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般疼愛_初醺 004
做夢
時淺不記得自己之後做出了什麼表情,但是她清楚地記得旁邊那個服務生用震驚的眼神看著他們,彷彿在說,“有錢人真會玩。”
彆說服務生了,連時淺都覺得傅知寒真會玩。她說有男朋友,傅知寒居然覺得刺激?怎麼著,花市文裡的多人運動看多了是嗎?
這男人表麵上看起來這麼正經,思想居然這麼危險!
她默默抬起手捂住胸部,瞪圓杏眸一副已經被侵犯的樣子。腦子裡全是亂七八糟的帶顏色的文章,各種姿勢都有。
時淺這一晚上過得那叫一個艱難,快要到家的時候緊繃的一根弦終於鬆了下來,下車之後時淺原本想走,跟他打招呼的時候張了張唇,想著要不然還是直說吧。
女孩抬手將碎發拂到耳後,“傅總,我覺得你這種聰明人應該能理解我今天表達的意思,對吧?”
傅知寒的嘴角弧度淺淺的,看上去不像在笑,反而給人一種疏離感,“那時小姐明白我今天表達的意思嗎?”
“嗯?”
“我們傅家重恩情,這婚事就算要退也是兩家長輩說得算。”他抬起眼,“更何況,我不討厭你。”
“……”我可謝謝你啊。
時淺哭喪著一張臉,心想惠女士要是能答應退婚就見了鬼了。她心裡權衡了一下,竟然覺得讓傅知寒討厭自己主動退婚的難度比讓惠女士放棄要低很多。
“你不覺得強人所難不好嗎?”
“不覺得。”
這三個字,他竟說得坦坦蕩蕩,絲毫不覺得哪裡不合適。
她訕笑著擺了擺手,就當做跟傅知寒告彆,影子被路燈拉得老長。傅知寒記得她喜歡穿綠色的衣服,總是看起來像蓬勃生長的綠藤,今天這身略微成熟了些。不過即便如此,她身上的稚氣也隻是被削弱了一些,還是隱藏不住身上那股生機。
週年何其懂老闆的心思,他沒有立即將車開走,而是在時淺已經進去之後才問,“老闆,走嗎?”
傅知寒又看了一會兒,之後唇角撩起一個淺淺的弧度,沉聲道,“走吧。”
時淺踩著高跟鞋走進電梯,沒一會兒就到了所住的十五樓,她順著窗子往樓下看了一眼。傅知寒已經走了,樓下隻有化不開的夜色。
呼——
不知道為什麼時淺鬆了一口氣,她感覺之前采訪圈內那些難搞的老總都沒今天這麼艱難,好像她從頭到尾就是一隻被死死摁住的小貓咪,連鋒利的爪子都伸不出來。
時淺脫下高跟鞋,處於一天緊張的腳部終於得到了放鬆。她拿起睡衣先去浴室洗了個澡,全身得到放鬆之後躺在貴妃椅上塗身體乳。
纖長的指尖拂過白嫩的麵板,燈光下構成誘人的圖畫。塗完之後她敷了個麵膜,闞子璿先給她打了個視訊電話,在傾聽完她晚上的遭遇之後,闞子璿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裡回蕩著——
“你的意思是說,那個叫傅知寒的,他貪圖你的美色,甚至說甘心被戴綠帽子?”
時淺瞪圓杏眸,立馬否認,“你這閱讀理解的能力太強了吧,我哪裡有美色給他貪圖?”
闞子璿笑眯眯地說,“他不是說不討厭你嗎?這分明就是喜歡。一見鐘情還能是因為什麼,肯定是臉啊。小淺淺,請不要低估自己的美貌,你不記得你大學的時候是你們係的係花了,每次到我這邊蹭課的時候無數男生找我要聯係方式。嘖嘖嘖,那追你的人從這裡排到法國……”
時淺在心裡翻了個白眼,“你怎麼不說追我的人繞地球三圈?”
“也行?”
闞子璿什麼都好,就是寫小說寫多了想象力太豐富,還特彆喜歡用誇張的手法去渲染場景。闞子璿哼了一聲,“如果不是喜歡你的話,可能就是為了報恩吧,你想,古代那些狐狸精被書生救了之後都會以身相許的。”
狐狸精?
時淺眼前浮現出傅知寒那張冷淡的臉,實在不知道他和這三個字到底有什麼關係。她剛想反駁,闞子璿又繼續起鬨,“我們可憐的時淺小書生,馬上就要被吸乾陽氣了哦~”
“……”
大概是闞子璿起的哄,時淺當天晚上還真夢見傅知寒變成了狐狸精。隻不過狐狸精的傅知寒也是冰冷的,一身白袍斜躺在窗台前,眼尾勾起來,還真有幾分妖嬈,渾身上下都帶著一股子冷淡的勾人。
可憐的小書生被他用尾巴捲起來當成食物一樣享用,動都不能動彈。好不容易之後有主動權,狐狸精還來了一句“上來,自己動”。這麼高傲?這就是你報恩的姿態?
