標想來也是一致的吧？”
“你是不是誤會了？拉克魯斯隻是其次，龍神至寶我們也要帶走！”謝麗爾聽著埃德溫似乎有意在套近乎，立刻就插上了話，並將其中的利害關係給挑明瞭。
“那就要看你們有沒這個本事了！”妮珂萊特看著她那目中無人的態度，終於也是忍不住了，立刻就高聲向她威脅道。
“妮珂萊特！先聽著！”塞露貝利亞雖然還不太清楚埃德溫的意思，卻更不想因為妮珂萊特的情緒而壞了大事，趕緊就輕聲向她提示了一下。
“行！我不說了！反正也不關我的事！”妮珂萊特顯然已經有了些火氣，既然不讓她繼續說話，她索性也就直接撂了挑子。
“哎！”塞露貝利亞看著這些孩子氣的同伴，心中也是無奈到了極點，但在輕歎了一聲後，卻又滿臉歉意地向埃德溫邀請道：“您請繼續！”
“啊！好！”埃德溫此刻也是有些左右為難了，卻也隻能硬著頭皮點了點頭，隨後才繼續向漢娜他們說明道：“剛才我們的談話，各位應該也聽到了！如果拉克魯斯已經煉化了至寶，那我們也沒機會奪回來了！但要是還沒有的話，大家要奪至寶，也得從他身上入手，所以抓住他纔是關鍵吧？”
聽完埃德溫的話，謝麗爾的眼神中不禁就閃過了一絲猶豫，有些拿不定主意的她，趕忙還扭頭看向了身邊的漢娜。
而漢娜的神情雖然依舊陰冷，但眉頭卻也下意識地微微一皺，顯然對於能不能拿下實力未測的拉克魯斯，她的心中也沒絕對的把握。
“哈！”可就在她們都有些做不了決定時，一直眯著眼靠在艙壁上的赫爾穆特，卻突然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
“你搞什麼？”漢娜顯然對他突然製造的動靜很是不滿，滿臉煩躁地就扭回了頭來，高聲向他教訓了一句。
“額！不好意思！隻是沒忍住而已！不過話說回來，這事也沒這麼複雜！他們的提議其實也不錯，我們也可以偷偷懶！”赫爾穆特看似對一切都漫不經心，甚至還有些插科打諢，但說的話卻又像是經過了一番深思熟慮。
“額！是啊！萬一拉克魯斯真煉化了至寶，他的實力，怕是隻有我們所有人一起聯手，纔能有機會抗衡！”埃德溫聽著對方有所動搖了，趕忙就趁熱打鐵地又補充了一句。
“你說的確實有點道理！不過最終...人！我們還是要帶走的！”埃文斯在說到拉克魯斯最終歸屬時，才用那低沉而沙啞的聲音，表達了自己的堅定決心。
“這個怕是不行！”埃德溫稍稍猶豫了一下，隨後纔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並很是肯定地拒絕了他。
“怎麼？你們是想到時候再跟我們打一場？”埃文斯聽他拒絕了自己的要求，猛得就站起了身來，高聲向他威脅道。
“打就打！不用到時候，現在我們就可以收拾你！”妮珂萊特看著埃爾斯都受了傷，還要在那耍威風，立刻就又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小丫頭！彆以為我受了傷，你就能有機會！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我一隻手就夠了！”埃文斯看著一個黃毛丫頭都敢來跟自己叫板，立刻就瞪大了眼珠，惡狠狠地盯向了她。
“切！就你這副樣子！本小姐，隻要一根手指就行！”妮珂萊特哪肯示弱，一邊毫不留情地反駁著，一邊就向他探出了小拇指。
“混蛋！我宰了你！”埃文斯本就是以暴脾氣出名，此刻又受到了妮珂萊特這樣的羞辱，心中的火氣立刻就徹底壓不住了。
他的話都沒說完，船艙中就閃耀起了奪目的金光，緊接著一杆金色長槍就赫然出現在了他的手中，而那槍尖更是散發出了凜冽的殺意。
“哼！”妮珂萊特看著對方都擺開了架勢，立刻也不管不顧地發動起了魔能，而那九尾狐的虛影，也是緊跟著再次出現在了船艙中。
“夠了！”眼看著兩人就要動起手來，漢娜那威嚴而又生硬的吼聲，卻搶先一步衝入了眾人的耳中。
“妮珂萊特！把魔能收起來！”與此同時，塞露貝利亞也已經再次擋在了妮珂萊特的身前，並滿臉凝重地盯住了她的雙眼。
