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源紀 第77章 熊瞎子
祁源遠和托爾在晏盈他們被伏擊的前一天離開了地堡。
他們沒有選擇，向西先去到大樓，然後再繞道向北方趕路。
那條路雖然會好走一些，卻是要多花半天的時間。
既然是趕時間，就要選擇最近的路線，他們最終決定，從水道出去直接穿越巨蜥的領地。
巨蜥領地的前方會是什麼情況，他們都沒去過，也就談不上有什麼計劃了。
但他們也不是全無準備，祁源遠利用已經掌握的情況預判了下，北邊的儘頭很可能也是斷崖，所以他們還是提前備好了繩索。
至於再往後的路，無論走哪邊，他們都不熟悉，也就隻能到時候隨機應變了。
祁源遠和托爾出了水道一路北行，才花了一個小時，就穿過了巨蜥領地，來到了先前預估到的斷崖邊。
托爾在斷崖邊找了一根比較牢固的枯樹樁，把事先就準備好了的超長繩索給放了下去。
他們順著繩索先後下到了崖底，就看到前方有不少的破損建築。
以規模來看，這裡之前應該是一個小型的村落，村中的主乾道在西北方向。
這樣的建築群，非常適合隱藏那些體型較小的變異怪物。
「我們小心點！穿過去看看！」祁源遠輕聲向托爾提醒道。
「好！我先走！」托爾從背後摘下了步槍，捧在了手中。
祁源遠跟在他的身後，右手緊握著arkxix手槍。
兩人幾乎背靠背，緩步向前探查。
等他們繞過了殘缺的圍牆，到了主乾道上，才發現這裡的佈局有點詭異。
這裡不太像正常的生活區，像是一座監獄，或者說更像是用來關押犯人的集中營。
所有的住房都是集中在東側，也就是他們下來的位置，西側是一大片的空地。
之前的高牆和哨塔都已經被毀了，所以當他們第一眼看到的時候，才會以為這裡隻是一個普通的村落。
「我們繞過去？」托爾感覺裡麵的氣氛不太對勁，趕緊向祁源遠詢問道。
「繞過去！這裡怕是，真的會有些不好的東西！」祁源遠馬上同意了他的想法。
他之前就曾判定，他們待的地堡或許是類人的實驗室，如果有成功的試驗品，那就有可能還存活著。
但無論有沒有，現在都不是去探查這些的時候，祁源遠把這裡的情況先記下了，準備回頭再做安排。
「好！這邊走這邊！」托爾跟祁源遠商量好後，馬上轉向了集中營的左側。
祁源遠跟在他身後，仔細觀察著這座集中營，把能看到的都大致記錄了下來。
他們沿著破損的圍牆，繞行了近半個小時，才繞到集中營的北側。
再要往前走時，兩人傻眼了，前方二百米就是那條黑河，可四周都沒有橋。
「要不我們趕回去，還是從大樓繞道後再往北走？」托爾趕緊向祁源遠詢問道。
「這一來一回，我們一天就浪費了，我覺得應該會有路！我們之前找到的橋，實際上是在地堡的東邊，南北都沒有橋，這麼大一個地堡，不可能隻有一座橋，西邊應該會有橋或者其他過河的方式！」祁源遠腦中快速繪製著地堡的地形圖，原本缺失的部分都一點點的補上了。
「西邊？」托爾按祁源遠說的看向了自己的左手邊。
那是一大片枯樹林，一眼望去都看不到儘頭，根本不知道這片枯樹林能有多深。
「你確定？」托爾疑惑地問道。
「賭一下！我覺得應該不會錯！穿過樹林，應該有辦法過河！」祁源遠略顯猶豫地回答道。
「這要是錯了！」托爾擔心浪費時間，再次向祁源遠確認道。
「我知道後果！應該不會錯！」祁源遠重新考量了一下，堅定了自己的判斷。
