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假死?我反手嫁他鐵血軍長! 第102章 早生早好
當晚。
蘇家堂屋,一家人圍著桌子吃飯。
蘇大強看向對麵並排坐著的女兒女婿,再次確認,「趙家人就這麼走了?」
「嗯。」蘇七月夾了塊炒雞蛋放到父親碗裡,語氣輕鬆,「我看了看趙立業那條腿,情況不好,讓他們趕緊去縣醫院,估摸著嚇跑了。」
林秀蘭心有餘悸:「阿彌陀佛,沒鬨起來就好。我就怕那羅招娣瘋起來不管不顧……」
「多虧了小顧在,鎮得住場子!」
「對了爸媽,還有一件事。」蘇七月放下筷子,伸手從衣領裡拉出那枚子彈殼吊墜,「給你們看個東西。」
「這是……」林秀蘭湊近了看,旋即看向丈夫蘇大強。
「這是我小時候你們給我的,也是荊野家的娃娃親信物。」蘇七月眉眼彎彎,「當年咱家是跟他家訂了娃娃親。還有啊,小時候救我的那個哥哥,就是他!」
蘇大強驚訝地抬起頭,嘴唇翕動了幾下,「……好,好。」
原來冥冥之中,早已註定。
本來對這個女婿很滿意。
如此一來,更加滿意了。
吃完飯,蘇七月又拿出幾個玻璃瓶放在桌上:「爸,媽,這是我攢下的一些應急藥。這個治風寒發熱特彆管用,比你們常用的方子快。這個……」
她一一指過去,「化瘀消腫、止瀉、還有這個強心護脈的,用法用量我都寫小紙條塞瓶子裡了。你們懂醫,用起來方便。」
蘇大強拿起一個瓶子仔細觀察,眼中精光一閃,默默點了點頭。
林秀蘭則不停唸叨著「閨女有心了」。
第二天清早,蘇七月在灶房忙活早飯,沒見著顧荊野的影子。
她擦了把手走出院門,遠遠瞧見自家籬笆牆外,顧荊野正跟一個紮著兩條油亮麻花辮的年輕姑娘說話。
那姑娘仰著臉,笑得一臉燦爛,還時不時用手比劃著什麼。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氣冒了上來。
蘇七月腳步一頓,柳眉微蹙,腮幫子不自覺地就有點鼓。
她故意加重腳步走過去,清了清嗓子:「荊野!」
顧荊野聞聲回頭,隻見自家媳婦站在晨光裡,小臉繃著,眼神冰冷。
他愣了一下,隨即眼底漫上笑意,大步迎上來牽起她的手:「醒了?正有事跟你說。」
他轉頭對那麻花辮姑娘道:「小芳同誌,那就麻煩你跟你爹說一聲,吃完早飯就開工。」
叫小芳的姑娘紅著臉飛快瞄了顧荊野一眼,又看看旁邊明顯帶著領地意識的蘇七月,趕緊點頭:「哎!好嘞,我這就去!」
蘇七月那股酸氣還沒散,故意不看他:「聊什麼呢?這麼投緣?一大早就找人家姑娘說話。」
顧荊野低笑著捏了捏她微鼓的臉頰:「吃醋了?」
「笨蛋,這是村支書的女兒,我托她爹找縣裡郵電局的人,給咱家拉電話線。」
「電話線?」蘇七月愕然。
「嗯。」顧荊野說,「安部電話。以後你想家了,隨時撥個號就能跟爸媽說話。省得你……」
剩下的話沒說完,但蘇七月懂他的意思。
省得她遠在部隊,對著月亮想家。
蘇七月心裡那點小醋意消失得無影無蹤,「……亂花錢。」
「給自家人花錢,天經地義。」
沒過多久。
郵電局的師傅扛著線杆、背著線纜進了村,村支書親自指揮著選址。
這可是蘇家村有史以來第一部私人電話,村民們圍著看熱鬨,議論紛紛,羨慕得不得了。
林秀蘭站在院子裡,臉上笑開了花,跟旁邊幫忙的鄰居大聲誇讚,嗓門洪亮生怕彆人聽不見:「瞧瞧我家小顧,真是沒得挑。在家這幾天,水缸天天挑得滿滿的,比老黃牛還勤快!」
