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總今天上位了嗎 120
季天佑我需要你給我的丈夫做手術
譚醫生拉住溫可,沈知鬱被醫護人員推進搶救室。
溫可回過神,迅速讓自己的理智回歸,國內的醫生很少能夠治療槍傷,大家基本上都沒有經驗,溫可想起了一個人。
她迅速撥通季天佑的電話,電話剛接通,溫可就焦急地說:“有個槍傷患者,你趕緊來。”
季天佑聽到槍傷兩個字愣了一下,下意識看了看周圍,確定了自己在國內。
“我馬上過來。”
他結束通話電話後,衝向搶救室。
到了搶救室門口,他看到溫可臉色有些發白,心裡覺得不應該,他跟溫可在國外當住院醫生的時候,溫可也接觸過槍傷患者,按道理說不至於是這個反應。
溫可率先解釋道:“槍傷患者叫沈知鬱,現在醫院裡有過處理槍傷經驗的人,應該就是我們兩個,但是我不能給他做手術。”
季天佑檢查著沈知鬱的傷勢,問道:“為什麼?你為什麼不能做手術?”
他聽到溫可的聲音有些發抖,她說:“因為他是我丈夫。”
季天佑檢查傷勢的手頓了下,眼眸微沉,嗓音有些淡:“那你確實不能做手術。”
“所以我想請你給我的丈夫做手術。”溫可頓了頓,“季天佑,我需要你給我丈夫做手術”
季天佑確定沈知鬱現在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後,直起身,拉上簾子,將溫可隔絕在簾子之外。
溫可沒有反抗,也沒有大吵大鬨質問他為什麼不讓她看她的丈夫。
溫可儘全力保持著理智,她曾經歇斯底裡咒罵過沈知鬱,讓他去死,但是當他真的生命垂危時,溫可卻被複雜到難以形容的情緒所吞沒了。
譚醫生輕撫溫可的後背,想要安慰她,譚醫生的丈夫病了許久,她已經記不清在病危通知書上簽過多少次字了,她知道這種時候對任何一個妻子來說都是地獄一般的折磨。
季天佑在簾子的那頭,盯著沈知鬱的臉一寸寸打量。
他是溫可的丈夫?
就他?
很一般啊。
季天佑拉開簾子,走向溫可,距離離得近了,他的視線落在溫可臉上,能看清溫可的唇色都淡了些,臉色也蒼白。
他低聲安撫道:“我現在要帶你丈夫去做手術,我會儘全力,相信我。”
溫可抬眼跟他對視片刻,移開視線,低聲道:“我知道,謝謝。”
她相信季天佑的能力,所以剛剛才會第一時間想到他。
溫可在手術同意書上簽下自己的名字,有些恍惚。
季天佑低聲安慰了溫可幾句,進手術室去做手術。
溫可在手術室外的等候區,聽著沈知鬱的秘書跟她說清情況。
秘書的襯衫上還沾著沈知鬱的血,他壓低聲音跟溫可彙報著:“今天是度假村剪綵的日子,沈總上台演講的時候,突然就中彈了。”
“開槍的人剛被抓就吐血了,跟沈總一起被送到醫院,現在人已經沒了。”
溫可聽著秘書的彙報,感覺像是在做夢,怎麼可能會發生這麼離譜的事情?
溫可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抬眼看過去,就看到沈崇文跟溫婉清快步走過來。
溫可站起身,嗓子有些啞:“爸,媽,阿鬱正在做手術。”
沈崇文垂眸看著溫可有些糟糕的臉色,他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柔和,安撫道:“你也彆太擔心,會沒事的。”
溫可點點頭,沒有說話。
溫婉清則是瞪了溫可一眼,在心裡罵道,真是沒規矩,也不想著安慰她公公兩句。
溫可坐在長椅上,垂眸看向手上已經乾涸的血跡。
那是沈知鬱的血,應該是溫可想要叫醒沈知鬱的時候沾上去的。
醫院牆上就掛著消毒液,她起身走兩步就可以清洗掉手上的血漬,但是她卻怎麼也辦法起身。
她隻是呆呆坐在那裡,眼睛一瞬不瞬盯著手上的血跡。
莫名的,她想起跟沈知鬱的過往。
想起他們一起學習,一起吃飯,沈知鬱安慰做噩夢的她,沈知鬱出現在圖書館,強行帶她去吃飯,沈知鬱陪著她去墓地看她父親。
她已經很久沒有想起過這些記憶了,結婚後麵對沈知鬱,她隻有恨意。
彷彿在結婚前夜,她就已經將他們之前過往的美好回憶全部埋葬在了不見天日的黑暗深淵裡。
溫可是醫生,剛剛隻是看了一眼,她就看到沈知鬱中彈的位置在心臟。
所以她才會驚慌失措,她太清楚人在什麼時候會死了。
江國安對她說,醫生見證了太多的死亡,到後來,他甚至可以聞到死亡的味道。
溫可抬眼環顧四周,以往都是她來安慰坐在手術室外等候區的妻子們,承諾會儘全力保住他們丈夫的命,現在她卻成了在等候區的妻子。
溫可扯了扯嘴角,勾起一抹苦的弧度。
季天佑有條不紊的做著手術,他取出子彈丟在腎形盤裡,他對助手說:“拿去交給警察。”
說完他繼續手術,他覺得沈知鬱還真是幸運,子彈要是再偏個兩公分,就算是江國安來做手術,也改變不了溫可做寡婦的命運。
季天佑看著陷入昏迷的沈知鬱,在心裡說:“放心,你死不了的,你還沒跟溫可離婚呢,我怎麼可能會讓你死呢?我可捨不得讓溫可成為寡婦。”
季天佑結束手術出來時,看到科室主任正在安慰溫可,溫可有些魂不守舍的聽著科室主任的話。
季天佑眼裡閃過一絲心疼,見他從手術室出來,等候區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向他。
他徑直走向溫可,柔聲道:“手術很成功,不用擔心。”
溫可鬆了一口氣,望著季天佑的眼睛,很鄭重的說:“謝謝你。”
季天佑垂眸看著溫可有些濕潤的眼睛,沒有回應。
隻是淡淡“嗯”了聲,轉身離開。
季天佑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心情有些煩躁。
溫可剛剛那麼鄭重地對他說謝謝算什麼?
算謝謝他救了她的丈夫?
他心口有些酸澀,他知道這是嫉妒的味道。
他嫉妒溫可是彆人的妻子。
他嫉妒他在給沈知鬱做手術的時候,溫可會在手術同意書上簽下她的名字,以沈知鬱妻子的身份。
其實最讓他嫉妒的是,溫可的態度,不像一個想要跟丈夫離婚的心死的妻子。
他諷刺勾唇一笑,也對,畢竟做了這麼久的夫妻,一日夫妻還百日恩呢,沒有絲毫感情纔是不正常的。
看來,他是得再加把火才行。
總不能因為沈知鬱受傷了,就讓他們之間的夫妻之情死灰複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