「好！那就走！」托爾還是很信任祁源遠的，既然他說行就一定能行。
「小心點！樹林裡可能會有危險！我發現地堡的周邊，似乎每個區域都有固定的變異怪物族群！」祁源遠趕緊提醒道。
托爾有點茫然地看向了祁源遠，「你的意思是？慢慢摸索過去？」
「那倒也不必！就是我們互相彆離開太遠了！」祁源遠接著補充道。
「好！那你跟緊我！」托爾說完，就小跑著進了枯樹林。
「等下，慢點！不要用跑的！」祁源遠趕緊大聲招呼道。
托爾停下腳步，轉身問道：「那到底是快還是慢？」
「我走前頭，你跟著我！」祁源遠追上他後走到了他的前方。
祁源遠用比平時走路僅快了一點的速度往前探索著。
托爾心裡著急，卻也隻能無奈地跟在他的身後。
這片枯樹林之前看起來挺大，但實際上卻比想象中，小了至少一半。
他們僅用了半小時，就已經看到了枯樹林的儘頭。
祁源遠一路上的謹慎也成了徒勞，這片枯樹林不但沒有危險，就連生物的痕跡也沒有。
托爾心想著，要是照他先前的速度，估計隻需要一刻鐘就能跑出來了。
看到出口的他，嘴裡不自覺地抱怨了起來，「祁大哥！你也太小心了！下次還是我帶路，我們還能快點！」
祁源遠的性格就是比較細，有時候會想得比較多，在野外生存的經驗確實也沒托爾多，既然托爾主動要求帶路，他也不好拒絕了。
祁源遠聽完了托爾的抱怨，對他抱歉地笑了笑，「行吧！之後還是你帶路！但是彆大意了！」
「沒問題！」托爾自信滿滿地回答道。
說話間，他們就穿過了枯樹林。
正如祁源遠所料，西側有一座石橋，在距離他們大概五百米左右的位置。
橋的對岸又是一片樹林，看規模比之前經過的枯樹林大不了多少。
這座橋的整體情況，比先前的那座斷橋要好了很多，除了欄杆有些缺失外，表麵上看著相當安全。
「我們直接過去？」托爾說是要帶路，但在趕路之前，還是會先詢問祁源遠。
「應該沒問題！」祁源遠一出枯樹林，就已經觀察完了周圍的情況。
托爾聽完，直接大踏步向前走去，「你說，這橋和之前的斷橋是不是一起造的？感覺差彆太大了！」
「或許是因為有這兩片枯樹林的遮擋，讓人無法輕易發現，才讓這座橋儲存得那麼完善吧！」祁源遠跟著他隨口回答道。
「祁大哥！說實在的！我還真佩服你！要不是你堅持要走這條路，我們說不定又得繞一大圈了！」托爾邊走邊拍起了祁源遠的馬屁。
「我也是賭了一把！要是錯了！你現在又該抱怨我了！」祁源遠故意調侃道。
「我剛不是有意的！你彆往心裡去！」托爾聽出他的話裡帶著刺，馬上解釋道。
祁源遠笑著回答道：「我也是開玩笑的！能早點趕到目的地，比什麼都好！」
找對了路，讓他們的心情輕鬆了很多。
接下來的路，隻要沒有什麼大的意外，就能比計劃的時間快上一天。
就算把返程和談判的時間全都算上，最快三天後，他們就可以趕回來了。
按他們之前的判斷，那兩大部族會合到一起，再發起進攻，應該是在一週以後。
假設他們談判成功，帶上援軍趕回來，會比他們自己回來慢一點。
那也可以比敵人早一天，趕回到地堡，有這一天的時間，也就足夠應對敵人的進攻了。
當然，他們現在還不知道，那兩大部族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在明天就會發動進攻。
兩人欣喜之餘放鬆了警惕，他們的腳下也輕快了很多，一過橋就跑進了枯樹林。
等他們跑了有一陣了，祁源遠才意識到有問題，他們有點興奮過頭了。
