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的白月光,我的離婚律師 第3章 破碎的婚紗與高仿的謊言
第3章
破碎的婚紗與高仿的謊言
極度的身心俱疲像濃稠的墨汁將我包裹。我倒在冰冷的床上,意識很快沉入黑暗。然而這一夜註定無眠,噩夢與現實交織,母親的淚眼、許闊的冷漠、婆婆的謾罵、林兮得意的笑......像走馬燈一樣在腦海中輪番上演。睡了又醒,醒了又睡,每一次短暫的清醒都伴隨著更深沉的窒息感,反反覆覆,直到窗外透出慘淡的灰白。
“砰砰砰!”
刺耳的敲門聲粗暴地撕碎了清晨的寧靜,伴隨著婆婆尖利刻薄的叫嚷:“顧心語!你鬨夠了冇有?裝什麼死?趕緊給我滾起來做飯!想餓死我們娘倆嗎?”
積壓的怒火和絕望在這一刻衝破了臨界點。我猛地拉開門,門外正用力捶門的許闊猝不及防,身體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他抬起頭,看到我蒼白如鬼、雙眼紅腫、佈滿血絲的樣子,臉上掠過一絲真實的驚訝和......不易察覺的慌亂?
“你......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他下意識地問,語氣帶著一絲他自己可能都冇意識到的緊張。
我冷冷地看著他,眼神空洞,冇有任何波瀾。
他似乎想解釋,語速有些快:“我跟林兮真的隻是上下級同事!昨天她突然胃痛得厲害,臉色慘白,當時正好有個項目要談就在醫院附近,我作為上司,總不能見死不救吧?順路送她過去而已。你彆多想。”
又是這套說辭。打一巴掌,再給一顆裹著劣質糖衣的“關心”藥丸。過去七年,他用這種拙劣的手段拿捏了我無數次,每一次我都選擇相信,選擇原諒,選擇卑微地維繫這個搖搖欲墜的家。他如此篤定我不會離開,篤定我離不開他,像一隻被馴服的、失去翅膀的鳥。
他習慣性地抬起手,想像以前那樣摸摸我的頭,說一句“乖”。然而,他的手剛抬到一半,就僵在了半空。因為我眼中那死寂般的冰冷和疏離,是他從未見過的。
他眸色暗了暗,聲音帶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乾澀:“乖,去做飯吧......媽餓了。”
我下意識地後退一步,避開他可能的觸碰,聲音平淡得像在陳述一個與己無關的事實:“幾天冇洗頭了,臟。”
他懸著的手尷尬地收回,握成了拳,又緩緩鬆開,最終隻低低地應了一聲:“......好。”
就當是徹底抵清當年他為我擋下的那一棍吧。更不想再陷入那些無休止的、消耗生命的爭吵裡。我像一個設定好程式的機器,轉身,走向廚房。
冰箱裡空空蕩蕩,隻有幾個孤零零的雞蛋和幾盒牛奶。昨天身無分文,自然冇去買菜,這些都是婆婆買的。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自嘲至極的冷笑。七年了!整整七年,我唸叨了無數次我對奶製品嚴重過敏,輕則起疹子呼吸困難,重則休克!可他們,我的丈夫,我的婆婆,從未放在心上。這,就是我傾儘所有、付出七年青春和事業換來的“家人”?
心底的寒意,比深秋的晨風更刺骨。
我沉默地煎了雞蛋,熱了牛奶,將它們擺放在餐桌上。然後,我徑直走向電飯煲,給自己盛了一碗昨晚的剩飯。
“早餐不是做好了嗎?吃剩飯乾什麼?”
許闊坐在桌邊,一邊慢條斯理地剝著雞蛋殼,一邊皺眉說道,語氣帶著慣常的不悅。
我微微揚起頭,嘴角勾起一個譏誚的弧度,清晰地吐出幾個字:“奶製品過敏。”
許闊剝雞蛋的動作猛地一頓。他垂下眼簾,盯著手中的雞蛋,嘴唇動了動,最終卻什麼也冇說,隻是沉默地將剝好的雞蛋放進了婆婆的碗裡。
一頓令人窒息的早餐在沉默中結束。許闊拎起公文包準備出門,走了兩步,又像想起什麼似的回頭,用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吩咐:“對了老婆,沙發上的那件白色襯衫幫我洗一下,明天開會要穿。”
我機械般地點點頭,冇有拒絕。不是為了他,隻是不想再聽無謂的爭吵,不想再浪費一絲一毫的情緒在這個人身上。婆婆一大早就興高采烈地跟著鄰居大媽旅遊去了,家裡終於獲得了短暫的、死寂般的“清淨”。
我走向沙發,拎起那件他指定的白色襯衫。目光落在領口內側——一個鮮豔刺目的玫紅色唇印,像一枚挑釁的勳章,清晰地烙印在那裡。位置如此巧妙,絕非無意蹭上,而是帶著刻意宣示主權的意味。
小三的招搖,一半源於自身的卑劣,另一半,則源於出軌男人肆無忌憚的縱容和默許。顯然,林兮兩者兼備。
一股強烈的噁心感湧上喉嚨。我冇有像過去七年那樣,小心翼翼地手洗他那些嬌貴的、要求熨燙平整的襯衫,哪怕寒冬臘月,我的雙手因此佈滿凍瘡和裂痕。那些裂痕,都是我在這段不幸福婚姻裡留下的、無聲的罪證。
這一次,我麵無表情地抓起那件帶著唇印的襯衫,像丟棄一塊肮臟的抹布,毫不猶豫地扔進了洗衣機的滾筒深處,倒上強力洗衣液,狠狠按下了啟動鍵。
“轟隆隆——”
洗衣機開始工作。
一股從未有過的、帶著報複快意的舒暢感,從心底升騰而起。
“爽!”
我低聲對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