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到十年,我靠鹹魚躺平無敵了 第136章 爛泥底下也能憋出個仙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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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由官府蓋印的通緝令,幾乎在一夜之間貼滿了城中所有顯眼的牆壁。
白紙黑字,觸目驚心——“妖言惑眾者,火紋草傳播者,賞金百金!”百金,足以讓一個尋常人家富足十年,也足以讓無數雙貪婪的眼睛,變成黑夜裡搜尋獵物的狼瞳。
地窖裡的空氣愈發混濁,阿灰蜷縮在角落,連呼吸都刻意放緩。
他不敢出去,甚至不敢靠近唯一的通風口,生怕外麵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與自己有關。
饑餓感如同蟲豸,啃噬著他的五臟六腑,可比饑餓更可怕的,是那股被全城通緝的窒息感。
就在他幾乎要被絕望吞噬時,幾道黑影從通風口的縫隙中一閃而過。
是幾隻骨瘦如柴的野狗,它們正圍著地窖外一叢被官兵剷除後遺落的火紋草根,瘋狂地啃食。
“彆吃!”阿灰的心猛地一揪,下意識地想要出聲阻止。
這草有毒,他比誰都清楚。
然而,預想中毒發的抽搐並未出現。
那幾隻野狗啃完草根,非但冇有倒斃,反而在原地安靜地趴了下來。
片刻後,它們再次站起,原本渾濁、充滿乞食**的眼神,竟透出一種前所未有的清明與平靜。
它們互相蹭了蹭,隨即結伴離去,步伐穩健,再無半分流浪時的頹喪。
一個瘋狂的念頭,如閃電般劈開了阿灰腦中的混沌。
人不能輕易嘗試,但這些早已在生死邊緣掙紮的野狗,它們無處不在,卻又最容易被所有人忽略……
他眼中燃起一抹決絕的火光。
當夜,趁著巡邏隊換防的間隙,阿灰將身上僅剩的幾顆簽到草籽,小心翼翼地碾碎,混入早已餿掉的飯糰中。
他如鬼魅般溜出地窖,將這些特殊的“食物”扔進了城中幾處野狗聚集的暗巷。
接下來的幾天,阿灰冇敢再露麵,隻是通過地窖的縫隙,緊張地觀察著城中的變化。
變化,是從哭聲的減少開始的。
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女孩在街角被惡霸搶走了半個窩頭,她剛要哭喊,幾隻原本在牆角打盹的野狗猛地躥出,低吼著將惡霸團團圍住,森白的牙齒在月光下閃著寒光。
惡霸嚇得屁滾尿流,丟下窩頭狼狽逃竄。
一位年邁的老嫗顫巍巍地挑著水桶,腳下一滑,眼看就要摔倒,一條黃狗竟搶先一步用身體墊在了她身下,另一條黑狗則用頭穩穩地頂住了傾倒的水桶。
這樣的奇景,在城中各處不斷上演。
這些曾經隻知爭搶食物的流浪犬,彷彿一夜之間被賦予了靈性與紀律,它們成群結隊,不傷人,不擾民,卻默默守護著那些在亂世中最無助的老弱婦孺。
凡有欺淩者,必遭圍堵。
官兵們焦頭爛額,他們可以通緝一個人,卻無法通緝滿城的野狗。
這股無聲的力量,在官府嚴密的封鎖下,以一種誰也預料不到的方式,頑強地紮下了根。
【叮!動物媒介傳播成功,解鎖‘無聲簽到網’!】
係統的提示音在阿灰腦中響起。
刹那間,他的感知彷彿與整座城市的野狗連接在了一起。
他能“聽”到城東的孩童因為有狗群守護而安然入睡,能“看”到城西的孤寡老人將自己僅有的食物分給守在門口的野狗。
每一份善意的互動,都化作一絲微弱卻堅韌的力量,彙入他的感知。
與此同時,千裡之外的青雲宗。
蘇清雪看著手中由巡界弟子加急送回的密報,秀眉緊蹙。
密報上所言之事,匪夷所思——西北邊鎮,一個被饑荒與混亂籠罩的凡人城池,竟出現“犬守孤老”的異象。
更讓她在意的是,據探子回報,城中多處廢墟殘垣,都生長出一種從未見過的銀色紋路小草。
她當即親率兩名心腹弟子,換上布衣,喬裝成行商,悄然潛入了這座氣氛詭異的城池。
經過數日的暗中勘察,蘇清雪將目標鎖定在城郊一個以砍柴為生的盲眼老樵夫身上。
這老樵夫每日的生活軌跡簡單至極,砍柴,歸家,僅此而已。
然而,蘇清雪卻發現了一個驚人的細節——他每日砍回的柴火,堆放的形狀都暗藏玄機。
那看似隨意的堆疊,勾勒出的輪廓,分明是青雲宗後山禁地,那位傳說中的林閒師祖掃地時,某一段特定軌跡的簡化版!
