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塵往事皆成空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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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我走出去，隻見一麵容全毀的男子無助地站在木屋前。

此時我收到寧老爺的資訊。

【玄女娘娘，那大仙失敗了，景深也受了反噬時日無多，求娘娘讓他了卻一樁心事】

我沉默著將小寶拉了回來，平靜地看著寧景深。

“你走吧，彆嚇到孩子。”

寧景深搖搖欲墜，最終化作苦笑。

“我隻想守著你度過最後的一天。”

手機叮的一聲，寧老爺又發來資訊。

【玄女娘娘，我的時間也不多了，寧家也冇有後人了，如果您願意大發善心，我願將寧家家產儘數轉給您】

想到我還要因天罰在人間呆很久，我還是讓寧景深進了門。

身側的小寶渾身發抖，我蹲下安撫他。

“小寶，姐姐和你說，這世界上的善惡不靠外貌定義，有的人看著嚇人但心底善良，有的人長得美麗卻能吃人。”

“你想知道這人是好是壞，要花時間去相處瞭解，不能看他的外表就下定義，明白嗎？”

小寶年幼，一知半解地點了點頭，奶聲奶氣的道。

“那小寶和他相處，如果他欺負姐姐，我就保護你！”

聽著童言童語，我由衷地笑了。

身後一直注視我們的寧景深，滿臉複雜。

“如果我們有孩子，是不是就不會變成今天這樣了？”

“你一定能把我們的孩子教導得很好。”

我冇有迴應他的胡言亂語，安靜地搗藥。

用刀劃開指尖，鮮血滴滴落進藥碗裡。

手腕忽地被人抓住，寧景深慌亂地給我止血。

“你從前給我治病，也是這樣放自己的血麼？”

“我真的好蠢，竟然冇有注意到你的身體都是因為我。”

我將他輕輕推開，哄著小寶喝下藥，小寶身上的黑氣才散了些。

看我要燒水，寧景深咬牙提起水桶，卻一步三顫，將水打翻了滿地。

小寶嘟著嘴。

“還不如我會給姐姐幫忙呢！你都在搗亂！”

寧景深啞然，雙手無力地垂下。

回顧他這一生，好像都在給人添亂。

雙親仍在時，他頑劣不聽人言，讓父母揪心。

跟著爺爺後，他不甘心體弱到處亂跑，讓爺爺急倒了許多次。

遇見我之後，他不曾直視我的真心，被一己私慾掩蓋雙眼，傷了我一遍又一遍。

寧景深安靜地坐在一邊，好像山腳下的巨石。

深夜，我起床觀星象，卻看見寧景深還在原地。

我沉默許久，還是道。

“你需要休息。”

寧景深自嘲地笑了，自顧自地說著。

“日子過一天少一天，誰知道我睡著了還能不能睜開眼呢。”

“你知道嗎？我曾經很喜歡你的，也很想和你有個像小寶一樣聰明的孩子，可我錯的太離譜了，傷害了你傷害了爺爺。”

“如果有下輩子，我不想做人了，我給你當坐騎好不好？也許那樣我們就能擁有很美好的回憶。”

他麵露痛苦，不斷拍打自己的頭。

我冷靜地道。

“還是彆了，我希望你下地獄。”

寧景深眼底的光一點點暗淡了下去，他開始猛地咳嗽，直到咳出血來。

眼看他就要倒下，我還是上前扶住了他。

太陽漸漸爬上天幕，光輝灑下之際。

寧景深倒在我懷中，咳血不斷，最終漸漸悄無聲息。

次日，聞訊而來的寧老爺子，帶著寧家所有保鏢跪在我麵前。

“感謝玄女！”

“感謝玄女！”

“寧家會一輩子，世世代代侍奉玄女娘娘！”

寧老爺子白髮送黑髮，眼中也冇有獨自存活的念頭。

身上隱隱環繞衰敗之意。

我將小寶推到他麵前，寧老爺子滿眼不解。

“這是他的孩子，幾年前的女人私自生下來了，寧老爺還是好好活著吧，孩子還小不能冇有親人。”

寧老爺抱著一臉茫然的小寶，嚎啕大哭。

日出拉長一老一小離開的身影，我也背上藥箱前往行醫點。

人間世事無常，唯願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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