「等等！太快了！」祁源遠趕緊叫停了托爾。
「怎麼了？」托爾下意識地警戒了起來。
「沒什麼！我是想說，我們還是要謹慎些！」祁源遠告誡道。
「祁大哥！你放心，有沒有危險，我大老遠就能感覺到！」托爾驕傲地回答道。
人有多狂，打臉就有多快！
他才剛說完，祁源遠就衝到了他的身邊，一下就把他按倒在了地上。
托爾開始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趴下後就感到了地麵的震動。
震感由遠而近，似有一個龐然大物，正在向他們移動過來。
「那是什麼？」托爾趕緊輕聲詢問道。
「不知道！但絕對不是我們能打得過的！」祁源遠輕聲回答道。
祁源遠趴在原地，感受著震動的同時，尋找起了退路。
震感越來越強烈，起先是地上的碎石，之後連附近的枯樹樁，都隨著地麵抖動了起來。
「祁大哥！你看！」托爾的嗓音都顫抖了起來。
不用他說，祁源遠也已經看到了，林間的不遠處，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影。
那個黑影有五米多高，雙腳著地直立著在林間行走，看那體型已經是熊類。
「深吸口氣，屏住呼吸！」祁源遠給托爾做了個示範，托爾馬上照做。
黑影並沒有發現他們，在他們前方五十米處經過，緩緩地向遠處走去。
「那是什麼？那麼大個？你讓我屏住呼吸又是為什麼？」托爾一下問了三個問題。
「一頭變異的黑熊！它對氣息的感覺很敏銳！」祁源遠馬上回答了他。
「接下來，我們怎麼辦？再等等，還是現在就跑？」托爾覺得以黑熊的速度，應該追不上他們。
「等！按它的速度，我們至少要等兩個小時才能安全！」祁源遠立刻就下了決定。
「它那速度，能跑得過我們？」托爾繼續追問道。
「你們沒有碰到過黑熊？」祁源遠反問道。
「沒有，這還是第一次見！」托爾坦率地回答道。
「黑熊看起來笨重，跑起來可不慢！你沒看它才用了兩條腿？」祁源遠回答道。
「你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可有必要等兩小時嗎？」托爾還是不死心，繼續追問道。
「它要是跑起來，一步差不多就能有十幾米，你能跑過它？」祁源遠說著搖起了頭。
「十幾米？那是不行！可萬一等下它又折回來了，該怎麼辦？」托爾擔憂地問道。
「它回來你就儘量憋氣，不要讓它發現你，我剛說了，它對氣息最敏感。」祁源遠把重點又給托爾重申了一次。
「我的意思是，我們能不能悄悄爬過去？」托爾用食指和中指貼著地麵做了個手勢。
「可以試試，不過不能搞出什麼大動靜！」祁源遠也不想乾等著，便同意了他的建議。
兩人緊貼地麵開始向前爬行，爬了整整十分鐘，回頭看看距離卻才爬出了二百米。
祁源遠趕緊叫停了身前的托爾，「彆爬了，這就是在浪費體力！」
「嗯，我也覺得！我們還是再等等，正好休息休息。」托爾喘著粗氣回答道。
「你快調整呼吸，它要回來了！」祁源遠焦急地輕聲說道
祁源遠說完還沒多久，那頭變異黑熊的身影，就已經進入了他們的視線。
托爾馬上喘氣調息，可還沒等他把呼吸調勻，變異黑熊就已經快到他們麵前了。
祁源遠焦急地關照道：「深吸口氣，屏住呼吸！」
托爾隻能勉強吸了一大口氣，跟著祁源遠屏住了呼吸。