時淺氣急敗壞,掙紮了片刻清醒才意識到自己在做夢。她臉頰通紅,額頭上還多了一層細密的汗。
沒什麼沒什麼,肯定是因為闞子璿說過的話。
不過這個傅知寒,就連在夢裡都這麼裝逼。
時淺咳嗽了一聲,先光腳走去喝了一杯水,沙啞的喉嚨得到滋潤之後舒服了很多。她拍了拍臉頰,一天到晚想什麼亂七八糟的,認真工作!
上午時淺寫完采訪提綱之後,眼見時針指向十二點,時淺拿起手機準備點外賣。冉可一邊走過來一邊抱怨,“你不知道我昨天蹲了那個傅知寒多久,就看見一輛邁巴赫開了出來,我根本沒有靠近他的機會。不過長得是真的帥,你說他是不是跟他的某個小情人去吃飯了?”
“啊?”被以為是小情人的時某人拿起旁邊的蘇打水喝了一口,“也許人家是去談生意呢。”
冉可昨天也就遠遠地看了傅知寒一眼,穿著筆挺的黑色西裝坐進了車裡,光是一個鋒利的側臉都能感受他的氣場。冉可感歎了一聲,“那得是多大客戶,穿那麼正式。”
其他同事立刻八卦地圍過來,“你看到那個傅知寒了,他究竟長什麼樣?”
時淺聽到他們嘰嘰喳喳的討論聲,點開評論繼續點外賣,好半晌才發現自己失了神。果然是禍國殃民的狐狸精,隻是提起個名字就引起彆人的討論,就連她都差點被迷住了呢。
之後幾天時淺沒再有傅知寒的訊息,中間惠女士問過時淺對那男孩子的感覺,時淺非常委婉地說,“我確實挺喜歡人家的,但是我們好像不是一個世界的呢,我跟他出去吃飯人家都以為我是他秘書。”
她編瞎話的本領一流,打完這段又補充,“他全程板著一張臉,我想是因為不喜歡我但是又不好意思說吧。我覺得我們不應該為難人家不是嗎?我們隻是對他們有恩,實在沒必要把我嫁過去禍害人家。”
時淺認真地看了一眼自己傳送的文字,不錯不錯,知書達理,綠茶指數三顆星,任誰看了都覺得她是個懂事的女孩子吧。
好像少了點什麼,時淺可憐巴巴地加上委屈的表情,好像要哭出來一樣。
可惜物件是她媽。
知女莫若母,惠以雲還能不瞭解時淺嗎?更何況她雖然年紀大了,但是還在網上追星,一看時淺這些陰陽怪氣的白蓮花表情,恨不得給她一拳。
“嗬,人醜多作怪。”
時淺:?
“不過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個禍害。”
“……”
確認過眼神,這是親媽。
雖然是罵了她幾句,但是之後惠以雲沒給她再發訊息,時淺也就覺得這件事大概率上是不了了之了。
傅狐狸精也就是嘴上說說,想看她吃癟的樣子罷了,對她根本沒有什麼興趣。要是真喜歡她,她至於現在連傅知寒的聯係方式都沒有?
時淺這麼想著就安了心。週末陪闞子璿去寵物店買貓的時候,她有些憤憤不平,“我家裡那隻貓都被我媽都寵上了天,上次回家差點吃貓的剩飯,我這家庭地位還不如那隻貓呢。”
闞子璿忍笑。
“不就是會喵喵喵賣萌嗎?”時淺不甘心地湊到一隻麵前,“喵喵喵。”
“喵~”
“喵喵喵。”
SOS,好想離開這裡。
一人一貓就這麼叫了起來,闞子璿歎為觀止,之後花錢買了那隻貓,好讓時淺跟貓咪回家叫去。哎,真的不想承認這是自己閨蜜。
“這貓這麼像你,就叫淺淺吧。”
時淺當然不同意,“你信不信我養條狗,叫璿璿。”
兩個人就這麼追打起來,一路鬨到家。時淺順嘴提了一下工作的事,明天要去采訪圈內的大佬盛修白,估計又是難題。
闞子璿打了個響指,“你有我怎麼會是難題呢?到時候采訪不到我幫你啊。”
闞子璿家庭背景也不簡單,不過她看起來就是個平平無奇的富二代,很少摻和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時淺眼前一亮,“真的嗎?”
“那當然了。”闞子璿抬起下巴,“有我這樣的好閨蜜,你幾點回家?”
