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把我兒子的舊毛衣給鄰居後,我離婚了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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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了電話,我癱坐在椅子上,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
後腰的疼痛一陣陣傳來,提醒著我今天在墓園發生的一切。
我閉上眼,腦海裡不斷回放著陽陽生病時的畫麵。
那時,他已經很虛弱了,大部分時間都在昏睡。
有一次,他迷迷糊糊地醒來,拉著我的手氣若遊絲地說:“爸爸,媽媽是不是不喜歡我了?她為什麼總是不來看我?”
我抱著他,強忍著淚水,騙他說:“怎麼會呢?媽媽在外麵努力賺錢,就是為了給陽陽治病啊。她最愛陽陽了。”
陽陽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又沉沉睡去。
可我知道,那不是真相。
真相是,在他生命最需要母親陪伴的最後時光裡。
他的母親,正忙著安慰她那剛剛離婚,生活陷入困境的白月光。
陽陽去世前的三天,病情突然惡化,醫生說可能熬不過去了。
我瘋了一樣給周疏雨打電話,求她回來見兒子最後一麵。
她在電話裡說吳越剛離婚,情緒很不穩定,甚至有自殘傾向,她走不開。
“硯清,你要理解我,這可是一條人命啊!陽陽那邊有醫生,你先守著,我處理完這邊的事情馬上就回去。”
她將吳越看作易碎的珍寶,為此可以付出一切。
無人能打擾,即使是她的親生兒子。
三天後,她回來了。
手裡提著給吳越買的各種補品和心理疏導書籍。
而陽陽,已經躺在太平間裡,再也不會叫她一聲媽媽了。
我捂著臉,壓抑了多年的委屈和痛苦,在這一刻,儘數傾瀉而出。
眼眶發脹,壓抑的哭聲衝破喉嚨,在空無一人的房間裡迴盪。
門鈴聲突然響起,打斷了我的悲慟。
我擦乾眼淚,從貓眼裡看出去,是酒店的客房服務。
我打開門,服務員卻遞給我一個袋子。
“先生,樓下有位周女士讓把這個交給您。”
我接過袋子,裡麵裝著一件新買的毛衣,看得出來很劣質,周疏雨肯定不耐煩挑選。
毛衣胸口那隻小老虎的尾巴處被勾斷了幾根線。
像是我的心,被撕開了一道無法癒合的口子。
袋子裡還有一張紙條,是周疏雨的字跡,潦草而慌亂。
“硯清,對不起。我們談談,好嗎?”
我看著那行字,後腰的痛好似還在,疼得我心煩。
我毫不猶豫地將紙條撕碎,和毛衣一起扔進了垃圾桶裡。
第二天,我退了房,在離市區很遠的一個老舊小區裡,租了一間小小的單身公寓。
我需要一個真正屬於自己的地方,來舔舐傷口,重新開始。
日子變得異常簡單。
我每天去附近的菜市場買菜,回來自己做飯。
然後就坐在窗邊,用新買的藕粉色毛線,重新織一件毛衣。
一針,一線,彷彿在重溫那些有陽陽陪伴的時光。
我的心也慢慢變得平靜。
期間,周疏雨通過各種方式聯絡我。
她去我父母家,去我朋友那裡,甚至找到了劉律師的事務所。
但都被我拒之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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