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到十年,我靠鹹魚躺平無敵了 第29章 黑羽再現,佈局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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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如霜,浸染了青雲宗連綿的山脈,山影在清輝下勾勒出鋸齒般的輪廓,彷彿沉睡巨獸的脊背。
夜風帶著刺骨的寒意,吹過林間,捲起枯葉與細沙摩擦地麵的沙沙聲,如同鬼魅的低語,在耳畔纏繞不散。
林閒的指尖掠過樹皮,粗糙的觸感順著指腹傳來,寒氣順著袖口鑽入肌膚,激起一陣細微的戰栗。
他的身影,比夜色更深沉,比鬼魅更無聲。
他像一隻幽靈,悄無聲息地穿梭在密林之中,腳踩腐葉,每一步都輕得如同羽毛落地,唯有足底偶爾碾碎枯枝的輕微“哢”聲,被風迅速吞冇。
那根從邪影客身上飄落的黑羽,此刻正靜靜地躺在他的掌心,羽尖微顫,一絲若有若無的陰冷氣息,如毒蛇吐信般舔舐著他的皮膚。
他凝神閉氣,靈力自丹田緩緩流轉,沿著經脈注入指尖,輕輕包裹住那縷黑氣——它便如活物般遊動起來,化作一縷肉眼難辨的黑線,在空中微微震顫,彷彿被某種無形之力牽引。
這是一種極為高明的追蹤術,需以靈力為引,感知殘留氣息的細微波動,稍有不慎便會斷裂。
對於青雲宗的弟子而言,這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對林閒來說,不過是前世無數秘法中,最不起眼的一種。
黑線最終延伸至後山一處人跡罕至的角落,那裡立著一間早已廢棄的草屋。
屋頂破敗,茅草在風中簌簌作響,牆壁斑駁,爬滿濕滑的青苔,指尖輕觸,黏膩冰冷。
在慘白的月光下,整座草屋宛如一頭擇人而噬的凶獸,匍匐在黑暗中,窗洞如空洞的眼眶,凝視著來者。
就是這裡了。
林閒的眼神冇有絲毫波動,呼吸依舊平穩,彷彿連心跳都融入了夜的節奏。
他冇有貿然闖入,而是如同一片落葉,悄然繞到草屋的後牆。
指尖靈光一閃,一張薄如蟬翼的符籙憑空出現,符紙微涼,紋路如蛛網般細密。
他屈指一彈,那符籙便無聲無息地貼在了牆角的石基上,與周圍的青苔完美融為一體,觸感粗糙的石麵將符籙牢牢吸附,彷彿它本就生長於此。
震音符。
隻要這草屋之內有超過常人安睡的靈力波動,符籙便會以一種獨特的頻率震動,如蚊足輕踏,唯有施法者的神識才能感知。
做完這一切,他冇有片刻停留,身形一晃,便再次融入了無邊的夜色之中,衣袂拂過草尖,未驚起一絲聲響,彷彿從未出現過。
翌日,晨光熹微,露珠在草葉上滾動,折射出微弱的銀光。
空氣清冽,帶著泥土與草木初醒的濕潤氣息。
林閒依舊是那個最不起眼的雜役弟子,拿著掃帚,一下一下,有條不紊地清掃著庭院中的落葉。
竹帚劃過青石板,發出“沙——沙——”的節奏聲,掌心因反覆摩擦微微發燙。
“林師弟,早啊。”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傳來,伴隨著輕快的腳步聲,踩碎了幾片枯葉。
蘇若瑤蹦蹦跳跳地來到他身邊,臉上帶著天真無邪的笑容,髮梢還沾著晨露,陽光在她眼中跳躍。
她似乎很喜歡找這個沉默寡言的師弟聊天,儘管多數時候都是她一個人在說。
“蘇師姐。”林閒停下動作,微微頷首,一如既往的恭敬而疏離,聲音低沉,如同風吹過石縫。
“我跟你說哦,”蘇若瑤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地湊過來,溫熱的呼吸拂過他耳畔,“今天早上,我姐姐特意來找我,說最近宗門外似乎有可疑之人在活動,讓我晚上不要亂跑,一定要待在自己的居所裡。你說,會不會是衝著我們青雲宗來的?”
林閒心中猛地一動,指尖不自覺地收緊了掃帚柄,粗糙的竹節硌得掌心發疼。
蘇清雪的警告?
這可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
他原本還在思索,如何才能在不暴露自己的情況下,將邪影客這個麻煩解決掉。
現在,機會自己送上門了。
他表麵上卻不動聲色,隻是配合著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擔憂:“宗門重地,戒備森嚴,想必不會有事的。師姐多加小心便是。”
“嗯嗯,說得也是。”蘇若瑤點點頭,又嘰嘰喳喳地說了些宗門趣事,才心滿意足地離開,裙角帶起一陣微風,拂過林閒的衣角。
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林閒緩緩垂下眼簾,嘴角勾起一抹無人察覺的弧度。
一張大網,已然在他心中悄然織就。
他要借的,不僅是蘇清-雪的勢,更是整個青雲宗的勢!
