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似朝暮不負何求 021

    這時，兩名身材高大的保安推門進來，一左一右站到霍清寒身邊，語氣還算客氣，但動作不容置疑：“先生，請吧。”

霍清寒被半請半推地帶出辦公室。在門口，他掙紮著回頭，恰好看到鐘宴深拿著一件薄外套，自然地走進辦公室，輕輕披在江初漾肩上，溫聲說：“空調開得低，小心著涼。”

江初漾抬頭對他笑了笑，那笑容輕鬆而溫和。

那一刻，霍清寒嫉妒得幾乎發狂！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緊，痛得他眼前發黑！那是他曾夢寐以求、卻從未得到過的、來自她的溫柔笑靨！

“初漾——！”

他發出絕望的嘶吼，卻被保安毫不留情地拖離了辦公樓，推出了廠門重重關閉的鐵柵欄。

被趕出工廠後，霍清寒沒有離開。

他像一尊沉默的石像，固執地守在“初漾製衣”廠大門外不遠處的街角。

白天，他看著她忙碌；

傍晚，他看著她下班。

他不敢再貿然上前，隻是遠遠地看著，彷彿這樣就能離她近一點。

他知道她身邊有鐘宴深，有得力的助手，有保安，她不再需要他，甚至厭惡他的出現。

可他無法控製自己，像上了癮的賭徒，明知道是徒勞，卻依舊押上所有，隻為換取那微不足道的一瞥。

這天傍晚，夕陽將天空染成橘紅色。

江初漾的黑色轎車照常駛出工廠大門。

霍清寒下意識地跟了上去，保持著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

車子沒有直接回住所，而是駛向了相對繁華的市區，似乎要去見一個重要的客戶。

在一個十字路口，轎車停下等紅燈。

霍清寒也停下腳步，躲在街邊的報刊亭後。

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路口另一側突然衝出兩夥人，手持砍刀、鐵棍，顯然是在火拚！

叫罵聲、打鬥聲瞬間爆發，路人驚恐四散！場麵一片混亂！

“砰！砰！”不知是誰開了槍，流彈橫飛！

一顆流彈，帶著尖銳的破空聲，竟直直地射向了江初漾轎車後座車窗的方向！

“小心——！”

那一瞬間，霍清寒的大腦一片空白！

所有的思考、所有的怯懦、所有的算計都消失了！隻剩下烙印在靈魂深處的、保護她的本能！

他像一頭發現幼崽遇險的獵豹，從報刊亭後猛衝出來，用儘全身力氣，撲向了轎車後座！

“嘩啦——！”車窗玻璃被撞開，霍清寒用自己的整個背部，死死地護住了車內的江初漾！

“噗嗤！”子彈射入肉體的沉悶聲響清晰可聞！

霍清寒身體劇烈一震，悶哼一聲，溫熱的鮮血瞬間從後背的彈孔湧出，染紅了他破舊的西裝，也濺在了江初漾蒼白震驚的臉上！

他低頭，看著懷中被他緊緊護住、毫發無傷的女人，劇痛讓他的臉色瞬間慘白，冷汗涔涔而下，嘴角卻艱難地扯出一個近乎扭曲的、帶著血沫的笑容，用儘最後一絲氣力，斷斷續續地說：

“初漾……對不起……原諒我……”

話音未落，他眼前一黑，徹底失去意識，沉重的身體軟軟地壓在了江初漾身上。

“霍清寒！”

江初漾失聲驚呼，手下意識地接住了他倒下的身軀，觸手一片粘膩溫熱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