“哼！”妮珂萊特再次冷哼了一聲後，才很不情願地將魔能收了回去。
但緊接著，她卻又快步走向了一邊的角落，找了個空位坐了下去後，就獨自生起了悶氣。
“埃文斯！管好你的脾氣！不然我不介意，送你去海裡冷靜一下！”漢娜看著對方已經沒了戰意，立刻也向埃文斯威脅了一句。
“怎麼？七域幾時由你說了算了？”埃文斯卻顯然還是怒氣未消，不僅沒有絲毫的退讓，反而還將矛頭對準了漢娜。
“是嗎？你要想擔責，我也不會攔你！但你應該也知道，這裡可是有人比你境界更高！”漢娜冷笑了一下，隨後就將目光投向了，正滿臉擔憂的艾倫。
“好！這筆賬，我記得了！”埃文斯雖然脾氣火爆，卻也並不傻，何況現在自己還有傷，真要惹毛了艾倫，他也知道是得不到便宜的。
“行了！你們說的，我大概明白了！但我們也有自己的任務，不把拉克魯斯帶走，我們也沒法交差！”漢娜看著埃文斯老實地坐了回去後，才重新轉過身來，一臉嚴肅地向埃德溫說明道。
“哎呀！這個都怪我，剛才沒把話說明白！我倒不是不想讓你們帶走他，隻是到時候隻有你們，怕是壓製不住他！而且，能不能抓活的，還是個棘手的問題！所以，剛才的那些，完全都是誤會，大家千萬彆多想了！”埃德溫看著漢娜似乎有些鬆了口，趕忙就又再次向她致謝說明道。
“這個嘛...”被他這麼一提醒，漢娜似乎才徹底反應了過來，那原本銳利的眉峰，更是不自覺地扭曲了起來。
“就是！到時候讓他跑了，你們準備怎麼交代？”艾絲蒂爾雖然平時跟妮珂萊特不對付，但看著她此刻委屈窩火的樣子，卻不禁有了一種認同感，立刻就代替不吱聲的她開了口。
“艾絲蒂爾！彆說風涼話，要是真出現這樣的情況，怕是大家都沒好日子過！”塞露貝利亞顯然比艾絲蒂爾想得更深遠，立刻製止了她的借題發揮，並很是鄭重地向大家提醒了一句。
“沒錯！隻有殺了他，纔是最保險的！”莉迪婭本就對他恨之入骨，自然在這時候不會有半點的留情，迫不及待的，就說出了這個一勞永逸的辦法。
“我覺得也是...”艾倫確實也擔憂放走他會有大麻煩，趕忙也點了點頭，輕聲附和了一句。
梅芙則是有些遲疑地看了看大家，想要開口，卻又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隻能也跟著點了點頭。
聽到這個決定，妮珂萊特也才重新扭過了頭來，雖然並沒有再次發言，但眼神中卻對眼前的這些同伴，似乎又多了幾分認同。
古尼拉卻始終保持著冷眼旁觀的態度，像是隻要不威脅到她的利益，她就寧可不去參與。
“漢娜！謝麗爾！我覺得我妹妹說的，確實是最有效的辦法！殺了他，你們應該也能有個交代！這樣對大家都好！”埃德溫等艾倫他們都統一了意見後，才繼續很是客氣地向漢娜他們詢問道。
“要真是被他煉化了至寶！你們的提議我們也不是不能答應！”漢娜稍稍猶豫了一下後，才頗為勉強地答應道。
“但要是他並沒有煉化至寶，那又該怎麼辦？”謝麗爾像是突然又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性，趕忙就又提出了自己的質疑。
“那我隻想問一句！能不能殺他？”莉迪婭並沒有著急回答她的問題，反而一臉嚴肅地向她再次確認道。
“他要是沒有背叛的話，那就還是我們蒼月教團的人！”漢娜眉頭一緊，隨後卻又很是肯定地回答道。
“那就是說，隻要沒有煉化至寶，他就還是你們的同伴？”莉迪婭徹底沉下了臉，很是嚴肅地繼續追問道。
“可以這麼說！”漢娜很清楚話說到這份上，也沒什麼可以多糾結的了，同樣很是直白地回答道。
“那我就不太明白了！你們之前又為什麼說他是叛徒？”艾絲蒂爾立刻就從漢娜的話中找到了矛盾點，並毫不留情地給她指正了出來。
“這是教團的規矩，我沒必要跟你解釋！但要是他能主動交出至寶，也算是將功補過！”漢娜嘴上說著不願解釋，但言辭間，卻像是又無意透露了一些。
“那就是說，是不是會幫他，還是要看他的態度！如果需要動手的話，他就是你們的敵人！我們要殺他，你們也不會阻攔了？”塞露貝利亞敏銳地捕捉到了她話中的隱意，趁熱打鐵地就又向她確認了一下。
