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君登基為帝,她被逼和離 第15章
盛嫵盯著地上碎成兩半的玉鐲,眸色微沉。
這鐲子是二爺除夕節送她的新年禮物。上好的羊脂玉,少說也值百兩銀子,若不是為了棠兒,她是萬萬捨不得送人的。
盛嫵重新審視著眼前的掌事姑姑,用錢物不能解決的事,便是存心刁難。自己在宮中呆過兩年,深知宮裡人慣會見風使舵。
自己與這掌事姑姑無冤無仇,她故意借題發揮,應是受人指使。
除了司燁,盛嫵暫且想不到其他人。
又見那姑姑一板一眼說:“您也彆替她開脫,這孩子方纔說的話,大傢夥都聽到了。念在她年幼的份上,少說也得打個二十板。”
二十板,成年男子都受不住,更彆說是年幼的孩子。這純粹是想要棠兒的命。
盛嫵在心裡恨極了司燁。
“我是她母親,要打要罰,我皆替她受著。”
掌事姑姑瞥了眼盛嫵,揚起下巴,滿眼不屑。
“盛夫人,國有國法,宮有宮規,誰犯了錯,就該誰受罰。您呐!替不了。也彆攔著,不然底下人冇個輕重,傷了您,也是您咎由自取。“
說罷,就招來兩名太監,見人擼起袖子往這邊來。
棠兒嚇哭了。
那哭聲聽得盛嫵心頭一顫。
當下死死將棠兒護在身後,大有要和他們拚命的架勢。
一旁的宮女見狀,忍不住小聲提醒掌事姑姑:“盛夫人是皇後孃孃的客人,也是太後的親侄女。萬一上麵責難下來,咱們隻怕擔不起。”話音未落,臉上就結實捱了一巴掌。
又聽掌事姑姑罵她:“混賬東西,她對陛下出言不敬。是大不敬罪,你若不怕死,隻管包庇。”
宮女埋下頭不敢多言。
兩名太監皆是二十好幾的年紀,即便是失了男人的命根子,那力氣也不是盛嫵能抵擋的。
推搡間,隻聽“嘭”的一聲,盛嫵被推到桌沿上,桌上的瓷盞被撞的落到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音。
“壞人,壞人,你們彆欺負我娘。”棠兒哭著往盛嫵那處奔,卻被近處的太監一把揪住領子,用力提了起來。
小人兒手腳並用掙紮。
盛嫵當下急紅了眼,撿起地上的碎瓷,就朝那人的身上戳去。那狠厲勁兒,饒是那太監躲了一下,也被她劃破了手臂。
他吃痛鬆開,盛嫵忙把棠兒抱進懷裡。
碎瓷鋒利,傷人的同時,也割破了自己的手心。血珠子不斷從盛嫵的掌心滴落。
棠兒一見盛嫵滿手鮮血,扯著嗓子哭的撕心裂肺。
那哭聲大的,老遠都能聽見。
張德全跟在司燁的身後,往景仁宮後殿行,司燁平時裡都宿在乾清宮。
天黑時,魏靜賢進了後殿,冇一會兒,司燁便吩咐人,擺駕景仁宮。
一行人正走著,忽聞一陣孩童哭聲!
司燁步子一頓,宮人也隨之停下來。
張德全側耳聽了聽,確定這哭聲的方向不在主殿那邊。
猛然想到那母女倆也在景仁宮,心下一緊!
這時,又見景仁宮的大宮女月英領著一行人迎上前。
這邊行過禮後,原本的哭聲突然消失了。
緊接著,隻聽見月英用那輕柔的聲音緩緩說道:“陛下,娘娘特意為您準備了您最愛吃的晚膳,這會兒娘娘和公主正滿心歡喜地等著您過去呢!”
司燁未動,高大的身軀佇立在夜色中。
四週一片靜謐。
除了偶爾傳來的幾聲鳥兒的啼鳴,再冇有其他任何聲響。
月英見狀,心中不禁有些焦急。她暗暗地朝著張德全使了個眼色,張德全心領神會,立刻輕聲說道:“陛下,天色已經不早了,您看……”
見司燁抬腳繼續朝前走。
張德全暗暗鬆了口氣,緊跟在司燁身後。隻是冇走幾步,就見一人慌慌張張的跑過來。
隨行的侍衛當即將人攔在外圍。
威聲嗬斥:“何人驚擾聖駕?”
那人氣喘籲籲道:“奴纔是西殿當值的太監小福子,盛夫人在那邊殺人了。”
多大的膽兒敢在宮裡殺人,眾人還在震驚中,就見司燁轉身回走。一眾宮人立即跟著而去。
徒留月英幾人愣在原地,近旁的宮女小聲問:“月英姑姑,咱們是否現在就去通知娘娘?”
月英凝眉想了想:“不急,先看看陛下的態度。”說著,又轉向跪在地上的小福子。
丟了包銀子給他:“你繼續盯著去,有什麼情況,及時來報。回頭少不了你的好處。”
小福子撿起銀子,眉開眼笑:“姑姑放心,小的一定辦好差事。”說罷,就趕忙去了。
宮廊下,烏皮**靴急速踏來。
“快,快把這賤人綁了。”
“彆碰我娘,嗚嗚···”
“啊~!”
隨著一聲慘叫,司燁猛地踹開房門。
屋內屋外,皆被震的一驚。
又見屋內兩名太監,一個躺在地上,不知死活,另一個捂著流血的胳膊,疼的呲牙咧嘴。
那名掌事姑姑站在一旁,在看到司燁的刹那,表情瞬間僵在臉上,下一刻又都跪在了地上。
屋裡的各種擺設皆碎了一地,桌椅被推倒散落。
窗戶大開,夜風藉機吹進來,一道柔弱的身影站在角落裡,淩亂的髮絲被風掀起。
盛嫵看著他,咬著幾乎無一絲血色的唇,杏眸裡盈滿了淚水,卻倔強的不肯落下。
司燁突然就覺得心口刺痛了一下。
再看她懷裡抱著的孩子臉色蒼白,一雙肖母的漂亮眸子裡盈滿不安,軟軟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娘,疼不疼?”
司燁目光一凝,落在她身側握著尖利碎瓷的手,那血珠子正順著她的指縫不停滴落。連她站的那處地上都是一片血漬。
司燁瞳孔不由的一縮。
三兩步到了她麵前,卻見她將孩子抱得更緊,那隻握著碎瓷的手,倏然收緊。滿眼防備的看著自己。
血滴的更快。
“把手鬆開。”司燁開口,見盛嫵未鬆絲毫。又在下一瞬,伸手攥住她的手腕。
“朕再說一遍,鬆開。”獨屬他低沉的嗓音,含著幾分懾人的凜冽。
盛嫵望著他,有一瞬想把碎瓷紮進他身上。
可一腔委屈憤怒,在看到他肩頭的金線繡龍圖時,又都化作了深深的無耐。
那蓄在眼底的淚意,霎時湧出了眼眶。她哭的時候,與旁人不同。總是咬著唇,無聲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