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總今天上位了嗎 162
憑什麼?溫可想
溫可在手術室裡緊急接受手術,生死未卜。
沈知鬱被季天佑叫過來簽署手術同意書。
沈知鬱陰沉著臉問院長:“監控視訊呢?”
院長忙不迭的將監控視訊放給沈知鬱看,沈知鬱看著監控裡溫可被捅傷的樣子,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緊握成拳。
看完視訊後,沈知鬱呆坐在手術室門口的長椅上,閉著眼,誰的話也不搭理。
他真的好後悔,他就不應該逼著溫可嫁給他,溫可不被她逼回國,她就不會在這家醫院工作,她不在這家醫院工作她就不會被人捅傷。
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沈知鬱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中,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此時應該做些什麼。
無助感像洪水一般席捲全身,包裹著他。
季天佑坐在沈知鬱的不遠處,他到現場的時候溫可已經倒在血泊裡,他衝過去檢查溫可的傷勢,他已經慌張到連站都站不穩了,會永遠失去溫可的念頭讓他六神無主,再也鎮定不下來,主任看到後囑咐他不要進手術室,他強行要進去,主任直接取消了他進入手術室的許可權。
季天佑盯著地麵,他手上,白大褂都是沾染上溫可的鮮血,一股難以言喻的憤怒在他心中升騰起來。
為什麼是溫可?
憑什麼是溫可?
溫可儘了一切努力想要挽救他的妻子,是他的妻子錯過了最佳救助時間,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留不住他妻子的命。
憑什麼要把他妻子的死算在溫可頭上?
溫可躺在手術台上感覺自己做了一個漫長的夢,夢到她父親躺在血水裡,夢到她平靜參加葬禮接受人們同情的視線,夢到她夜以繼日的學習,隻為了能夠保持斷層第一,她一個人來到異國他鄉求學,被歧視,被排擠,但沒有什麼能夠打敗她,她隻是默默的學習,得到原本就應該屬於她的第一。
她夢到她第一次當主刀的那天,她覺得腎上腺素加速分泌,她爽到顱內**,她第一次覺得世界上居然有這麼爽的事情。
她覺得自己像上帝,挽救病人的生命,讓病痛消失,讓病人恢複健康。
從那天起,溫可像是上了癮一般,恨不得每時每刻都住在醫院裡。
她夢到她睡在醫院走廊輪床上,人來人往,她卻因為過度勞累睡到不省人事。
她夢到第一個人病人去世時,她的崩潰模樣。
她夢到她給江國安做手術那天,夢到江國安去世。
她夢到她做的一場場手術,夢到病人家屬握著她的手錶示感謝,還有人想要跪下來給她磕頭。
最後她夢到那個捅她的男人。
麵目猙獰,眼裡帶著無儘的,扭曲的恨意。
緊接著她陷入了無儘的黑暗。
手術室裡的主刀醫生一臉遺憾,搖了搖頭:“真是可惜了,我看過溫醫生做手術,那雙手又快又準,真是可惜了……”
主刀醫生長歎一口氣:“我已經儘力了,傷到的神經沒辦法修補,縫合吧。”
手術結束後,主刀醫生走出手術室,徑直走向沈知鬱彙報溫可的情況。
“沈先生,我們已經儘力了,溫醫生傷到了右手神經,具體情況我們還是要進行術後評估才能知道,但是按照目前的情況看,溫醫生以後怕是再難拿起手術刀了。”
沈知鬱如遭雷擊,臉色瞬間慘白,不能再拿起手術刀,比直接要了溫可的命還要更加殘忍。
季天佑愣在原地,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
沈知鬱思索良久後,給陸景昂打去電話。
電話剛被接通,沈知鬱就開門見山的說:“溫可被刀捅傷了,現在在醫院。”
沈知鬱說完便結束通話了電話,他知道溫可醒來後知道真相會很痛苦,溫可現在根本不願意看到他,他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陸景昂畢竟是溫可最愛的人,這個時候有陸景昂陪在溫可身邊,溫可可能會好受一些。
陸景昂急忙趕到醫院,沈知鬱罕見的沒有跟他發生衝突,將他帶到溫可身邊。
溫可閉著眼睛躺在病床上,臉色因為失血過多而慘白。
陸景昂心如刀割,問沈知鬱是怎麼回事。
沈知鬱跟陸景昂說明瞭發生的事情,當陸景昂聽到溫可以後再難拿起手術刀的時候,愣在原地。
他低聲問沈知鬱:“這怎麼辦?溫可會活不下去的。”
沈知鬱眼眶通紅搖了搖頭,他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季天佑在診室裡看著溫可的檢查報告,盯著主刀醫生寫手術報告,主刀醫生跟他解釋手術時發現的問題,季天佑眉頭緊鎖靜靜聽著,腦子裡開始排列全世界內可以為溫可做手術的醫生名單。
他一定要治好溫可,絕對不會讓溫可深陷現實地獄。
溫可醒來後看到陸景昂,委屈道:“我好疼。”
陸景昂急忙哄她:“乖乖會好起來的。”
溫可翻了白眼:“我知道我會好起來的,我喊疼是讓你給我按止痛泵的!”
陸景昂按下止痛泵,溫可漸漸陷入沉睡。
陸景昂看著溫可身上的傷口,她那麼怕疼的一個人,該有多疼啊。
他擦了擦眼淚,走到走廊對沈知鬱說:“溫可醒了。”
沈知鬱鬆了一口氣,他喃喃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溫可手術後在監護室住了三天,終於轉到了普通病房。
主刀醫生看到溫可的病情趨於穩定,想著是時候該告訴溫可真相了。
溫可看著一臉欲言又止的主刀醫生,微蹙眉,她知道醫生告訴病人壞訊息的時候都是這個表情,因為她曾經也對病人露出過同樣的表情。
溫可平靜地說:“李醫生,你要說什麼就說吧,我承受得住。”
李醫生說出那句以後再難拿起手術刀之後,溫可感覺周圍的世界瞬間安靜了,她看著李醫生的嘴一張一合,她卻連一個音節都聽不見。
溫可陷入深深的不可置信中。
她不過就是照常完成了她的工作而已,為什麼她就被捅了幾刀,醒來後醫生就這麼平靜的宣告了她職業生涯的結束呢?
憑什麼?
這三個字在溫可腦中不斷盤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