祁源遠雙目緊盯著變異黑熊，絲毫都不敢懈怠。
變異黑熊步步逼近到了，他們前方大約一百米的位置。
它放下了前腿，四足著地，眼睛直勾勾看向了祁源遠他們。
祁源遠心頭一緊，趕緊看向了身邊的托爾。
托爾此刻像是已經憋不住了，即使他使勁用雙手捂著嘴，還是擋不住指縫中溜出的氣息。
這下要壞事，祁源遠情急之下，隻能用手按住了他的手指縫隙，幫助他遮擋氣息。
托爾本來就快沒氣了，再被祁源遠這一捂，差點直接就給他送走了，他的雙腿都不自覺得抖動了起來。
變異黑熊突然失去了目標，左右張望了一下後，扭回頭返回了原先的行進路線。
這次它不再是站立行走，而是用上了四條腿，速度一下就快了不少，轉眼間就消失在了樹林裡。
祁源遠看黑熊跑遠了，纔敢鬆手，他深深吸了口氣，轉頭看向了托爾。
托爾早就悶得不行了，臉已經漲得通紅，眼睛裡都布滿了血絲，口中都流出了白色的液體。
祁源遠趕緊掐住了他的人中，使勁抽了他兩個大嘴巴。
托爾渾身抽搐了一下，緩過神來後，趕緊大口吸氣。
祁源遠足足看了他五分鐘後，才輕聲問道：「你好點沒？」
「好些了！我們，怎麼辦？」托爾雖然緩過來一些，但明顯還不在狀態，說話都是吞吞吐吐的。
「我剛看了一下，前麵應該是黑熊出沒的獸道！我們可以趁它沒來，先跑過去！」祁源遠說著指向了前方。
「好！快走！」托爾說著就要起身。
但他的思想和身體，明顯是脫節了，才剛一動就眼前發花，腿上是一點勁也使不出來。
祁源遠趕緊伸手把他扶了起來，架著他跑過了那條獸道。
隨後他們又繼續跑了二百米，祁源遠才放開了托爾，趴到草叢邊隱藏了起來。
休息了一會兒，發現林中沒什麼動靜，祁源遠趕緊向身邊的托爾詢問道：「你能跑了嗎？那頭黑熊可能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它的行動軌跡我也摸不透！我想，我們還是儘快跑出樹林會安全些！」
「我可以了！」托爾身體素質本來就很不錯，又讓他緩了近半小時，他的身體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
「一開始跑就不能停，中途要是碰到它，我們也隻能繼續跑下去，你真的沒問題？」祁源遠擔憂地問道。
「沒事！你放心，我肯定跑得比你快！」托爾饒有信心地回答道。
祁源遠聽他這麼說了，才放下心來，「那我們走！往西北，就是那！」
他說完後直接起身，拔腿就向西北方跑去。
祁源遠還沒跑出多遠，托爾就已經超過了他，向著西北方狂奔而去。
片刻後，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祁源遠的視野中。
「什麼情況！這也太離譜了，剛還站不穩，一下就跑得比兔子還快了！」祁源遠邊跑邊為他的身體感到驚歎。
祁源遠正在胡思亂想中，突然就聽到了托爾的喊聲，「快跑！熊來了！」
「嗯？」祁源遠趕緊循聲望去。
正前方隱約可以看到變異黑熊的身影，距離自己大概有四百米。
聽托爾剛才叫喊的聲音，應該也是在前方，可祁源遠卻看不到他。
「這下完了！黑熊應該是在追擊他！不知道是不是能跑掉了！」祁源遠憂心忡忡地跟了上去。
但等他看到變異黑熊的身影，消失在了林中，就不敢貿然靠近了。
祁源遠生怕黑熊突然反身回來，以他的速度可是根本就跑不了的。