那軌跡,是宗門內口耳相傳的無上陣圖雛形,無數天驕弟子窮儘一生都難窺門徑。
蘇清雪心頭劇震,一股寒意從背脊升起:“林閒師祖的陣圖……怎麼可能?一個凡人,還是個盲人,他竟能無師自通?”
城內,對阿灰的搜捕愈發嚴密,地窖已不再安全。
一次險之又險的躲避後,他咬著牙,掀開街角一個散發著惡臭的木板,縱身跳入了城中的糞坑地道。
汙穢橫流,惡臭熏天,幾乎要將人的神智都侵蝕掉。
阿灰強忍著嘔吐的**,在這迷宮般的地道中艱難前行。
然而,他很快發現,這個被所有人鄙棄的肮臟之地,卻成了最完美的庇護所。
這裡陰寒潮濕,卻無人巡查,是光與秩序的棄絕之地。
他選擇在此處落腳,每日都在這汙泥濁水中完成簽到。
【叮!在汙濁環境中簽到,獲得‘汙濁抗性’
1!】
【叮!在絕境中簽到,獲得‘氣息遮蔽’
1!】
係統的獎勵,開始朝著詭異而實用的方向發展。
某天夜裡,當他再次完成簽到後,一個全新的提示音響起:
【環境契合度達標,啟用‘泥中蓮簽到模式’——越被踐踏,越得厚報!】
城中的糧食儲備終於見底,饑餓的民眾徹底瘋狂,他們衝擊了官府的糧倉。
官兵的鎮壓血腥而殘酷,刀光劍影,慘叫連連,街道上屍橫遍地。
阿灰藏在地道的一個出口,透過縫隙,目睹了這人間地獄。
他渾身冰冷,雙拳緊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卻不敢露麵。
他太弱小了,衝出去不過是多一具屍體。
就在這時,一個年輕的母親抱著一個早已斷氣的嬰兒,跪倒在屍堆中,發出了杜鵑泣血般的哀嚎。
那哭聲撕心裂肺,充滿了無儘的絕望與悲慟,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阿灰的心上。
他猛地閉上眼,咬碎了後槽牙。
他將自己積攢了七日,用於隱藏自身的“氣息遮蔽”獎勵,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反向催動!
一股無形的波動,以他為中心,悄無聲息地擴散開來,瞬間籠罩了整片修羅場。
下一刻,所有死去的饑民屍體腳下,那些不起眼的火紋草根,竟同時閃過一抹微不可察的熒光。
【叮!亡者遺願未竟區域,開啟‘靜默追認簽到’!】
當晚,許多在暴動中倖存下來的人,都做了一個相同的夢。
他們夢到了死去的親人,親人們冇有說話,隻是用溫和的目光看著他們,一道低語在他們心底響起:“彆放棄,還有人記得你。”
次日,城中多了許多悄悄在廢墟中埋下草籽的人。
蘇清雪的追查,最終將她引到了一座城郊的破廟。
廟裡空無一人,神像早已坍塌,隻有一塊新立的木牌,上麵用木炭刻著一行歪歪扭扭的大字:“簽到不用香火,喘氣就行。”
牌子後麵,藏著一本用粗糙草紙釘成的冊子。
蘇清雪翻開,裡麵記錄了十幾個不同的人每日簽到的心得。
有孩童稚嫩的筆跡寫著“今天狗叔叔幫我搶回了饅頭”,有老人顫抖的字跡寫著“老婆子,我今天還活著”,充滿了最質樸的求生欲與希望。
她翻到最後一頁,看到一行剛寫下不久的小字:“阿灰說,活著最難,但最難的路,走通了就是道。”
蘇清雪緩緩合上冊子,目光投向遠處灰濛濛的城池,良久,她輕聲自語:“你不是在傳道……你是在教人怎麼重新做人。”
當夜,地道深處。
阿灰盤膝而坐,完成了今日的簽到。
就在他準備休息時,胸口處,那塊作為係統載體的無名玉牌,忽然毫無征兆地灼熱起來。
一行全新的金色字體,在他的意識中浮現:
【薪火試煉第一關:藏鋒】
字體出現的瞬間,異變陡生!
整座城池,無論是廢墟中、牆角下,還是那些被偷偷種下的新芽,所有的火紋草、銀紋草,在這一刻,彷彿受到了某種至高無上的號令,齊齊朝著西北方向,謙卑地低伏下去。
那場麵,宛如一場無聲的、覆蓋全城的盛大朝拜。
而千裡之外,西北邊鎮。
那名盲眼老樵夫,在自己的茅屋前,將今天堆好的柴堆緩緩點燃。
熊熊的火光沖天而起,映照出他飽經風霜的臉龐。
火光跳躍間,他左邊臉頰上,一道陳年的舊疤顯得格外清晰——那疤痕的形狀,竟與傳聞中林閒師祖手持掃帚、遙望雲海的輪廓,驚人地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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