“……”
時淺開啟手機,沒回答這個問題。闞子璿拽了拽她衣袖,“喂,你為什麼逃避我的問題。”
“我在搜出家的注意事項。”
“……”
兩個女孩子扭打在一起,把羽絨枕裡的羽毛都拍了出來。還沒有適應新家的小貓咪跳起來抓了一下羽毛,然後聽到聲響似乎受驚了一樣跳起來就跑了。
有了闞子璿的幫助,時淺很順利地聯係到了盛修白。她早幾天就已經做好了功課,采訪也是非常地順利。
女孩工作的時候很認真,問出的每一個問題都恰到好處,不過分也很有深度。盛修白對她十分欣賞,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采訪結束後,時淺關閉了錄音。她知道今天盛修白肯回答自己這些問題已經很不錯了,不知道有多少人吃了他的閉門羹。
“謝謝盛總,有機會一起吃個飯。”
盛修白單手插兜,送她走的時候嘴角掛了笑意,“好。”
解嘉踩著高跟鞋進來的時候剛好看見時淺從辦公室裡走出去,擦肩而過的時候她瞥見了時淺的側臉,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從哪裡見過。
解嘉把資料放在盛修白桌子上,“那是誰?”
“傅知寒的女人。”盛修白跟傅知寒是好友,之前偶爾聽過他提起這個名字,於是在被時淺聯係之後的第一時間就告訴了傅知寒。他想起傅知寒的表情,唇角彎了彎,“那我不得給他點麵子嗎?”
解嘉怔了一下,然後呼吸都緊促起來。她終於知道那個人為什麼眼熟了,有一次在傅知寒的辦公室,她無意摔碎了他放在桌子上的相框,傅知寒就因為一張照片朝他發了脾氣。
相片裡是一個笑得燦爛的女孩,穿著藍色的校服,十分稚嫩,她當時有些不敢置信,“你喜歡她?”
傅知寒呢,冷冷地看著她,連一個字都欠奉。
解嘉胸口有股氣散不出來,她覺得不甘心。明明自己纔是最能幫助到傅知寒事業的人,明明自己認識他最久,可是他就是從來沒有拿過正眼看過自己。
她不明白那樣沒有背景的女人怎麼能入得了傅知寒的眼,解嘉笑了笑,剛想張唇向盛修白索要時淺的聯係方式,但是想到他和傅知寒關係很近便作罷了。
同盛修白討論完專案,解嘉打了個電話給自己助理,查出了時淺的聯係方式和所有社交關係。
晚上。
時淺整理好采訪盛修白的音訊已經很晚了,但是幸好第二天不上班,時淺打算賴個床再起來寫稿子,還陷在夢鄉的時候就被鈴聲給吵醒了。
時淺在床上翻來覆去,拿過手機的時候心想你要是沒什麼重要的事你就完了。
“是時小姐嗎?”
聽到這個女聲,時淺知道是陌生人有些不耐煩,起床氣有些犯了,“不買房子不買保險不好評。”
解嘉:“……”
她唇角泛起嘲諷的弧度,有些無語地說了句,“我是傅知寒的朋友,想跟你吃個飯。”
這回時淺精神了不少,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個哈欠,“傅知寒的朋友?”
傅知寒要跟她吃飯她都不願意呢,更何況是傅知寒的朋友。
“不好意思,我今天沒空……”
時淺打算用委婉的語氣掛掉這通電話,解嘉繼續說,“本來跟傅知寒有婚約的那個人應該是我,現在出來吃個飯都不敢了嗎?”
嗯?什麼情況?
時淺彷彿嗅到一絲八卦的氣息,聽起來這個女人好像不簡單。她應下之後認真化了個妝赴約,到了餐廳看到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一看就知道她是約自己出來的那個人。
解嘉摘下墨鏡,模樣有些高傲。她接過選單的時候唇角的笑容帶著諷刺,“時小姐很少有機會到這裡吃飯吧?”
“……”
沒想到她第一句就帶了刺,時淺立刻想到那些霸道總裁的小說,莫非這位就是什麼都好就是不是女主的美豔女配。
她接下來要乾什麼,該不會把綁架自己吧。
電視劇裡那些女配心都很狠,還是說搞點什麼苦肉計,說是自己害的?
好可怕呢。
正當時淺腦補結束的時候,解嘉已經不知道說到哪裡了,剛好她回神的時候,解嘉囂張地看著她,“你信不信,我有一萬種辦法讓你離開傅知寒。”
解嘉以為這個沒見過世麵的女人會害怕,會顫抖,或者倔強地裝作不在乎的模樣跟自己互懟。誰知道時淺聽了之後一臉激動地看著她,嗓音裡帶著滿滿的不敢置信。
“真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這種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