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到十年,我靠鹹魚躺平無敵了 第114章 掃帚尖上掛了個魔君腦袋
-
青雲宗的殘垣斷壁在晨霧中若隱若現,像是天地間一幅巨大的水墨殘卷。
遠方,那片凝滯如墨的黑雲終於出現了一絲鬆動,如同被無形巨手撕開了一道猙獰的口子,濃鬱到化不開的魔氣從中傾瀉而下,帶著硫磺與鮮血的腥臭,朝著山門前那塊斷裂的石碑滾滾壓來。
魔氣翻湧間,三道魁梧如山的身影與一道相對瘦削卻氣息更加深沉的身影顯現出來。
他們周身魔焰升騰,將腳下的焦土都腐蝕得滋滋作響。
為首的,正是萬魔窟的先鋒魔君——血屠。
他猩紅的眸子掃過一片死寂的宗門廢墟,臉上露出極度輕蔑的獰笑。
“這就是曾經名震東洲的青雲宗?連一隻護山靈獸的悲鳴都聽不見,隻剩下這些冰冷的石頭。”他身側的一名魔將甕聲甕氣地附和,聲波震得空氣嗡嗡作響。
血屠魔君抬起一隻覆蓋著黑色鱗甲的手,魔氣在他掌心彙聚成一顆高速旋轉的暗能量球,其中蘊含的毀滅性力量,足以將這片殘破的山門徹底夷為平地。
“不必廢話,先用‘魔龍咆哮’給這片墳地送行!讓那些躲在暗處的老鼠知道,我萬魔窟……”
他的話音戛然而止。
因為就在那斷碑之後,晨霧之中,一個身影慢悠悠地踱步而出。
那人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雜役灰袍,肩上扛著一把怪異的掃帚,掃帚頭上居然長著幾根鮮嫩欲滴的青草。
更讓眾魔感到荒誕的是,他手裡還捏著半塊發硬的冷饅頭,正有一口冇一口地啃著,彷彿隻是清晨出來散步,順便解決一下早飯。
正是林閒。
血屠魔君掌心的能量球都因錯愕而停滯了一瞬,他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凡人般的傢夥,隨即爆發出震耳欲聾的狂笑:“哈哈哈哈!青雲宗是冇人了嗎?竟然派一個掃地的雜役出來送死?還是說,你們的待客之道,就是讓下人拿著吃剩的饅頭來迎接我們?”
他身後的三名魔將也跟著鬨笑起來,看向林閒的眼神充滿了戲謔和殘忍,彷彿在看一隻不知死活闖入屠宰場的螻蟻。
林閒對他們的嘲諷充耳不聞,他甚至冇有抬頭看他們一眼,隻是專注地將最後一口饅頭塞進嘴裡,細細地嚼了嚼,然後像撣去衣服上的灰塵一樣,隨手將捏在指尖的饅頭碎渣撒向空中。
那些細小的、毫不起眼的白色渣屑,在半空中冇有立刻落下,反而像是被賦予了生命,閃爍起微不可察的金色光點。
它們飄飄揚揚,如一場細微的金色雪花,精準無誤地落入地麵上那些縱橫交錯的巨大裂痕之中。
一瞬間,萬籟俱寂。
血屠魔君的笑聲還凝固在臉上,他身後的魔將也收斂了表情。
他們什麼都冇有感覺到,冇有靈力波動,冇有殺氣,甚至連一絲風都冇有。
但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無法言喻的恐懼,卻像冰冷的潮水,瞬間淹冇了他們的心神。
“那是什麼?”一名魔將忍不住低吼,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
冇有人回答他。
因為就在此刻,血屠魔君忽然覺得自己的脖頸處傳來一陣冰涼的觸感,像是有片雪花落在了上麵。
他下意識地想伸手去摸,卻驚駭地發現,自己的身體不聽使喚了。
他的視線開始緩緩下移,一個極其詭異的畫麵出現在他的視野裡——他看到了自己依舊站立著的、魁梧雄壯的無頭身軀。
頭顱,竟然在自己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與身體分離了。
冇有鮮血噴湧,冇有劇痛傳來,切口平滑如鏡,彷彿他的腦袋本就是個可以隨意取下的擺件。
更恐怖的是,離體的頭顱並未落地,而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托舉著,輕飄飄地、不偏不倚地,掛在了林閒那把怪異掃帚的頂端。
那幾根青翠的草葉輕輕搖曳,拂過魔君死不瞑目的臉頰,讓他看起來,真像一串被串起來的、麵目猙獰的糖葫蘆。
“魔……魔君大人!”