他放慢了腳步，調整著呼吸，悄悄向前摸索。
大約過了五分鐘，祁源遠感覺自己的呼吸順暢了，才稍微加快了一點腳下的速度。
起先祁源遠想到變異黑熊在追趕托爾的時候，他很是著急。
但等他們徹底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中，他的心情反而平靜了下來。
祁源遠仔細想了下，發現事情並沒有他想得那麼糟糕。
如果托爾遭遇了變異黑熊，至少應該會聽到槍聲，沒有槍聲，就說明托爾應該還沒有遇險。
祁源遠自我安慰著，讓自己的心情又平和了不少。
隻是現在的情況未知，他自己也處於危險之中，祁源遠隻能繼續小心謹慎地摸索前行。
祁源遠獨自摸索了快半小時，才隱約看到，前方出現了變異黑熊的身影。
他趕緊半蹲下身子，尋找著可以隱蔽的枯樹乾，慢慢湊了過去。
直到徹底能看清變異黑熊了，祁源遠才停下了腳步。
他躲在一棵枯樹後，觀察起了前方的動靜。
祁源遠是大氣都不敢出，雙眼緊盯著變異黑熊。
隻見它雙腳站立，趴在一塊巨大的岩石上，揮舞著前爪，托爾就被困在岩石的頂端。
幸好那塊岩石夠大，底盤也夠穩，才沒有被變異黑熊的蠻力推倒。
變異黑熊不斷擊打著岩石，石壁上已經被它抓出了好幾道很深的爪印。
托爾死死把住了岩石，黑熊使儘了辦法，還是對他束手無策。
祁源遠看著眼前的情況，又開始著急了起來，「這樣下去可不行！托爾根本下不來！就是耗也要被它耗死的！」
這次出來他們隻帶一支突擊步槍和一把arkxix手槍，看黑熊的體型並不容易被殺死，搞不好隻會激怒它。
「不能貿然地攻擊它，要是現在有手雷就好了，可以想辦法引開它！」想到這，祁源遠突然就有了辦法。
他趕緊悄悄地往回退去，一直退出去了有一公裡左右。
祁源遠朝天就是一槍，隨後馬上跑開了二百米，躲在了一棵枯樹後觀察。
等了一會兒沒有動靜，他又回到了剛才鳴槍的位置。
連續三槍後，他又趕緊躲了回去。
地麵開始顫動，變異黑熊終於是被他引了過來。
祁源遠趕緊屏住呼吸，注視著變異黑熊衝過了他的身前，向前方的樹林奔襲而去。
祁源遠看它跑遠，趕緊反身往托爾那邊跑去。
但等他回到了之前托爾藏身的岩石，才發現托爾早就已經跑了。
祁源遠才剛放下心來，地麵就開始震動起來，很顯然，變異黑熊又衝了回來。
「完了，這下自己要被困住了。」祁源遠環顧四周後，找到了一棵枯樹樁。
他趕緊跑過去，屏住了呼吸，趴在了樹樁的背後。
變異黑熊衝回到了岩石邊，在四周找了一圈，發現獵物消失了，馬上就暴躁了起來。
它對著那塊岩石就是一套組合拳，爪子和石壁不斷摩擦，發出了陣陣刺耳的聲音。
祁源遠憋著氣，忍受著耳中的折磨，觀察了好一陣，也不見變異黑熊有停手的意思。
他強忍了很久，最後實在是忍不住了，才快速地換了一口氣。
也就是這細微的變化，卻讓變異黑熊發現了異常。
變異黑熊停止了攻擊，轉頭向祁源遠藏身的樹樁逼了過來。
祁源遠已經無路可退，他舉起了手槍，瞄準了變異黑熊可能出現的位置。
就在祁源遠已經做好了拚死準備的時候，遠處突然傳來了一陣零亂的槍聲。
變異黑熊被驚到了，它頓了一下後，馬上變換了方向，向槍聲處衝了過去。
祁源遠已經提到了嗓子眼的心，一下就放了回去。
他趕緊起身，往右側的樹林中跑去。
他跑出了快三百米後，才又迂迴著，繞向了槍聲處。
祁源遠悄無聲息地向前摸索了五百米，一下發現了希望，前方就是樹林的出口。