“嗬嗬！”麵對塞露貝利亞的追問，漢娜卻隻是冷笑了一聲，雖然明確的給出答複，但似乎卻又已經預設了她的猜測。
“好吧！既然這樣，我也不多問了！”塞露貝利亞聽到這聲冷笑，自然也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聰明人之間，有些話還是不用說得太明白。
“那龍血那些呢？”艾倫聽他們說了半天，最後似乎忘了更重要的事，趕忙就出聲提醒了起來。
“這個我們就不用擔心了！隻要拉克魯斯沒能煉化至寶，那自然就有人會收拾他的！”塞露貝利亞微微一笑，隨後又很是肯定地回應道。
“對哦！要是這樣，水皇就回來了！”艾倫被她這麼一提醒，臉上不禁就綻放起了笑容，並很是肯定地點頭答應道。
“你們聽到了沒？水皇回來了，你們可就沒機會了，還是不要想著去幫他了！”艾絲蒂爾像是也突然反應了過來，很是得意地就向漢娜他們給出了警告。
“哎呀！這個你們就彆瞎操心！說不定，他們都回不來！”眼看著雙方的關係又要被激化，赫爾穆特卻一臉慵懶地睜開了眼，並還像是盼望著能少些麻煩一般，很是隨意地回應道。
“是啊！現在說多了沒用！但既然話都說明白了！希望要是真有了大麻煩，你們也不要手下留情！”塞露貝利亞輕輕向艾絲蒂爾搖了搖頭，示意她彆再繼續爭辯後，才扭頭向漢娜他們提醒道。
“我們做事，不用你來教！”謝麗爾滿臉不爽地白了她一眼，隨後又搶先反駁道。
“好了！好了！大家都休息一下！萬一真有大麻煩，也好有精神應對！”看著事情都商量得差不多了，埃德溫才趕忙又給大家收了尾。
“還有彆的船艙嗎？”麵對他的熱情，漢娜卻隻是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隨後才又冷聲詢問道。
“有！我這就帶你們去！”埃德溫本也想讓他們去彆處休息，聽到漢娜開了口，立刻就快步引導著他們去往了隔壁的船艙。
“姐！他們來的時候，你一點都沒察覺到？”等腳步聲走遠後，艾絲蒂爾才壓低了聲音，滿臉擔憂地向塞露貝利亞詢問了一句。
“嗯！確實沒發現！或許他們也有什麼特殊的手段！”塞露貝利亞被艾絲蒂爾這麼一問，臉上不禁就露出了幾分慚愧的神色。
“應該是你剛才和我們商量的太投入了！所以才會一時間沒有察覺！”莉迪婭看著塞露貝利亞的臉色有些難看了起來，趕忙就上前替她開脫了一句。
“不！說話歸說話！但我的風能並沒有停止過，這也是我幾十年來養成的習慣！”塞露貝利亞知道莉迪婭是在安慰自己，但卻並沒有就此接納，臉上的神情也反而更為凝重了起來。
“那要是這樣的話！是不是意味著，他們還隱藏著實力？”艾倫看著塞露貝利亞都有些皺起了眉頭，趕忙也輕聲發表了自己的想法。
“我看不過就是裝神弄鬼！要真想對付他們，我們就應該先下手，免得又給他們機會，在背後給我們搗亂！”妮珂萊特越聽越覺得心煩，終於耐不住性子又走了回來，並很是肯定地向大家提議道。
“妮珂萊特！你不用著急，現在局勢還在我們的掌控中！就算艾倫他們暫時不在，我們也已經有了準備，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的！”塞露貝利亞看著妮珂萊特似乎又準備蠻乾，趕忙就收起了先前的話題，先向她勸說了起來。
“應該可不保險！你剛纔不都沒察覺到他們？”妮珂萊特卻顯然還想堅持自己的意見，甚至還用塞露貝利亞之前的失誤，作為了自己的依據。
“處事都有個萬一，這點我也清楚！但反過來，要拉克魯斯真的煉化了至寶，那他們可就是我們的助力了！”塞露貝利亞臉上微微一紅，但卻並沒有多去糾結她的話，反而很是耐心地繼續向她解釋道。
“行吧！反正我也不怕他們！”妮珂萊特聽她這麼一說，眉頭也不禁微微一皺，但緊接著，卻又滿臉不屑地丟擲了一句狠話。
“好了！大家都彆多想了！既然他們的態度都明確了，我們到時候就按計劃行事！就算真的翻了臉，隻要拖住他們，那拉克魯斯也跑不了！”塞露貝利亞知道再說下去也隻是空話，反而還可能傷了自己的士氣，於是趕緊就停止了這場複雜的討論。