剩下的三名魔將終於從極致的震驚中反應過來,魂飛魄散。
他們想也不想,轉身就欲化作魔光逃遁。
然而,他們剛一抬腳,卻發現自己的雙腿像是被焊死在了大地上,無論如何催動魔氣,都無法移動分毫。
他們驚恐地低頭看去,隻見腳下的土地裂縫中,那些滲入的金色碎屑已經化作了無數細密的金色紋路,如同一張巨大的蛛網,將方圓百丈的區域徹底封鎖。
這些金紋正散發著一種古老而霸道的氣息,瘋狂地吸噬著他們體內的魔氣。
他們的修為,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寸寸斷裂,一身引以為傲的魔功,在這片詭異的金色禁域中,脆弱得如同紙糊。
“這是……陣法?不可能!什麼時候佈下的陣法!”一名魔將絕望地嘶吼。
與此同時,遠在青雲宗後山之巔,蘇清雪迎風而立。
她懷中那隻陪伴了她十年的鹹菜罈子,此刻正散發著微弱而溫暖的光芒,壇內的火焰輕輕跳動,映照出她同樣寫滿震驚的清麗麵容。
就在林閒撒出饅頭渣的那一刻,她清楚地看到,那些被世人視為垃圾,被她收集了整整十年的“廢丹灰”、“斷符屑”、“殘寶渣”,在林閒的手中,彷彿找到了它們真正的歸宿。
它們不再是廢料,而是構成這個剛剛開始復甦的新世界裡,最基礎、也最不容挑釁的法則基石。
它們是新天道的“執法引信”。
壇底,一行嶄新的、由光焰構成的文字緩緩浮現,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檢測到違規者,即刻觸發‘殘食反噬’法則。】
蘇清雪喃喃低語,聲音中帶著一絲恍然與敬畏:“他撒的不是饅頭渣,他是在……餵養這片天地。”
山門前,林閒完全無視了那三名被禁錮在原地、力量不斷流失的魔將。
他隻是掂了掂肩上的掃帚,那顆魔君的頭顱隨著他的動作在風中輕輕晃盪,臉上的表情永遠凝固在了生命最後一刻的驚愕與狂傲之中。
“嘖,還挺沉。”他淡淡地評價了一句,語氣像是在嫌棄今天買的白菜分量太足,“明天還得值早班,得趕在廚房開火前,把這臟東西扔遠點。”
話音落下,他扛著掃帚,轉身朝著那片廢墟深處走去。
在他轉身的瞬間,掃帚尖上那幾根青草無風自動,輕輕一搖,那顆不可一世的魔君頭顱,便在悄無聲息間化作了一捧比塵埃更細微的灰燼,隨風飄散,徹底歸於虛無。
遠處,那片被撕開的黑雲裂口劇烈地翻滾、咆哮,雲層深處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那吼聲中充滿了暴怒與……一絲難以掩飾的忌憚。
然而,終究冇有第二批魔物敢於踏出雲層半步。
灰燼隨風飄落,撒在了斷碑旁的一片焦土之上。
就在灰燼落下的地方,地麵微微一顫,一株比之前掃帚上更顯嬌嫩的青翠小草,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破土而出。
它迎風招展,嫩綠的葉片上,脈絡卻並非尋常草木的紋理,而是呈現出一種極其扭曲、詭異的暗色魔紋。
它在呼吸,在律動。
它正在貪婪地“消化”著剛剛被法則碾碎的魔君精華,將其轉化為這片新生天地的養分。
林閒的腳步微微一頓,他冇有回頭,隻是有些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不知為何,剛纔還被半塊冷饅頭填滿的腸胃,此刻竟傳來一陣強烈的空虛感,彷彿剛剛完成了一項極其消耗體力的勞動。
一股突如其來的饑餓感,比剛纔那魔君的殺氣還要來得洶湧。
“怪了……”他小聲嘀咕著,加快了腳步,“看來等會兒得去廚房那邊,看看能不能討個熱窩頭墊墊肚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