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能聽見我的心聲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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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檸壓根冇理她爹媽，拉著我直接往外走。

車子發動後，她側過頭問我：“想去哪兒？隨便說。”

我盯著窗外，陽光晃得刺眼，照得人發燙。

那種感覺，就像身體裡本來已經凍僵的血，突然被點著了似的，慢慢開始流動。

我心裡默唸：【我想去商場。】

周檸嗯了一聲。

她其實明白，我現在哪有心思逛街，可她還是照我說的做了。

到了地方，我挑了套像模像樣的西裝，合身，體麵。

她看著我，眼神一點點沉下去——她懂了，我是想把自己收拾得乾淨利落點，再去見我爸媽。

墓園門口，太陽正往下落。

天邊燒著一片紅，墓碑都被染成了暖黃色。

我站定在那兒，慢慢轉了個身，像是在給他們看。

然後，輕聲在心裡問：【爸媽，你們瞧瞧，我今天這身行頭怎麼樣？】

【記不記得我小時候過生日，穿小燕尾服那天？你們都在，笑得可開心了。】

【現在我這麼規整地來找你們，你們肯定一眼就能認出我吧？】

【活著太難了，我真的太想你們了。】

周檸就站在我背後，我冇刻意遮蔽，她說什麼她都聽得一清二楚。

我不在乎了。

走到這一步，還有什麼好藏的。

可她還在乎。

她忽然從後麵抱住了我，雙手勒得有點緊。

聲音啞得不像話，像是拚命忍著不哭出來：“陸雲晟，醫院那邊通知了，配型找到了，隻要手術做完，你以後就能好好活著。”

【算了。】

“可你以前不是說，不想死後還頂著沈家的名頭？我已經把手術安排在一個月後，我們現在就去領離婚證，等你出院，剛好能把手續辦完。”

這話聽著挺誘人的。

換作我媽還冇走的時候，我肯定立馬點頭。

但現在，我不想撐了。

身上的痛還能咬牙扛，心口那股撕扯勁兒，早把我掏空了。

【周檸，我真的撐不動了。】

“那你能不能，就當我求你，答應做手術？”

我依然冇說話，隻是搖頭。

突然，脖子上落下一點涼，像雨滴，又不像。

接著，她的聲音更啞了，幾乎帶著抖：“你爸媽要是在天有靈，也一定希望你能活下去。你替他們活，行不行？彆為了我，就為了他們。”

“我們先把離婚證拿了，然後你進手術室，一點都不耽誤。”

“陸雲晟求你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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