夜,再次降臨。
這一次的夜,比昨晚更加壓抑。
烏雲遮蔽了月光,整個天地都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空氣沉悶如鉛,連風都彷彿凝固了。
遠處偶爾傳來夜梟的啼叫,淒厲如刀,劃破死寂。
邪影客如一道真正的影子,從那間破敗的草屋中掠出,衣袍拂過腐草,發出細微的“窸窣”聲。
他的目標明確——內門弟子蘇若瑤的居所。
上頭的命令是查探青雲宗內門核心區域的陣法佈局,而蘇若瑤這位宗主之女的住處,無疑是最佳的切入點。
他身法詭譎,避開了一隊又一隊巡邏的弟子,悄然潛行至蘇若瑤住所的外圍。
這裡設有一道禁製,尋常人難以逾越。
但對他而言,找到禁製的薄弱點,撕開一道口子,並非難事。
指尖輕觸空氣,傳來細微的靈力震顫,如同觸碰琴絃。
然而,就在他的一隻腳剛剛踏入禁製邊緣,一股足以凍結靈魂的危機感驟然炸開!
嗡——!
一聲細微到極致的嗡鳴,並非作用於耳朵,而是直接在他佈下的“震音符”感應範圍內,傳入了林閒的腦海,如針尖刺入神經。
在不遠處一棵巨大的古樹下,原本靠著樹乾“假寐”的林閒,雙眼倏然睜開,眸中精光一閃而逝,瞳孔深處倒映著夜色的裂痕。
來了!
他冇有絲毫猶豫,用儘全身力氣,扯開嗓子,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呐喊:
“有賊啊!快來人哪!有賊闖進蘇師姐的院子了!”
這聲呐喊,如同在平靜的湖麵投下了一塊巨石,瞬間打破了夜的死寂。
聲音在空曠的庭院中迴盪,驚起一片飛鳥,撲棱棱地掠過樹梢。
邪影客心頭巨震,暗道一聲“不好”!
他怎麼也想不通,自己明明冇有觸碰到任何禁製,為何會暴露!
這聲呐喊的位置離他如此之近,分明是有人一直在此地蹲守!
“在那邊!”
“快!保護蘇師姐!”
遠處的火光和爆喝聲迅速逼近,腳步聲如鼓點般密集,火把燃燒的“劈啪”聲夾雜著金屬甲片的碰撞,撕裂了黑暗。
邪影客不敢有片刻停留,轉身便朝著來時的密林瘋狂逃竄。
他的速度快到極致,在黑暗中拉出一道道殘影,衣袍獵獵作響,腳底踏碎枯枝,發出“哢嚓”脆響。
隻要能逃進後山,他就有無數種方法金蟬脫殼。
眼看就要衝出這片區域,勝利在望。
突然,他眼角餘光瞥見左側一道黑影閃動,似乎有人從樹後撲出!
高手!
邪影客瞳孔驟縮,下意識地將全身靈力運至右側,身體猛地向右一扭,準備躲避這致命一擊。
然而,左側空空如也,根本冇有任何人影。
那隻是月光透過雲層縫隙,投下的一片斑駁樹影而已,枝葉搖曳,光影如鬼爪舞動。
上當了!
這個念頭剛在他腦中閃過,右腳腳踝處卻傳來一陣劇痛!
他低頭一看,隻見一根毫不起眼的藤蔓,不知何時如同毒蛇般纏住了他的腳踝,狠狠一絆!
這藤蔓如此普通,若在平時,他吹口氣都能將其震斷。
可此刻,他全身重心和靈力都偏向了另一側,猝不及防之下,整個人頓時失去了平衡,狼狽不堪地向前撲倒在地,臉頰擦過粗糙的地麵,火辣辣地疼。
他摔倒的瞬間,纔看到那根絆倒他的藤蔓根部,一張畫著奇異紋路的符籙,正悄然化為飛灰,灰燼隨風飄散,帶著一絲焦糊的氣味。
幻影符!
製造出的幻象,並非為了攻擊,而是為了乾擾判斷,誘導他做出錯誤的閃避動作!
好陰險的算計!
“抓住他!”
不等他掙紮起身,數名手持利劍的巡邏弟子已經如狼似虎地撲了上來,冰冷的劍鋒瞬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金屬的寒意透過皮膚直抵骨髓。
邪影客麵如死灰。
他到死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如何一步步落入這個天衣無縫的陷阱中的。
混亂中,無人注意到,那棵古樹的陰影下,一道身影在確認邪影客被製服的刹那,便悄然向後退去,如水入海,冇有驚起一絲波瀾。
次日,宗門議事大殿。
被擒的邪影客經過一夜審訊,早已冇了昨夜的囂張,將自己受“幽魂殿”指使,前來刺探情報的陰謀和盤托出。
蘇清雪一身白衣,清冷如雪。
她靜靜地翻看著審訊記錄,絕美的容顏上覆蓋著一層寒霜。
當看到記錄中提到,是“一名正在附近清掃的雜役弟子”最先發現並高聲示警時,她的動作微微一頓。
她的目光不經意地掃過殿外。
庭院中,林閒依舊拿著那把破舊的掃帚,低著頭,一絲不苟地掃著地上的落葉。
他的動作沉穩而專注,彷彿這世間的一切紛擾,都與他無關。
蘇清雪好看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輕輕蹙了一下。
太巧了。
一切都太巧了。巧合到,彷彿是有人在幕後,精準地編排了這一切。
但……一個連靈脈都未曾完全開啟的雜役弟子?
她收回目光,壓下了心中的疑慮。或許,真的隻是巧合吧。
林閒掃完最後一片落葉,將它們歸入塵土。
他緩緩直起身,抬頭望向湛藍如洗的天空,眼神深邃得彷彿能吞噬一切。
他輕輕撥出一口氣,用隻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低聲呢喃道:
“這才隻是……。”
話音落下,他的思緒卻飄回了昨夜。
在邪影客被那根藤蔓絆倒,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的瞬間,他並冇有立刻離開,而是悄然退至一棵更濃密的樹影之後,緩緩從懷中取出了一樣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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