「昨兒個還把家裡那破鋤頭、豁口鐮刀全拾掇好了,磨得鋥亮。連壓水井那鬆了的把兒都給緊上了。這女婿,頂得上十個兒子喲!」
言語間的自豪和滿足,幾乎要溢位來。
探親假轉眼到了頭。
返程前夜,蘇大強把蘇七月叫到了書房。
他走到牆角一個落了鎖的舊樟木箱前,摸索出鑰匙開啟。
裡麵整整齊齊碼放著一摞線裝書,書頁泛黃,邊角磨損得厲害。
他小心翼翼地捧出最上麵幾本,用一塊乾淨的粗布細細擦拭著封麵上並不存在的灰塵。
《金匱要略輯要》、《溫病條辨精要》、《本草圖經手劄》……
都是些珍貴的手抄本和罕見的醫書。
蘇大強沉默地將這幾本醫書珍重地放到女兒手裡。
他的手指有些粗糙,拂過書頁時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拿著。」他聲音依舊低沉,「以前是爸迂腐。總覺得拋頭露麵,懸壺濟世,那是男人的事。」
「爸沒想到,你在部隊裡真闖出來了。軍醫好!比爸強。這些書,擱我這兒埋沒了。你拿去,好好看,好好學。」
蘇七月捧著那幾本沉甸甸的書,視線瞬間模糊。
上輩子,她偷偷翻看這些書被父親發現,換來的是劈頭蓋臉的斥責……
如今,這遲來的認可和托付,跨越了兩世的遺憾,終於圓滿了。
「爸……」她聲音哽咽。
蘇大強擺擺手,轉過身去,「去吧。路上當心。」
堂屋裡,林秀蘭塞給蘇七月一個鼓鼓囊囊的藍印花布包袱,裡麵是幾件嶄新的小衣服、小鞋子,還有兩個繡著精緻虎頭、栩栩如生的紅肚兜。
「拿著。」林秀蘭眼睛紅紅的,「早預備下,省得到時候抓瞎。」
「七月啊,聽媽的,這孩子的事不能拖。早生早好!趁著年輕,身體好恢複!」
「媽離得遠,到時候恐怕幫不上手,你可得常打電話回來。聽見沒?」
蘇七月打量著那些可愛又喜慶的小衣服,臉上發熱,「媽,這還早著呢,順其自然嘛。」
「早什麼早?」林秀蘭嗔怪地拍了她一下,「你看小顧那身板,這事兒還能拖?抓緊!」
清晨的薄霧還未散儘,村口的老槐樹下,停著送他們去縣裡搭車的拖拉機。
顧荊野把行李放好,利落地跳下車,回身朝蘇大強林秀蘭敬了個標準的軍禮:「爸,媽,我們走了!你們保重身體!」
蘇大強背著手,用力地點了點頭,喉結滾動了一下,終究沒再說什麼。
林秀蘭則追到車鬥邊,拉著蘇七月的手,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常打電話,常寫信,照顧好自己!……」
拖拉機「突突突」地發動,噴出一股黑煙。
顧荊野上了車,把蘇七月護在懷裡,朝車下揮手。
車子緩緩駛離,蘇七月趴在車鬥邊緣,努力向後望著。
晨光中,父母的身影越來越小,直到變成視野儘頭模糊的兩個點。
蘇七月鼻子發酸,緊緊依偎在顧荊野溫暖的懷抱裡。
他有力的手臂環著她,下巴輕輕抵著她的發頂。
「彆難過。」他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有電話了,想家就撥號。等我們有探親假,就回來看他們。」
拖拉機顛簸著,駛過熟悉的田埂,穿過嫋嫋升起的炊煙,載著他們奔向歸途。
蘇七月最後回頭看了一眼漸漸遠去的小村莊,轉過頭,將臉埋進顧荊野的頸窩。
前方,是部隊,是家,也是他們共同奔赴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