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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們,抉擇吧 第209章 自閉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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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五點過半,窗外還籠罩著一層薄紗似的青灰色,鬨鐘便儘職地嗡鳴起來,打破了臥室的靜謐。我和齊司禮幾乎是同時睜眼,相視間帶著點惺忪的睏意,卻也無需多言。簡單洗漱,換上一身清爽的衣物,便輕手輕腳地出了門,空氣裡還帶著夜露未乾的微涼氣息,吸入肺腑,讓人精神一振。

目的地是齊奶奶清幽雅緻的宅院。晨光熹微,將古樸的簷角和庭院裡精心侍弄的花木勾勒出溫柔的輪廓。踏入那扇熟悉的院門,一種混合著草木清香和歲月沉澱感的寧靜氛圍便撲麵而來。

我們徑直走向孩子們住的小院。輕輕推開瑾文的房門,小家夥果然還陷在甜美的夢鄉裡,小臉睡得紅撲撲的,被子被踢開一角,露出蜷縮著的小腳丫。齊司禮無聲地走過去,動作輕柔地替他把被子掖好,眼神裡是化不開的慈愛。

走廊能聽到傳來清晰的、帶著稚氣卻異常認真的讀書聲。推開虛掩的門,隻見小小的身影已經端坐在書桌前,脊背挺得筆直。他麵前攤開的,竟是一本厚得令人咋舌的、紙張泛黃、裝幀古樸的《神農本草經》。小家夥的小手裡還在玩著魔方,卻極其鄭重地看著書頁上的字,口中念念有詞,那專注的模樣,與他手中飛快的轉著的魔方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我站在門口,驚訝得幾乎忘了呼吸。這麼小的孩子,大清早的,竟然在讀這個?這畫麵衝擊力太強了。

“驚訝了?”

齊司禮不知何時站到我身邊,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絲瞭然的笑意,目光落在兒子專注的側影上,充滿了驕傲。“我們家的小輩,像他這麼大的時候,這些最基礎的經典,都得開始接觸,慢慢熟悉了。”

他頓了頓,語氣平靜卻蘊含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篤定:“《黃帝內經》、《傷寒論》、《本草綱目》……這些典籍,光是通讀不行,最終都得做到倒背如流,爛熟於心。這是根,是本。”

他的話語很輕,落在清晨的寂靜裡卻像投入湖心的石子,在我心中激蕩起層層漣漪。我看著那個沐浴在晨光裡、與厚重古籍為伴的小小背影,再看向身邊神情淡然卻目光深遠的齊司禮,一股難以言喻的敬意油然而生。

這不僅僅是勤奮好學,這是一種流淌在血脈裡的、近乎苛刻的傳承。每一味藥的性味歸經,每一個方劑的君臣佐使,都不僅僅是書本上的知識,而是這個家族數代人用智慧、汗水乃至生命去驗證、去守護的基石。所謂“世藥之家”,原來不僅僅是財富與名望的積累,更是對這份古老學問近乎虔誠的敬畏與一絲不苟的承襲。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欞,灑在瑾昊稚嫩的肩膀和那本承載著千年智慧的古籍上,也照亮了齊司禮眼中那份深沉的責任與驕傲。這一刻,我彷彿觸控到了這個家族綿延不息的生命脈搏——它跳動在熹微的晨光裡,跳動在孩童朗朗的讀書聲中,更跳動在那一代代人對岐黃之術永不熄滅的執著與守護裡。這份沉甸甸的傳承,令人肅然起敬。

透過精緻的雕花窗欞看到齊奶奶素雅的茶室裡的光斑。空氣中彌漫著清雅的茶香和一種沉澱了歲月智慧的寧靜。齊奶奶端坐在主位的圈椅上,姿態雍容,眼神清明,示意我和齊司禮在她下首落座。

她啜了一口清茶,目光溫和地落在我們身上,尤其是帶著憂慮神色的我臉上,開門見山:“瑾文那孩子的事,你們兩個,心裡彆壓著太重的石頭。”

她的聲音平穩而有力,帶著一種曆經滄桑後的篤定。

“我知道你們憂心。前些日子,我親自帶著他,跑了好幾家權威的醫院,連趙氏那邊最頂尖的兒科專家也看過了。”

她頓了頓,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確認,“身體各項機能檢查,都做得仔仔細細,結果很明確:這孩子,身體底子沒問題,健健康康的。”

我和齊司禮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微微的放鬆,但隨即心又懸了起來。既然身體無恙,那瑾文的“不同尋常”又是什麼?

齊奶奶彷彿看穿了我們的心思,放下茶盞,眼神帶著洞悉一切的睿智:“現在看起來,這孩子的情況,更傾向於是有些

自閉的譜係特征。”

她用了這個相對專業的詞彙,語氣裡沒有驚慌,隻有冷靜的分析和深切的接納。“你們彆一聽這個就慌。瑾文這孩子,我細細觀察了,**智力非但沒問題,反而比一般孩子更顯聰明**。他對認字、畫畫、擺弄那些小物件,專注力驚人,沉浸進去的時候,小世界自成方圓,那股子鑽研勁兒,是難得的。”

她的目光變得柔和,帶著對孫輩天賦的欣賞,但隨即又染上一層不易察覺的憂慮:“難就難在與人交往這一塊兒。有時候,跟他說話,他常常像是沒聽見,眼神飄忽,或者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反應很慢,甚至有時候喊他名字,他也像是隔著一層看不見的屏障,毫無回應。”

她輕輕歎了口氣,“不是耳朵聽不見,是他**自己主動把外界的聲音‘遮蔽’了**。這世界於他而言,太吵太雜,他選擇性地隻接收他願意接收的資訊。”

這番話像一把精準的鑰匙,解開了我們心中許多模糊的疑團。原來不是遲鈍,而是他有一套自己的、與外界溝通的獨特方式。

齊奶奶的目光在我們兩人臉上逡巡,帶著詢問,也帶著一份深思熟慮後的提議:“你們想想,家裡平時就他和瑾昊兄弟倆。瑾昊懂事,學業也重,放學回來不是練功就是背書,兄弟倆能玩到一起的時間本就少。瑾文這孩子,更是缺乏和同齡夥伴真正玩耍、互動的機會。環境太‘靜’了,對他開啟自己、學習交流未必是好事。”

她頓了頓,眼神變得堅定:“所以,我思來想去,想把**珠珠接回來住**。”

她看向齊司禮,又看向我,語氣是商量,卻也帶著不容忽視的分量,“珠珠那丫頭,性子活潑開朗,心思也單純,正是愛玩愛鬨的年紀。讓她回來,和瑾文作伴,多帶帶他,也許能像一束光,慢慢照進瑾文那個安靜的小世界裡,讓他學會一點一點地向外看,向外回應。你們覺得呢?親姐兩個一起,長大了感情也深。”

茶室裡一時安靜下來,隻有窗外偶爾傳來的幾聲鳥鳴。我和齊司禮都陷入了沉思。齊奶奶的分析清晰透徹,她的擔憂和提議都直指核心——瑾文需要的,不僅僅是沒有問題的身體,更需要一個能幫助他“破繭”、學習與世界建立聯係的、充滿活力的環境。珠珠,這個天真爛漫的小太陽,或許正是那把鑰匙。這個提議,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激起了我們心中關於家庭結構、孩子成長、以及如何更好地幫助瑾文的重重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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