“好！”莉迪婭現在心裡也已經有了底，既然塞露貝利亞說不再繼續，她自然也不想為她繼續添亂，趕忙點頭答應了下來。
“嗯！”梅芙看著莉迪婭點了點頭，趕忙也跟著輕應了一聲，隨後就跟著她坐到了一旁。
“姐！我們去那邊！”艾絲蒂爾像是刻意想要離艾倫遠一些一樣，一邊答應著，一邊就伸手將塞露貝利亞拉到了遠處的角落。
“艾倫！我們坐著！”看著她們走遠了一些，妮珂萊特的眼中卻似乎多了幾分喜悅，沒等話說完，就已經迫不及待地挽住了艾倫的胳膊。
“額！”艾倫似乎全然沒想到，本還一臉埋怨的她，竟然會突然就變了臉，
但此刻的他，卻又隻能滿臉無奈的，被她拽到另一邊的角落。
而此時的古尼拉，卻像是眾人中最為冷靜的那個。
雖然聽了一場激烈而緊張的討論，但她的臉上卻始終沒有任何動容，隻是將一切都記在了心中。
這場激烈的爭論猶如一陣驟雨般停歇後，船艙裡的平靜卻反而顯得更為壓抑。
剛才關於“漢娜他們立場”的分歧，就像一塊沉甸甸的石頭般，壓在了每個人心頭。
埃德溫堅持的“先藉助他們的力量”固然有用，但妮珂萊特的“先下手為強”也並不是全無道理。
而最終雖以塞露貝利亞“先觀動向”的決定收尾，可那份未散的凝重，卻仍像艙外的海霧般，彌漫在了空氣裡。
船艙內沒人再開口，隻有船身劃破海水的“嘩啦”聲，有一搭沒一搭地撞在艙壁上，襯得沉默愈發漫長。
艾倫靠在艙門旁，指尖卻無意識地輕輕摩挲著。
負屭的靈魂體，此刻也已經回到了他的體內，彷彿在與他一同思考著局勢。
他能感覺到，身邊每個人的心思，也都沒從剛才的話題裡抽離。
塞露貝利亞垂著眼，指尖的風能若有若無地顫動著，顯然還在為先前的疏失感到自責。
埃德溫的雙手則交疊在胸前，眉頭微蹙，目光落在艙外暗紫色的海麵上，不知是在盤算著什麼。
莉迪婭則是坐在角落，手指繞著發梢，幾次想打破沉默，卻又在觸及眾人緊繃的神情時，把話嚥了回去。
船隻在海麵上平穩行駛，時間在無聲的凝重中悄然流逝。
直到船艙門被輕輕推開，一股混著海風的涼意，才突然湧了進來。
親衛端著一個木托盤，上麵擺著幾碗熱湯和裹著粗布的烤麵包，小心翼翼地提醒道：“水皇大人，天快黑了，喝點熱湯暖暖身子吧！”
他把托盤放在中央的小桌上，目光掃過眾人緊繃的側臉，嘴角動了動似想安慰，最終卻隻歎了口氣，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木托盤上的熱湯冒著微弱的白氣，可沒人有心思去碰，直到塞露貝利亞率先拿起了一碗。
“先吃點吧！”她的聲音有些低沉，目光卻又迅速掃過了眾人，“後麵要應對的事還多，空著肚子可不行。”
說著，她就舀了一勺湯送進了嘴裡，海鹽的澀味混著穀物的粗糙感在舌尖散開，卻連一絲暖意都沒留下。
其他人也陸續拿起了碗筷，動作卻都帶著幾分機械。
莉迪婭咬了一口烤麵包，乾澀的口感讓她皺起眉頭，目光不自覺地飄向了梅芙。
梅芙正用勺子輕輕攪動著湯碗，淡紅色的火元素威能在指尖微弱閃爍，顯然還在為之後的危機，感到有些不安。
塞露貝利亞則坐在梅芙身邊，悄悄用治癒威能在她周身裹了一層淡綠色的光暈，像在無聲地安撫，可自己碗裡的湯，卻又沒動幾口。
一頓晚餐吃得索然無味，眾人隻是簡單填了填肚子，便紛紛放下了碗筷。
艾倫擦了擦嘴角，站起了身來，“去甲板上看看吧！或許能早些察覺到情況！”
這句話像一個訊號般，讓眾人都默契地跟了出去。
而就在他推開艙門時，黃昏的海風卻瞬間裹著刺骨的涼意撲了過來，吹得人衣袍獵獵作響。
此刻的海麵，已被夕陽染成一片詭異的橘紅，暗紫色的波紋在霞光裡格外紮眼，像是鮮血在海麵上蔓延。
夕陽正一點點沉入海平麵，將天空的顏色從橘紅褪成深紫，最後連一絲餘暉也被深海吞沒。
就在天色徹底暗下來的瞬間，一道微弱的銀輝，卻又從海平麵上緩緩浮起。
那是一彎新月，細得像一根銀線，周身裹著淡淡的霧靄。
月色慘淡得如同蒙了一層薄霜，灑在甲板上、海麵上，也灑在眾人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