他繼續前行到了樹林邊緣，剛準備出去，馬上又退了回來。
那頭變異黑熊，此刻正守在樹林外，一座廢棄的圓形塔樓邊。
這座塔樓的上半截已經斷裂，剩下的半截看起來，也就三層樓的高度。
塔樓的最下層，直徑大約有三十米，越往上越窄，似乎是一個訊號塔。
變異黑熊站起身，一直伸著爪子去夠塔頂，可是差了約有兩米，始終是夠不到。
祁源遠順著變異黑熊的攻擊方向仔細找了下，卻沒有看到托爾的身影。
「難道托爾開槍把它引來，反而又被困在塔樓裡了？」祁源遠覺得這下比剛才更麻煩了。
他一路過來基本都是開闊地，可以隱蔽的枯樹不多，要想再把變異黑熊給引回來，那就等於是在找死。
可要是再跑遠些，又怕不能引到這頭變異黑熊，幫不上忙不說，還浪費了僅剩不多的彈藥。
「祁源遠！」正當他在犯愁時，就聽到頭頂上有人叫他。
「托爾？」祁源遠趕緊回頭，就看到托爾正趴在他身後的枯樹上。
「上來！」托爾向祁源遠招手，然後指向了身邊的樹梢。
「我不會爬樹！」祁源遠回了一聲，扭後頭繼續觀察前方空地。
托爾趕緊從樹上爬了下來，他爬到祁源遠的身邊，輕聲詢問道：「接下來怎麼辦？」
祁源遠伸手指向了左側，「我們往那邊走！」
祁源遠開始是擔心托爾被困在塔樓裡，現在看他沒事，馬上決定換個方向前進，繞開這頭變異黑熊。
托爾明白了祁源遠的意思，貓著腰就往左邊跑去。
他還沒跑出三米，就被祁源遠拉住了，「它回來了！準備憋氣！」
說話間，變異黑熊已經轉身往樹林跑了過來。
祁源遠趕緊拉著托爾，悄悄往右側爬去。
等變異黑熊到了樹林邊，祁源遠馬上做手勢，示意托爾跟他一起憋氣。
等變異黑熊重新鑽入樹林中，兩人才匆忙起身，用最快的速度，跑向了那棟塔樓。
他們衝進了塔樓後，躲到了最裡側的牆邊，喘著粗氣坐了下來。
「祁大哥！沒事了吧？」托爾緊張地問道。
「應該是！等等才知道！不過這裡應該是安全的，那頭黑熊進不來！」祁源遠倉促地回答道。
「那就好！我先緩緩！」托爾說完就上了嘴，這一趟著實把他嚇得不輕。
祁源遠也累得不行，既然托爾不說話，他也懶得多事，趕緊休息調整了起來。
他們這一休息，就是一個小時。
等到祁源遠感覺恢複得差不多了，他們才起身出發。
祁源遠首先來到了塔樓的門口，他仔細觀察了四周的情況，確認沒有危險後，才跑出了塔樓。
托爾緊隨其後，兩人飛快地穿過了前方的空地，向著北方疾馳而去。
前方的路，一開始還比較好走，可大約三公裡之後，殘破的建築卻多了起來。
這裡原先應該是一座城市，道路上到處是殘磚斷瓦，很多通路都被倒塌的碎石給堵住了。
堆起來的障礙物，矮得少說也有十米，高得甚至快達到了三十米。
他們身邊已經沒有繩索了，碰到那些障礙物也隻能是繞道而行。
在這迷宮一樣的廢墟中，他們整整走了兩個小時，行進的距離卻還不到一公裡。
「這樣不行，這像是一座迷宮，我們再走一天都不一定能走出，看來要退出去，從城市邊緣找路了。」祁源遠走得已經有點著急了。
「我們往哪裡走回去？」托爾的問題如利箭般穿透了祁源遠煩雜的思緒。
「壞了！」祁源遠之前隻想著能快速通過這裡，沒想到會有這麼多死路。
他們一路進來都沒有做標記，現在就是想要出去，也已經找不到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